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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窗边的帘布掀开,里头坐着一位白眉玉面气态阴沉的蟒衣宦官,髻霞众人面面相窥错愕不已,尤其是林学书与白云,在看见那些飞鱼卫时便已脸色煞白,他俩曾在龙首山上见识过这些大内鹰犬的手段是如何毒辣。
当下青玄剑派之围迫在眉睫,偏偏却在此时撞上这些难缠的家伙,难免会让白云与林学书心事重重。
一名飞鱼卫走进客栈打了壶茶水,恭恭敬敬地送到马车上,只见那宦官抬了抬首示意继续前行,马夫吁地夹了下马肚,马车与那拨飞鱼卫匆匆消失在暮色之中。
李峰收回平淡的目光提剑起身,从唐大里手中接过一枚房牌,径直走上通往二楼的木梯。
大雨停歇。
客栈外积满油桐花的官道干净如洗,枯枝落叶通通被先前那场大雨冲刷无痕。
桐油花林中,无声无息地泛起了数十双如恶狼般的眸子。
树荫处,一位腰悬白玉长笛的凤眸男子负手而立,身后蛰伏着数十名伺机待动的黑衣刀客。
一名花甲老者伸手拨开头顶的枝桠,移步来到凤眸男子的身后,拱手微微一拜,用苍老的嗓音说道:“南宫少主,还请三思。”
凤眸男子嘴角勾勒出一道弧线,仗着四下无闲人肆无忌惮地冷笑起来:“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愁着追寻冰魂魄的下落,想不到那髻霞弟子竟一头撞到网里来了,如此良机又怎能错过。”
“此番入蜀乃慕盟主一手谋划的大局,不易横生枝节。”花甲老者苦苦相劝,本来就微驼的背脊此刻更像一座驼峰。
凤眸男子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轻轻按住腰间的白玉长笛,气态阴沉道:“他天龙会要吃肉无可厚非,可咱南宫氏也不是那泥塑的木偶啊,总得喝点汤罢?那髻霞弟子身上藏着冰魂魄之力,如此良机千载难逢,若不去好好把握,莫不成真叫我南宫氏俯首一世替他天龙会鞍前马后,吃他天龙会赏的残羹剩菜?”
花甲老者的两道白眉下垂及鬓,他甚是惊讶地哦了一声:“南宫少主,你是说冰魂魄在那个髻霞山弟子的手上?”
凤眸男子眯起了他那双祸害众生的眸子,点了点头。
花甲老者目光浑浊:“冰魂魄之力的确是惊世骇俗,也是眼下唤醒那两尊长眠于墨家地宫的五行玄甲唯一的办法,只是垂涎窥觊冰魂魄者可不止咱南宫氏一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即便冰魂魄中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在这等节骨点上却是一柄利害分明的双刃剑,落在天龙会手中或许会是一柄削铁无声的利刃,可若是落在咱南宫氏手中无疑是烫手山芋,少主且听老朽一句劝,切莫要轻举妄动乱了大局。”
凤眸男子目色一沉,蓦然一拳砸向身
旁的桐油花树,油桐花潇潇落下:“羽先生所言甚是,树大招风过刚易折都是些粗浅易懂的道理,只是这么一大块肥肉放在眼前,换作傻子都会先扑上去大啃一顿,至于是不是烫手山芋,尝过了便知。”
“花甲老者始终拱手不下:“少主,万万不可,天龙会此趟入蜀沿路发散眼线,在天龙会眼皮底下夺取冰魂魄乃九死一生的行径,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倘若少主一意孤行,南宫氏一脉极有可能因此连根拔起。”
凤眸男子砸落油桐花树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他眼神阴郁道:“那羽先生可有良策?”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花甲老者微微挺着腰杆:“任天龙会再锋芒凌厉,充其量只是吴王大业中的一枚棋子,吴王想要指染这片天下,离不开江湖势力的支持,故而才鼎力扶持元气大伤的天龙会,本意是借天龙扫荡大梁江湖,可天龙会却偏要火中取粟,此次入蜀之举,多多少少会搅乱吴王的布局,说白了天龙会不愿甘于人下,亦不愿把目光留滞在江南的一亩三分地,在吴王府这课擎天巨树的庇护下,经过二十年的休养生息,天龙会羽翼渐丰,隐隐有挣脱吴王府掌控之势,吴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定会另寻傀儡取而代之,作为曾经睥睨天下的墨家嫡系,南宫氏何不静待时机?”
凤眸男子顿觉有理,缓缓收回砸落油桐花树的拳头,继续静候下文。
花甲老者气态平缓,一眼便知是腹藏沟壑的老狐狸:“既然天龙会火中取粟,何不推波助澜,让这团火烧得更猛烈一些?”
