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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才泛鱼肚白,白云便来到了船头,此时帆船已驶出了怒沧峡地界,昨夜遭遇水系玄甲的突袭,回到船室后反复辗转难以入眠,除了隐隐不安外,其实更多的是窦长安那洪荒一剑带的震撼余韵,后来到了五更天,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在半睡半醒中又听得船上的仆从来回跑动,折腾出如马蹄砸地的嘈耳动静,他生怕是那尊水甲折返偷袭,急忙穿好衣裳提上神荼冲出甲板,却发现素袍公子与紫衣婢女倚着船头勾阑,恍如两根木头桩子呆滞,龙浩天看见白云后只是微微点头,神情苍白难看,与往日的走马观花的兴致大有不同,仆从十万火急卸下风帆,以减缓帆船行驶的速度,白云不禁心生疑惑,抬头往前方的江面望去,顿时面如死灰,双眸如同染墨的琉璃,散失了原本的神采。
两百丈开外的江面上,一艘与白云脚下帆船体积相差无几的船只,支离破碎翻塌于江面上,船只的一侧已没入了江底,还有一侧也正缓缓下沉。
风帆徐徐降下,龙浩天沉声说道:“大抵是触到了江面下的暗礁导致船难。”
此时,扎了一束丸子发髻的中年男人也走出了甲板,约莫是仆从来回折腾,惊扰了他的美梦,边走边喋喋不休骂个不停,可当他看见前方倾覆的船骸时,惺忪的双眸蓦然扩张,雷霆大怒道:“愣着干啥,还不去救人?”
言罢,窦长安鹰鹫拍翅俯身而出,踩踏过水流激荡的江面,长掠向那艘伏尸满江的沉船。
窦长安的怒斥如当头一棒,白云恢复了混沌的神思,可窦长安一晃眼便飘到了那艘沉船上,他脚踩在一块船板上不见有任何动静,白云心头猛地一沉,猜测船上的旅客皆无一幸免。
帆船在卸下风帆后顺着水流缓行,在靠近那条沉船之后,站于甲板上的三人脸色突变,满江的浮尸顺着江面飘开,一些心性较差的仆从扶着栏杆呕吐不止。
长江之所以被称作不可逾越的天险,不单只是水流湍急,江面亦极为开阔,南北两岸望不着边,帆船于长江之中如同一叶扁舟,这满江浮尸应该是在船只触礁后收到了惊吓,纷纷跳江逃生,却又游不到岸边被活活淹死的。
窦长安从船舷栏杆走到船尾,忽地眉头打结,整个人蹲了下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倪端,沉船触礁的位置穿了一个大洞,但按理说触礁以后船底与礁石激烈碰撞,缺口应是参次不齐才是,可这个缺口却尤为光滑,像是被某种东西硬生生钻出来一般。
白云与龙浩天眼力不差,几乎同时注意到了这处倪端。
沉船所在的水域,水流甚是急湍,但根本没有足以致命的巨大暗涌,更别谈足以使一条体积庞大的帆船触礁沉没的礁石,这更加验证了众人的
猜测,这艘船并非是因触礁意外沉没,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窦长安抚过船尾的窟窿,脸色暗沉,随即脚尖一点掠回船上,语气肯定地说道:“是那尊水系玄甲造的孽。”
白云双拳握得咯咯作响:“这可是整条船的人命啊。”
龙浩天的视线飞掠过江面,想要寻找出蛛丝马迹,可下一刻瞳孔猛地收缩,一只绣有云鹤啼飞的明黄丝绸布囊映入眼帘。
龙浩天与紫衣婢女相视了一眼,紫衣心领神会,锦袖拂尘如同巧燕点落江面,顺势用那双芊芊玉手捞起那只丝绸布囊。
上等明黄蚕丝乃皇家御用料布,大梁官职分设文武官制,官服上的补子图案皆为上天入地的飞禽走兽,不同级别的官服间又有着云泥之别,文官为飞禽,一品绣云鹤、二品绣锦鸡、
三品绣云雁、五品绣白鹇、六品绣鹭鸶、七品绣鸳鸯、八品绣黄鹂、九品绣鹌鹑。武官则为迅猛走兽,一品二品绘麒麟、三品绘猛虎、四品绘迅豹、五品绘熊罴、六品绘彪、七八品绘犀牛、九品绘海马。
云鹤啼飞乃一品文官大员的象征,而大梁庙堂官至一品之人寥寥可数,一品文官譬如兵部尚书、礼部尚书等都是手握大权的权臣,虽比那裂土封王的藩王稍逊一筹,但出行理应有官船相送甲胃护卫,只是纵观满江浮尸却不见有人身着一品官府,这条逐渐沉没于江底的大船也只是寻常商船罢了,根本不见这丝绸布囊的主人。
紫衣脚踏江面如履平地,蜻蜓点水捞起布囊后又掠回到船头甲板,小心翼翼沥干积水,将布袋递给素袍公子。
素袍公子随即接过这只来历耐人寻味的布囊,约莫是浸湿的缘故,入手颇沉有好些斤两,可掂量后才发现内有乾坤。
白云与窦长安不约而同地走近。
龙浩天打开布囊一探究竟,竟是一块雄姿飒爽的猛虎金印。
能调动千军万马的虎符!
