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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去!”程思温喊道。程晏急忙嘘了一声,朝着门口指了指,示意她们两个也过来。
于是,三个小女孩子都凑在门口,将耳朵贴在墙上细细的听了起来。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连你爸的话都不听了?”这是奶奶的声音,十分颤抖,听着仿佛哭了似的。
“我什么都可以听,就这件事不行!”这是三叔的声音,带着畏怯,又带着一股子大丈夫气,仿佛是硬逼着自己说出来。
“我看你真是想挨打!”爷爷的声音听起来也愤怒极了,他仿佛拿起了什么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算了算了老头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娶哪个都是老子说了算!你以为你自己能做主?你的这个身体都是老子给你的,你以后怎么过也得我说了算!”
程晏被爷爷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爷爷这么生气过,不由得害怕的看了两个妹妹一眼。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程思益对着程晏张嘴无声的说道。
程晏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帘子被人用力掀起,程家叶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把三个人吓了一跳。但他好像没注意到她们,疾步走出院门去了,紧接着,屋里又传来声音,是爷爷抱怨奶奶的声音,“你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跟我这样作对!”
隔了一两秒,才听见奶奶颤抖着的声音:“他想娶,那就让他娶么,那家的姑娘我看着挺好的......”
“不行!”爷爷一声暴喝,“想都不要想,亲事已经定下了,聘礼也下了,他不娶也得给我娶!”
程晏见不好再听,急忙冲着两个妹妹做了个手势,三个人又回到了院子里。她捡起沙包,心不在焉的划着拳,心想着回去要怎么跟母亲说这件事。她急着回去要跟母亲邀功,便再没心情玩下去,挨了十几分钟,她就说要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合荼正在撸袖子准备做中饭。程晏进门,先往园子里瞧了瞧,看见弟弟正蹲在地上不知道玩些什么。她的脸微微一沉,眉头皱了起来,前一天晚上,弟弟还寻了个罅隙跟她吵了一架,起初程晏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程霖坐在一旁不停问问题,程晏被问的烦了,便不应声,程霖便厉声喝骂了起来,实在是骂的太难听了,程晏忍不住,便回骂了起来,及至到最后,两个人甚至撕扯着互相开始扭打。程晏当然打不过程霖,别看他小小的身体,力气却大的很,自己的头发被他一扯,几乎动也动弹不得。程晏哭喊着,好不容易等着母亲进来分开了他俩,却又被母亲责备了一顿,说自己不成体统,跟弟弟打架。程晏有委屈,却没地方说,独自气了一晚上,这会儿看见程霖,她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他现在马上在她眼前消失,再也不能回来了才好。
撒气似的跺着脚走进屋子,她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开始解围巾帽子。
“咋回来的这么早?”合荼瞅了她一眼,说道,“来,洗菜来。”
程晏十分不情愿,她刚回来,觉得累得很,又怕被母亲骂,只好匆匆脱了外套,撸起袖子准备洗菜。洗到一半,她才把在爷爷奶奶家听到的事跟母亲讲了。
合荼听了,冷笑一声,说道:“这不是你爷爷奶奶经常干的事?缺德。”她恨恨的骂了一声,又问道,“你三叔啥反应?”
“跟我爷爷奶奶吵了一架,跑了。”
合荼又冷笑起来,说道:“你看看,自己啥样,生的儿子就啥样,他们还有什么意思骂后代呢,不知道这后代也是自己教出来的。”
程晏看了母亲一眼,有点后悔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其实在她的印象里,三叔是个非常好的人,不仅长得俊,而且还读了很多书,听他讲故事讲道理,可有意思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平,便开口替三叔申辩了一下。
“看把你能的。”合荼对她翻了个白眼,“去了人家家里一趟,就变成人家家里的人了?你别忘了你是我生的,是我养大的。”
“这两件事又有什么关系,我是在说实话而已啊。”程晏忍不住说道。
“你脾气大了不是?你敢顶我的嘴?”合荼扔下手里的面团,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怒视着蹲在地上洗菜的女儿。
“我没有顶嘴!难道你说错了,我还不能反对了吗?”程晏想起书上的话,不由得底气足了一些,挺直了腰板说道。
“那你去!你去你爷爷奶奶家,我看他们给不给你做饭,给不给你买衣服穿!你去找你三叔,我看他养不养你,供不供你上学!”合荼气极了,骂道。
“去就去!”程晏倔脾气也上来了,扔下手里的菜就往外面走。她手上的水没还干,外套也没穿,一出门,就被冻的打了个哆嗦。刚好程霖要进去,看见她这副样子,他冷冷的剜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仇人似的。
“你看你姐,现在也不知道学谁的,居然还顶我的嘴!”合荼见程霖进去了,又抱怨了起来。程晏咬着嘴唇,忍着眼泪,正茫然着,忽然听到程霖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似的,冷冷说道:“她要死那就让她死去,我巴不得她死呢,丑的跟咱家的看门狗都不如。”
程晏气的浑身直抖,几乎失了理智,转身冲进去就喊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有你这么说你姐姐的吗!”
