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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我想去一趟明月楼。”白云没有半点隐藏,如实地说道。
“阿弥陀佛。”灰袍老僧微微一怔,又问道:“难道你心中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疑惑吗?”
白云神情苦涩落寂,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幼便是孤儿,连亲生父母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听闻明月楼乃当世百晓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便想去问一问我亲生父母的下落。”
有微风轻轻萦绕,灰袍老僧咳嗽了数声,沉吟了片刻后答道:“那道让无数江湖之士梦寐以求的武评榜正是出自明月楼,故而明月楼才有了那媲美五大门派的声名美誉,可明月楼无所不知,知的是江湖纷扰,明月楼无所不晓,晓的是诡秘异术,去明月楼可问江湖往事,是非纷扰,又或者是鲜为人知的秘术,可明月楼亦有三不答,是非对错,生死因果,俗世因缘。”
白云听完这一番解释后,双眸中那丝明灭不定的光芒忽地荡然无存,他要去明月楼问的身世之谜恰好属于俗世因果,正是明月楼的三不答之一。
可细想一番后,白云的目中又重新绽放出暗暗流动的莲华,俗世因果不能问,那关于那位风姓剑神的江湖往事总可以了罢?顺着风姓剑神这条线索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解开身世之谜。
灰袍老僧平淡地看了眼天边,拇指有条不紊地拨动着手中的佛珠,继续说道:“凡是去明月楼解惑的,都得先给明月楼献上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送出的宝物入了明月楼的法眼,这才有机会求得答复。”
白云如遭当头一棒,价值连城的宝物?他随即低头观鼻观心,全身上下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手中的神荼了,先不说明月楼看不看得上这柄相貌古怪的木头长剑,这柄神荼长剑乃青叶子所赠,按青叶子所言神荼剑关乎到道教兴衰,意义重大,绝不可当做货物献给明月楼,想来要在明月楼解开那位风姓剑神的身份是行不通了,白云灵光一闪,又忽地想到那位风姓剑神既然曾是惊绝世人的角色,同为剑道大能的李峰应该也多多少少有听过这位剑神的事迹,待回飞来峰后再向李峰问个清楚岂不是更好?
灰袍老僧停下拨动佛珠的手,轻轻拍了拍白云的手背,老僧好似洞穿了白云内心的想法一般,祥和道:“七情六欲贪嗔痴恨放下了岂不是更好?”
白云笑了笑,默然不言。
傍晚。
白云独自坐在兰苑的院子内,望着满院子的兰花怔怔出神,约莫是因为法愚悉心浇灌安抚开导的缘故罢,先前颓势初现的兰花竟又重新勃发生机。
本来白云在安放好李静溪的神主牌后,便想着在即日启程返回髻霞山,只要加快步子约莫还能赶上吴飞侠和小古的步伐,可他却想跟那位扎着丸
子发髻的过气剑神,亲自说上一声道别,于是便打算在木如寺中再多住一日,若是明日晌午还见不着他便不等了。
天色入夜。
冷冷清清的兰苑一片寂寥,白云心里头也是一片空荡荡。
走出院子,白云神思飘忽,顺着院子外那条石砌的小道穿过林荫,像是拨开了层层雾霭般,白云来到那座让他魂梦索绕的崖边小亭前。
白云双脚轻轻一点,身子轻盈跃上亭顶。
没有了乌云遮天,漫天的星辰与流溢的佛光美不胜收,白云弯腰坐下,把神荼放在一边,双手抱住后脑勺缓缓在倾斜的亭顶躺了下来,山风拂面,难以言表的神清气爽。
白云悄然闭起眼睛,嘴角莫名地弯起,他回想着那晚白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把头枕在他肩膀上时的情形,他只记得很暖很暖。
山涧沟壑仿佛静得只剩下低语虫鸣,在山风穿掠过整座山岗后,耳边始终缭绕着温柔的纱纱妙音,那是树木在随风摇曳婆娑,就连低谷下的平湖也凑起了这份热闹,水声潺潺不休,得天独厚的山水之间,十里画廊栩栩如生。
渐渐地白云好似听出了端倪,这潺潺水声听着像是近在眼前又好像远在天边,满腹疑惑之下,他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低头眺望低谷平湖,出奇地发现平湖上风平浪静,月光投入湖中如白镜倒影,平静安逸没有一丝波纹,哪里能生出潺潺水声。
白云又顺着水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远处葫芦口的水面上生出星点斑驳的白光,一连十余里尽是如此景象,恍如星辰洒落江面,构成一副美轮美奂的仙境。
十里画廊上,白云纵身掠出,飞出崖边小亭后,如过江之鲫在平湖长掠而过,剑尖所及带起一圈圈玄妙涟漪,好似有数不尽的江鱼浮出水面生出的层层波澜。
白云一路长掠,直至来到葫芦口的乱石礁岸边才收住身子落地。
江面之上江底之下浮沉着无数星辰,整条江河如同被流萤星光点亮了一般,就连江水也悄然泛起光芒,玄乎至极。
天上的银河落在人间了?