凤眸男子悟性一流,嘴角悄然挽起,拱手深深一拜道:“羽先生不愧是北辽七怪之首,南宫萧逸拜服。”
南宫萧逸衣袖一荡:“那就依羽先生之见,咱不夺冰魂魄。”
话未落音,他那双凤眸又骤成一线:“血洗这间客栈,留一两个活口,再把一切罪状都推到天龙会身上,天龙会此趟秘密入蜀便不攻自破,自然也就成了众矢之的,就让这团火苗烧成熊熊烈火罢。”
直到客栈的灶头熄火,老掌柜也未能腾出多一间空余客房,可见客栈的营生着实是火红。
飞来峰众人手里头的四间客房,李峰独住去一间,李馨儿与碧绣同住一间,只余下了两间客房,唐大里等人只能挤上一挤,白云与木胜挤到了同一间客房去,缘由是唐大里和林学书都嫌大板牙打呼噜‘呼天抢地’,饶是夜里头用棉被给捂得严严实实,还是止不住那无孔不入的鼾声,白云对此倒是无所谓,除了辗转难眠的时候,他的睡眠向来很深,只要困意袭来便能倒头大睡,莫要说鼾声如雷,纵是外头山崩海啸,亦能安然不动如山。
夜深,白云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眼睛直勾勾盯着半敞开的纸窗,没有一星半点的睡意,木胜抱着半边被角呼呼大睡,鼾声似雷霆弥漫,月色透过窗缝照进房间,有些说不清的寂寥。
愁绪悄然爬上白云的眉头,他翻了个身坐了起来,蹑手蹑脚地爬下床,生怕会惊醒那位美梦正酣的大板牙师兄,白云提起倚放在床边的裹布神荼,轻步来到窗边抬头眺望,见得皓月万里洗长空,白云将半敞的木窗完全推开,月色如霜映清辉,洒满整座房间。
白云在窗边的一张木凳上坐了下来,他解开裹住剑身的长白布,拎起桌子上的水壶,轻轻打湿三寸左右的白布,放下水壶后,一丝不苟地擦拭着神荼,其实一路上神荼都以白布包裹,又不曾展露半寸锋芒,哪里会沾染上尘埃污垢,白云此举不过是在平复絮乱的心神罢了。
白云的思绪神游万里,从异象出世的髻霞山到危在旦夕的青玄剑派,反反复复不得其解,最后思绪又回到那拨手段犀利的飞鱼卫上,白云不禁纳闷了起来,天龙会将青玄剑派围了个水泄不通,按理说只有飞来峰众人得知青玄山命悬一线的消息,这些朝廷飞鱼卫入蜀做什么?那马车上的宦官又是谁?白云没有往死里钻牛角尖,寻思不通的东西抓破了头也无济于事,只是隐隐觉得青玄剑派之围没有纸面所见这般简单。
在上上下下擦拭了不下五六遍后,白云重新在神荼的剑身系上白布。
口干舌燥,白云又将神荼平放在桌面,倒了杯茶水呷了一口,静静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穹发起了呆,冷月皎洁无暇,像极了那位出尘脱俗的白衣,白云摘下腰间的玉佩,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手指抚过如若羊脂的玉佩,一股‘物似主人形’的寒意直奔心头,白云的目光落在那只锦绣香囊上,她说她在香囊中放了几瓣平安花,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回髻霞山。
月色如水,白云把玉佩和香囊紧紧撰在手心,傻笑了起来,很是天真烂漫。
月色如水,同样亦不失为杀人的好时机。
窗前晃过一道黑影,与此同时,凌厉刀芒在月色之下如洪潮夺目而来。
白云大吃了一惊,但反应如受惊的林鸟,一只脚蓦然蹬在木椅上,飘逸倒掠避开刀锋,那张木椅霎时分崩离析,而那道黑影如一阵黑烟猛窜入屋,刀锋直逼面门。
白云在后掠的同时另一只脚猛踢木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平放于桌面的神荼灵犀飞出,白云一手抓住剑柄,当即倒灌一剑,那黑衣人狡猾至极,自知偷袭失败面对少年的剑势毫无胜算,便将目标转移到正呼呼大睡的木胜身上,刀锋一偏直捣黄龙,白云始料不及正要拦下那黑衣人,却见一张棉被从天而降,好似一张渔网遮拢四方,困住了那道来
势汹汹的黑影,就在黑影挣脱了“渔网”后,却发现有一突如其来的人影掐住了他手腕的穴道,抬头一看,那人长着两只滑稽醒目的大板牙。
木胜加大了手中的力道,黑衣人手腕酥麻,刀刃当啷地掉在了地上。
“你是谁?”木胜手一翻,借着巧劲将黑衣人压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