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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画上的人!”
提到画中人灵泉,鹿隐顿生惊喜与亲切并存的感受,她急切问道:
“那她都看见什么了?”
“灵泉说,在大地上其实有隐藏的神人空间。那里与阆风台不同,并不是依靠后天阵法来与世隔绝地修炼。生活在那里的神人,能够突破宫字那一横的阻隔,直接连结于真道,过在地如在天的生活!”
“哇!那灵泉有说神人空间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吗?”
“自从灵泉走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讯息了!叔叔只知道,他们是从太古开始真正追求天人合一的族群。他们认为天,分为穹苍和天空。偶像林立的天空其实是魔类的居所,并不是真正的天道!”淳于坛细心讲解着,“天地之间唯有人类才是万物之灵!因此人类的自由意志具有影像灵界的能力。魔类需要人类发自内心的自愿崇拜才能获得力量,所以他们发展出各式各样美化过的传说来掳掠人类的膜拜,使人类失去与生俱来的权柄,变得越来越弱小!”
“原来天空是魔类的居所?”鹿隐恍然大悟,“所以宫字那一横,如同密不透光的乌沉云层,反而阻隔了人类所在的大地与天道之间的连通!”
“宫字那一横,其实就是魔类与滞留在上界的那些灵魂所形成的黑暗。他们阻断天道与大地的正常循环,从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类身上获取力量来维持上界的逍遥快乐!”
鹿隐一想到在上界的所见所闻,立刻生起一股义怒:“他们真过分!用披着美丽外衣的传说、暂时的利益交换和空虚的承诺来迷惑人类!”
“在神州大地,太古人本真就知道人是万物之灵,人的灵与天道紧密相连。古人会本能地说老天爷、成事在天、听天由命。古往今来有气节者,无论外在经历怎样的荣辱,内心都相信天道公义!真正的天、道,超越了有限的形象。你看帝都的天坛因为是祭天之所,所以也不立形象。有限的形象不仅不能指向真道,反而会给魔类留出入侵的路径!”说到这里,淳于坛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淳于叔叔,魔类是不是擅长假扮圣者呢?我在上界看到他们用高深的学说来蒙蔽人类的灵魂,使人们真假混淆是非不分,变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麻木。那些被完全洗脑失去权柄堕入空无的群体,最后是不是只能乖乖膜拜依附他们,做他们能量的供给来源啊!”
淳于坛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提醒道:
“小隐,你一定要记住,逆天修行的人随着能量提升,就像水蒸雨落的自然循环一样,会不断经历飞升。你这次是脱体飞升,再往后甚至会连同肉身一起。只是在这个循环大到抵达穹苍之前,会先经过天空居所。那些滞留在天空居所的修炼者,不仅中断了先天的循环,还增加了天道与大地之间的阻隔,徒增罪孽。他们虽然能在上界暂时享福,却失去了真正的永恒,终将应劫而灭,不复存在。”
“嗯,叔叔放心,你看小隐不是已经回到地上了吗!而且我的异能也不喜欢上界!他们的人拿着旨书前来授封的时候,我的异能竟然主动开启了,看见那旨书根本就是假冒伪善的黑暗产物!”
淳于坛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思索着,说:“当初灵泉发现真相,也是因为她生来就有异能!少数信任她的人,都选择了离开上界,回到地上散居!”
鹿隐探着头问:“叔叔,只有很少的人发现了上界的真相吗?”
淳于坛苦涩地说:“就连家师,也曾为上界效力!古时的阆风台威名赫赫,拥有强大的灵魂界军队。帝王将相乃至各路军阀都膜拜旗下。可家师就算能长生久视,气吞山河,最终还是逃不过天劫,形神俱灭!天劫,意味着天外有天。天劫,是穹苍给逆天修行和滞留天空居所者降下的刑罚!”
“淳于叔叔,你好有信念!你的师父在为上界效力,而你却放弃了上界的授封!”
“大师我见过很多,道貌岸然、沽名钓誉、尔虞我诈,不值一提。我会以求证推理的态度来对待流传,也会因为灵泉的人性光芒而信任她的异能看见!”
“每次叔叔提到灵泉,眼里都带着光彩,就像有一道彩虹。”鹿隐模仿着油画上的姿势,俏笑道,“叔叔你看,我和灵泉长得这么像,她会不会是我妈妈呀?”
淳于坛凝视鹿隐,良久,微笑道:“你和她的年代,相隔太远!”
“哦,我只是觉得,叔叔口中的灵泉那么完美,我妈妈要是这样的就好了!”鹿隐瞅了瞅淳于坛,见他心情还不错,便乖巧地说,“叔叔,小隐已经是飞升过的人了。虽然我也跟叔叔一样拒绝了上界的授封,选择在地上逍遥散居,但是从今天开始,也不能再把我算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了吧!既然小隐学有所成,那以后,是不是就不用每天闻鸡起舞——”
“不行!”淳于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我虽没有加入上界体系,但我们毕竟是逆天修行的人。天道公义,就算我们不与上方世界同流合污,但人生在世孰能无过?你三年就能飞升上界,以后将要面对的考验一定不小,需比常人更加精进才是!”
淳于坛一挥手,一道更强的护身阵显现在鹿隐周围,将她那一身浓郁的紫光连同护身阵一起藏匿。接着,他简洁运指,掌下琴弦清脆劲健,发出蕴天地之浩远的曲调。淳于坛仰望穹苍,唱起一段大雅古乐:
昊天孔昭,我生靡乐。视尔梦梦,我心惨惨。诲尔谆谆,听我藐藐。匪用为教,覆用为虐。借曰未知,亦聿既耄。于乎,小子,告尔旧止。听用我谋,庶无大悔。天方艰难,曰丧厥国。取譬不远,昊天不忒。回遹其德,俾民大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