白云心驰神往,整座江河宛若有吸力一般紧紧扣住他的心弦,如此仙境着实是让人眼放光芒,可奇怪的是在白云的眸子中,却只倒映着一条黑漆漆的江河,没有星辰也没有流光。
天上悄无声息地下起了如初冬小雪般的银辉,如雪花似的银辉落在白云的发髻肩头,其余落在地上的银辉都霎时间黯淡消亡,白云轻轻伸出手掌,像等待落下的雪花一般等待着银辉落下,银辉飘飘洒洒地落在掌心,白云如此如醉地端详了起来,可骤然间整条江河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座白雪披覆的旧庙,一位慈祥的灰衣老僧正盘膝坐在庙内品茶,老僧转过头笑意温
煦地向他招了招手。
“师父。”白云目中尽是空洞,如同麻木的游魂野鬼向着老僧迈出步子。
在那座旧庙中又出现了一位白衣女子,白衣与老僧一同席地而坐,看见白云后又向着他轻轻招手,接着连小古和渐离竟也出现在旧庙中。
白云如同着了魔一般,向着葫芦口的江心走去,冰凉的江水打湿了他的靴子衣襟,白云却只觉得被无尽的温暖包裹在其中。
葫芦口上鬼哭狼嚎,有抽抽搭搭的低泣,也有椎心泣血的大哭,可白云听见的只是眼前人对自己的召唤。
遽然,白云眼前有一团火熊熊烧起,眼前的画面支离破碎,遍地间只剩下残屋败瓦和熊熊火苗,一个戴着冷冰冰玄铁面具的黑衣人站在火中狰狞狂笑。
白云顿时双目发红,要冲进火中把那黑衣人影撕成碎片。
“急急如律令!”
就在白云冲向那道黑影的同时,忽地被一只手拉回岸边。
白云整个人摔在散落的礁石群上,顿觉十指痛归心。
与此同时,江面上的一切幻境在这一瞬烟消云散。
白云忍痛坐起来后,恍恍惚惚间看见眼前站着一位扛着公孙二字幡旗的算命先生。
“小子,你想死啊。”这位在雷隐寺外一人杀尽数十名山贼,观相片刻便算出白云即将有大难临头的算命先生骂道。
白云这才恍然大悟,适才的一切原来都是幻想。
站起身后,神思平复过来的白云这才觉得后怕,这江水如此冰凉透骨,却如无尽的暖流包裹着自己,倘若真在幻境魔障下坠入江底,还真会不知不觉地丢了性命,于是连忙拱手道谢:“适才在远处看见江面有异象,心中好奇便前来一看,想不到差些被骗去了性命,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肩扛幡旗的算命先生略微缓和了语调,神色却依旧肃穆道:“万鬼夜行你也敢来看,胆子还真肥。”
这位鹤骨仙风的半人半仙,目光深邃地看了眼白云的额头后,眉头微微舒展,可随即又咦了一声,揉着下巴,目光若有所思,像是凝重又像是深沉。
万鬼夜行?
白云下意识地摸了下额头,只有湿漉漉的冷汗,又想起在雷音寺外这位算命先生曾为自己算过一卦,起初白云只当作是无稽之谈,俗语说人定胜天,尚有天外神仙逆天改命的妙笔不说,连万胜一夜化圣入天象便是最好的例子,可万万想不到的是那一卦还当真灵验了。
算命先生捋了捋下把的长须,目光古怪地问道:“你已经迈过那场大劫了?”
白云点了点头,目光明灭地看向葫芦口的江面,言归正传地说道:“前辈,这葫芦口的江面上,除了惊涛骇浪频发之外并无异样,哪里有万鬼夜行?”
“你要看?”算命先生淡淡地问道。
白云使劲地擦了擦眼珠子,再看向江面仍旧是一无所获。
算命先生从袖子中拈出一片柚子叶,嘴里念了一句常人听不懂的咒语,手势变幻掐出二指夹住柚子叶,往白云眼前一抹而过。
柚子叶抹过眼睛后,百思不解的白云顿时打了一个冷颤,上下嘴唇颤抖不止,着实是因为眼前的情景太过毛骨悚然。
何止万鬼夜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