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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雪哽咽着回话,却又夹杂着笑意,她知道,她与文鸳终于又回到从前了。只要情分还在,纵使别离,也总有再见之日。
“舅舅......舅母,澈儿便也告辞了。”文澈说出从前如鲠在喉的“舅母”二字,语气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穆清决听着这话,便知道他真的释怀了,只玩笑道:“好好照顾你母妃与鸳儿,若是照顾不好他们,朕便还会派人来抓你回去。”
文澈便也笑笑回道:“澈儿记住了,对了,方才澈儿想让舅母转告的话是,你若照顾不好她,我便还来天牢里拘着自己,日日扰你安宁。”
“哦?”穆清决不以为然,却不自觉的牵住卿雪的手,将灼灼的目光看向身侧。
卿雪感觉着那微微收紧的力量,赶紧识趣的伸出另一只手回抱住穆清决的胳膊,献媚一笑。
文澈望着面前的两人,只觉得眉目清朗,万般深情皆释然,便又负手正色道:“其实那话是,我会游历天下,替你杀尽古阎余党,为蔷儿报仇,也为这天下安稳尽一己之力。”
“嗯,去吧!”穆清决摆了摆手。
“走了,珍重!”文澈说完,便牵着文鸳转身朝前面的马车行去。
穆清决拥着卿雪望着文澈母子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在密林的转角,才转身上了身旁的马车。
随着马车缓缓前行,车内的气氛却好似一言难尽,穆清决自坐上马车开始便黑着脸,一言不发。
卿雪坐在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肚子,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正冥思苦想该怎么哄好这个一生气就黑脸的男人。
“葛浩和阿琪要成婚了,我们是不是该早些将贺礼备好?”
听着卿雪的问话,穆清决仿佛一副全然没听到的样子,缄默不语。
卿雪见此,只能又死皮赖脸的晃着穆清决的手说:“我们现在是回宫吗?不如去王府看看师父吧,师父过两日便要走了,日后或许都见不到了。”
穆清决心底曳起一丝波澜,一件酝酿许久的事涌上心头,但面上却依旧全无表情。
卿雪看他没反应,只能无奈的鼓了鼓两颊,而后不死心的又扯了话题道:“我这两日一直在想这孩子的名字,君儿和璃儿的名字是我取的,这孩子的名字便由你来取可好?师父号过脉了,是个儿子,你快想想该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
“戚沁儿!”穆清决终于开了口,隐下心底的事,蓦然转身扶住卿雪的肩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问:“你也知道自己腹中怀着孩子吗?今日这事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天牢内除了文澈,还有被关押的娄契叛军,暴徒盗匪,你以为料定了文澈不会伤你,便不会出事吗?”
听着穆清决的分析,卿雪心底也颤了一下,娄契人阴险狡诈,若是知道她会去天牢,说不准这场假挟持当真会演变为真挟持,想着这些,卿雪也暗觉后怕,方才还滴溜溜带着星芒的瞳仁里闪过一抹慌乱。嘴里弱弱的呢喃一句:“我,我没想到,对不起。”
穆清决本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板正卿雪这个行事张前不顾后的毛病,但见她当真被吓着了,心却又软了下来,沉默了半晌还是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说:“以后不要再为了朕做这样的傻事,文澈既犯了错,就该担下该承担的后果,即便长姐当真要怨朕一世,朕也还是会秉公处理,不止为了丕兰王,还为了你苦心孤诣撰写的法典和这天下的规矩,如今放走了他,朕便算是对天下人失了信,也就算不得一个好皇帝了。”
卿雪听着这话,竟莫名的心疼,只倚在穆清决怀中无比认真的说道:“你是沁儿和天下百姓心中最好的皇上。至于文澈......谁说放他走便是没有惩罚了,他错信了害死自己心爱之人的仇敌,还助纣为虐,这便是他的惩罚,你忘了他方才说了什么吗?他要去为沈蔷报仇,有了这仇恨和对沈蔷的亏欠在他心中,活着,也是一种惩罚。”
“嗯,这样说倒也有理,不过......”穆清决假意思量着,将搂着卿雪的两手收紧,一改方才的愁云,邪笑着问:“你的惩罚呢?”
卿雪被这渗人的笑意吓得往后缩,可是早就来不及了,还不待反应,整个樱唇便被穆清决含入,而后一种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搅得她整个身子都瘫软下来。
穆清决的吻带着惩罚性,说是吻,分明更像是啃咬、带着狼性的掠夺,良久也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呜呜......”卿雪无奈之下只能在穆清决唇上回咬了一记,乘机从他怀中逃脱。
“够,够了吧!我快喘不上气了。”
“够?”穆清决伸出拇指擦了擦被咬破的唇角,戏谑道:“若是轻易放过,只怕有人不长记性。”说完便又一把将卿雪收回怀中。
“等,等一下。”卿雪好似想起了什么,只问:“我方才见天牢内除了文澈,根本没有其他的犯人啊!难道你......”
“朕说过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穆清决望着面前曾为自己吃尽苦头的女子,眸中满是笃定。
“所以你在我去天牢之前就将命人将关押在文澈周围的囚犯都带走了?”
“嗯!黑戟禀报完,朕便吩咐许询易去做了。”
“那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计划,为什么没有阻止我?”卿雪心底骤然变得温软,只环住穆清决的脖颈问。
“既知你心意已决,朕要做的便是全力护住你。”
“清决~~”卿雪感动无言,便主动将唇贴向穆清决。
穆清决也顺势揽住卿雪因为怀孕而显得有些笨拙的腰肢,等待一场唇齿间的缠绵。可就在两人的双唇即将触碰之时,卿雪却又一次从她怀中逃脱。
“不对啊!”
“怎么了?”穆清决怀中骤然落空,只能无奈的将悬在半空的手收回问。
“方才是文澈在外边架的马车,现在我们都在车内,那外边不就没人架马了吗?”卿雪说着便起身掀开车帘,果然外边空无一人,只有马儿在哒哒的朝前方走着。
穆清决看着卿雪一脸担忧的模样,只伸手将她牵回身旁问:“朕会放心随意找辆马车让文澈挟持你离开吗?你可注意那马的模样了?”
“不就是匹白马吗?”卿雪随口说了一句,而后又立即反应过来问:“那是你的白沙?是你第一次带我去见狼兵时骑的白沙?”卿雪记得穆清决从前常骑这匹白马,这马十分聪明,也十分忠心。
“嗯,所以你安心坐着便好,即便没有车夫,白沙也不会识不得路,早先朕便交代过了,它自会将我们送到岩王府。”
去岩王府?这不是我方才才随口说的吗?卿雪在心底嘀咕一句,暗自感慨这男人心思的缜密程度已经堪比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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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王府内
卿雪听着穆清决向冲元道长禀报着朝中的事,几次想插话都没有机会,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停下,日头都快落下了,卿雪赶紧见缝插针撒娇说:“清决,我想吃北院那颗树上的酸枣,你去摘给我可好?”
“嗯?”穆清决微微挑眸,很快又恢复如常,只宠溺的说:“好!朕去给你摘!”说完便起身朝冲元道长拱手道:“师父,我去去就来。”
“去吧!”冲元道长摆了摆手。
穆清决三两步走至门边,飞身一跃便出了正殿,但很快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正殿屋顶上,浅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妮子这么急着将我支走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