不知何故,窦长安斜眼看了一下素袍公子,脸如黑炭,冷哼了一声返回船舱。
龙浩天面不改色,心中却掀起了弥天海啸,手腕一转将猛虎金印翻了过来,金印底部雕刻的北府军三字如雷当头。
白云虽是好奇那块金印到底为何物,但想来约莫是遇难船客的遗物,只是金光熠熠甚为稀罕罢了,思绪又回到那尊潜江而来的水甲上,始终想不透它为何要袭击一艘无故的客船,便也折返船室想要找窦长安问个清楚。
素袍公子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来回婆娑雕刻于金印底部的北府军三字,若有所思。
北府军乃朝廷安插于江南一带的精锐甲胃,也是唯一一支独立于吴王而存在于江南大地的军队,当初大梁之所以能一鼓作气攻入宋都,这支北府军功不可没,比
起当今驻守大梁北线的玄甲重骑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梁的始皇帝生于江南,在驾崩以后魂归故里葬于江南皇陵,故而这支北府兵以守卫皇陵为由,一直驻扎于江南,只是如今这支北府军已是面目全新,人数也由三万众缩减为五千人,但实力仍是不可小窥,号称能以五千甲士荡平五万大辽铁骑,每一位将士都堪称以一敌十的精锐。
床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吴王又哪里容得下这根直钉在背后的钉子,自就藩江南以来,多次想除去这支钉在江南腹地的眼中钉,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在尚未与朝廷撕破脸皮之前,每一步棋都得运筹帷幄,虽割据江南沃土手握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了先机,可若贸然行动拔出这根插入心脏的钉子,只会伤筋动骨得不偿失,使局势急转直下处于被动一方,所以吴王只能采取治标不治本的缓兵之计,在这支仅数千众的北府军驻扎地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压倒性数倍的兵力围拢制爪,切断北府军与外界一切的联系,朝廷的政令根本入不了军营,让胜若虎豹的北府军,成了那台前桌面的花瓶。
素袍公子没来由吐出一口浊气,对于朝中立太子一事,朝中文武百官分作两派,一派倾向亲自领兵北拒大辽的二皇子,另一派则倾向于作为嫡长子的自己,而权倾朝野的丞相房玄龄,则与那位如今就藩于江南的叔父当年的看法一样,对于太子之位更倾向于自己这边。当今天下能调动北府军的只有两人,除了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便是大权在手的房玄龄房大丞相,至今为止他那位父皇从未为立太子一事透露一字,对于大皇子与二皇子的夺嫡之争他也是视若无睹,在那位高坐龙椅的眼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嫡长子一说,能者居之,何况如今大梁暗涌流动,更需要一位能平天下而非守天下的继承者。
素袍公子比谁都要明白,身为继承大统的皇子候选人之一,一旦踏足江南势必凶险万分,这个兵符定是房玄龄暗地下使人带去北府兵军营,想要在暗底下调动驻扎江南的五千北府兵护卫自己,可是以吴王府为中心的谍网盘根错枝,错综复杂,房玄龄这步棋着实是无奈之举,明知不可行却不行不可。
龙浩天看着满江浮尸,喟然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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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船又顺江直下行驶了三四十里,江面终于热闹了起来,来往的渔船游船星点遍布,白云倚着勾阑怔怔出神,他先前才去找过一趟窦长安,想要问清楚那尊水甲袭击客船的目的,殊不知窦长安却改口说是他老眼昏花,那艘船沉没的原因与那尊水甲没有一根汗毛的关系,这让白云愈发摸不着边,多思无益,只好暂且放下这个疑问。
一座名叫南浔的临江小镇映入眼帘,
天穹亦很合时宜地飘起了细雨,山水空濛,氤氤氲氲,地地道道的江南风光。
紫衣婢女吩咐仆从收帆靠岸。
帆船在小镇的渡口停泊,白云等人撑起油伞一并下船,紫衣婢女在下船前与仆从不知叮嘱了些什么,那艘巨大奢华的帆船随即返航襄阳。
这是一座地处扬州地界边缘的小镇,离江南腹地还有些距离,但柔情似水的江南气息却如泼墨山水尽显无余,就连神思不属的白云也忍不住暗暗惊叹,江南不愧是富庶甲天下的好地方,就连如此偏僻的小镇都如此热闹,当真是大开眼界。
于小镇中走过,人潮如织,小镇虽远比不上襄阳那般雄池重镇,却是五脏俱全独有一番韵味,众人寻了一家酒家坐下,想要打听打听小镇周遭的路况,眼观六路的店小二肩上搭着条老旧抹布,笑意灿烂地走来,凭他的经验这些人生地不熟的外地旅客,多半是要打听小镇周遭的消息,伺候好了自然是少不了银子打赏。
小二哈着腰说道:“各位客官可要吃些甚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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