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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些话,又看着她满脸娇嗔的样子,穆淸决心中温软,招手示意乳母将孩子抱下去,又猝不及防的揽住卿雪的腰身带着她跃上了屋顶。
卿雪惊慌之余整个人都挂在穆淸决身上,又在醒过神来后飞速的将手脚从穆淸决身上抽离。
可卿雪大抵是没意识到此刻是在屋顶,双脚才刚刚踩到琉璃瓦上整个人便“啊”的一声往后倒去。随即纤腰又被穆淸决稳稳揽住,身子顺势倒向穆淸决怀中,鼻尖撞在那结实的胸口痛得她闷哼一声。
卿雪揉着鼻尖,狠狠的剜了穆淸决一眼,说:“得亏这鼻子是真的,不然这一撞该立不起来了。”
穆淸决看得好笑,揽着她坐到屋脊上问:“你从前撞的还少吗?”
听着这话卿雪眼前又闪过许多从前的画面,脸上顿时多了有一抹甜笑,可眼睛滴溜一转突然想起自己还在生气,便挣脱了穆淸决的怀抱小心翼翼的往旁边挪了些距离,将脸背对着他。
“沁儿,沁儿?”
穆淸决换了各种语调唤她的名字,可卿雪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双腿不自觉发颤,两只手也死死的拽着屋脊,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掉下去一般。
穆淸决吃准了她怕高,见她佯装生气便是干脆纵身一跃,兀自下了屋顶。
“喂!”卿雪朝着底下唤了一声,正想发火,穆淸决却转身进了屋。这下她彻底慌了,搞什么鬼,这个男人越来越腹黑了。
“你去哪?”卿雪急得如坐针毡,所幸眨眼的功夫穆淸决便又出来了,而两个小尾巴一左一右的跟在身后。
“哦!哦!母后高高!”穆君和穆璃仰着小脑袋拍着手笑得欢畅。
卿雪看得又好气有无奈,只能恶狠狠的又瞪了穆淸决一眼说:“快抱我下去。”
“不是想学功夫吗?你先试试如何在屋顶行走,等你如履平地了我便先教你轻功。”穆淸决负手站在檐廊上望着卿雪窘迫的样子又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说:“君儿和璃儿可看着呢?你这做母后的该身先士卒才是。”
被他这样一说卿雪再想示弱也只能硬着头皮的尝试站起来了,不过心底还是暗自腹诽:“也不知道这脑回路怎么长的,分明是我在生气,凭什么每次都被他轻易扭转?”
卿雪颤颤巍巍的慢慢站起,只感觉整个身子都在摇晃,虽然心里知道有穆淸决在,肯定不会让她掉下去,但这到底是屋顶,每一片瓦都踩不实,她还是难免有些害怕。
“娘亲高高!”
底下两个稚嫩的小身影蹦蹦跳跳的鼓着掌,根本没给她退缩的机会。
卿雪只能硬着头皮向前挪了一步,仅仅才走了一步,她的腿便好似抖成了筛子。再加上底下那个罪魁祸首一脸看戏的样子,气得卿雪心一横,大叫一声直接往院子外侧倒去,好吓一吓他。
穆淸决也确实吓了一跳,飞身一跃便往屋顶飞去,可伸出的双手却并未接住卿雪。
卿雪合着眼睛便感觉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只是这个怀抱却让人觉得陌生。
卿雪缓缓的睁开眼睛,落入眼眸的是一张和穆淸决有几分相似的脸,与此同时两人稳稳的落在院外的巷子里。
“文澈!”卿雪惊慌之余,逃也似的从文澈怀中挣脱,一抬头便落入了穆淸决的怀抱。
“怎么样?没事吧?”
两个男声同时闯入骨膜,卿雪拽着穆淸决的衣襟转头看向文澈,心中却是莫名的有些不安。
文澈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飘忽,也有些炙热,还夹杂着一些不该有的情愫。
“我没事!”卿雪愣愣的答了一句,佯装不经意的将眼神移开。
文澈看着卿雪如小猫似的窝在穆淸决怀里,心中有些潸然,却又收了收神淡笑着问:“皇后怎么会从屋顶上掉下来?”
“你舅舅教我轻功呢,有他会护着我,不会有事的,不过舅母还是谢谢你。”
卿雪刻意的将‘舅母’两个字咬重了些,好给他些警醒。
说起来都是这张脸惹的祸,若不是自己长得和沈蔷相识,文澈也不会将对沈蔷的爱意错付到她的身上了。卿雪这样想着却是又仰头看向穆淸决,她知道穆淸决必定也有所察觉了,否则不会这么半晌了也不吭一声。
“哦!方才澈儿途经此处,只见有人摔下来便飞身去接了,不知是舅舅与、舅母在教习轻功,是澈儿唐突了。”
文澈拱了拱手,那声‘舅母’从喉咙唤出来只觉得苦得灼心。
“澈儿方才说是路过,不知打算去往何处?”穆淸决一把揽住卿雪的腰肢问道。
卿雪却是听得心底咯噔一下,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是织造坊,再往后就没有别的宫苑了。显然穆淸决这样问已经有了试探的意思了,这明摆着是生出了醋意。
文澈好似也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是去织造坊,只能讪讪的笑笑说:“澈儿闲来无事,随意逛逛。”
“哦!”穆淸决有意将这个‘哦’字尾音拖长了一些,听起来饶有意味,却又在下一秒淡笑着问:“你们到赤云这些时日住得可还习惯?你母妃近日可还在使性子?”
听着这话,文澈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压低了声音说:“我母妃不过是忧心赤云的江山罢了。”
而后又将眼眸落在卿雪脸上问:“皇后曾说过舅舅只是受伤,很快就会回来,我和母妃都一样,只盼着待舅舅归来之日这赤云的江山依旧姓穆,而不是从了旁的什么姓!”
文澈说着这话,眼底已经没了方才的谦逊,话音落时又将目光移回穆淸决脸上。
两簇灼然的目光相交,带着各自的探究和狐疑。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卿雪看得一阵恶寒,只娇柔的晃了晃穆淸决的衣袖说:“皇上,我们回去吧!君儿和璃儿还在院中呢。”
“嗯!”穆淸决沉声应下,与此同时两人的“较量”也随之结束,只是很明显这场无声的较量并未决出胜负,因为谁也未曾退让。
回了卿华殿,穆淸决依旧愁眉紧锁,卿雪吩咐乳母带着孩子们去午睡,便和穆淸决一同进了寝殿。
“你早就知道他对你有别的心思是不是?”
穆淸决望着卿雪,想生气却又根本气不起来。她这小妻子总是有本事招来桃花债,真想将她当只金丝雀豢养起来,省得招惹倪墙之祸。
卿雪摇了摇头,又拽着双手环住穆淸决的脖颈一脸讨好。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吃醋的时候只能来软的,若是来硬的他非得跳起来不可。
“他不过是因为我和沈蔷长得相似才多看我两眼的,哪有你这样草木皆兵的?先前吃自己的醋,现在又吃自己侄子的醋,你闻闻,这寝殿都快被醋淹了。”
穆淸决听着这话却依旧黑着脸,只是双手不自觉的环住卿雪的腰,将她贴紧自己在她樱唇上啃咬一记说:“沁儿,丕兰王也要来了。”
“噗呲!”卿雪忍不住笑了出来:“喂,你该不是在地下城中就开始吃醋了吧?闵策、顾矽尘的醋你要吃,丁启的醋你要吃,文澈的醋你也要吃,你就不怕酸着自己吗?干脆别叫岩王,叫赤云醋王得了。”
“抖什么?”穆淸决抱着笑道颤抖的卿雪,脸色更是黑得跟碳似的。
“没有!”卿雪忍俊不禁的摇摇头,从他怀中脱离便径直走向衣柜寻了套衣服来换。
穆淸决看着卿雪一件件的将衣服剥落,喉结微微滚动,又耐着性子不解的问:“你做什么?”
卿雪却并未回答,只不声不响的将新拿的衣服穿上才拾起换下的那套开门递给青音吩咐道:“拿去扔了。”
“啊?”青音一愣,但很快便接过衣服福身答了声“是”,便飞身离开了。
卿雪重新掩上门,将后背倚靠在门后,一脸认真的问:“这样行了吗?”
“沁儿?”穆淸决显然还未反应过来。
“我记得有人曾经因为吃醋让我泡了半刻钟的手,现下我把文澈碰过的衣服命人扔了,这样行了吗?”
听着这话,又想起从前的事,穆淸决阴沉的脸上终是有了笑意。却又在下一秒一本正经的拢住卿雪的脑袋说:“我这样一个个的把对你心怀不轨的人往宫里接,是不是傻透了?”
“对!你傻透了!”卿雪突然踮起脚尖重新环住穆淸决的脖颈一脸认真的说:“你只记得看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却总是忘了看我看你的眼神,淸决,我爱你,我珍惜此刻所有的来之不易和安宁。不论是闵策、顾矽尘还是文澈,他们都只是过客,于我而言,你,和你的这颗心才是我最在意的东西。”
卿雪指尖戳在穆淸决心口,眼眶里已经有了些湿热。
“沁儿!”穆淸决眸中动容,刚刚张口却哑然失声。
“你先听我说”卿雪湿着一双眸子,哽咽着:“其实自从你回来后我就一直都很害怕,很多时候醒来看不到你躺在身边就会惊慌的将丫头们叫进来问,生怕这一切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