“你就是个臭婊子,你不配做我姐!”程霖骂了起来,他的脸面狰狞,仿佛是要杀了她似的。程晏哭喊起来,觉得满心的委屈满心的愤怒,却张不开嘴,像程霖骂自己那般骂他。合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急忙用力扯了一把程晏的胳膊,骂道:“多大的人了还哭,丢不丢脸?说你两句你就这样?你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程晏见母亲也站在弟弟那边,一味地责备着自己。她想起昨晚的事,想起更久远的事来,从来都是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到底是谁的错,母亲总是把自己责备一顿,她如果觉得委屈了,为自己辩解两句,就被母亲说不孝顺,书白念了。她的嘴笨,总是说不过母亲跟弟弟,他们把那些污言秽语泼向她身上的时候,似乎已经不拿她当亲人了,可是他们还要求她像亲人一样全部接受他们的辱骂,让他们把气在她身上撒个干干净净。如此一件件一桩桩的回想起来,程晏觉得失望极了,几乎有些绝望,她的理智已经消失了,余下的全部都是愤怒跟委屈,她看着母亲跟弟弟一人一句的责备着她,骂着她,而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底不由得泛起一股冲动,转身冲到案板前,一把捞起了那把锋利的菜刀,哭着对他们喊道:“你们别说了!再说我死给你们看!”
“你有本事你去死!”合荼也气极,尖叫道,“你胆子是真的大了,你拿这个来威胁我是不是!”
人在气头上的时候,是什么也顾不得的,听见母亲这么一说,程晏抬起刀,就往自己手腕上划去,却被合荼眼疾手快的夺了下来,她对着程霖喊道:“把你姐绑到椅子上去!”
程晏的眼前迷蒙一片,脸上已满是泪水,她突然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几乎哭也哭不出来了,任由着程霖把自己绑在椅子上,锁在屋里。她大口喘着气,仿佛缺了氧似的,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母亲跟弟弟脸上对于自己的嫌恶。
“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生下我呢?”程晏绝望的喃喃说道,无力地垂下了头。
她不知道自己被绑了多久,这个屋子里没有燃炉子,冷的如同冰窖一般,从早上到现在,她只吃了一个馒头,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但她却恍然不觉。她心里蓦的生出一股自暴自弃的想法,心想就这么冻死吧,就这么饿死吧,总比天天在家里挨骂的强。这么一想,她顿时不觉得冷了,也不觉得饿了,反而生出一种即将解脱的愉悦感。
可是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多久,门被吧嗒一声打开了,合荼沉着脸走了进来,看也不看她一眼,粗手粗脚的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就出去了。程晏望着母亲的背影,心里觉得更加难受起来,她咬着嘴唇,手无措的在膝盖上搓来搓去,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讨厌她了,她成为他们的仇人了,她不能再在这个家里生活下去了。
但想是这样想,她却没有力气去做任何一件事,便上了床,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在等待着,即使不知道在等待些什么。
天色越来越暗,隔着门,她能听见母亲跟弟弟的说笑声,也能看见从厨房里透出来的温暖的灯光和隐隐的饭菜香味。她觉得很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走到母亲跟弟弟面前,像从前一样坐下来吃饭。程晏表面虽然瞧着温顺,其实心里自有一股子倔脾气,自尊心强的很,宁愿自己独自忍受着,也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于是,她闭上眼,捂上耳朵,咬紧嘴唇继续坐着,任由着黑暗和寒冷包围自己,想让自己变成一尊没有任何感受的雕塑。
难捱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灯亮了。程晏浑身一抖,微微睁开了眼睛,见程霖皱着眉头嫌恶的看了她几眼,冷冷说道:“我要睡觉了。”
父亲不在的时候,程霖都是一个人睡觉,程晏跟母亲一起睡。听见他这么说,程晏抬起头,努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慢慢挪下床,朝外面走去。她听见身后传来的冷哼声跟关门声,心不由得更加凉了,再看看厨房,那边正传来洗碗刷筷的声音,她犹豫了两秒钟,在客厅里寻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也并不打算进厨房,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在这难言的感受过去之前对母亲做出任何屈服。
合荼很快就刷好了碗筷,擦干了手,她转身走出厨房。她早已瞧见了缩坐在黑暗里的程晏,那小小的身躯微微发抖着,头颅却倔强的抬高着。她心里有些心疼,但又觉得非得要好好教训程晏一番,好让程晏记住,以后不能再顶自己的嘴。于是,她心一横,装作没看见程晏似的,在客厅里来回走了两圈,又回到了程晏那间小小的卧室,铺床摊被,洗漱了之后躺了下来。
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合荼一面心里惦记着程晏,一面又想起了郑溪。上次跟郑溪见面还是在三天前,他们已经三天没见面了,合荼不禁觉得难受的很。她恨不得现在就看到他,跟他诉说,享受他怀里的温暖,可是他不知道去哪里了,也不跟她说上一声,就这么消失了。合荼哼了一声,心想,下次见着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训斥他一下,不能再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弄得她心里这么难受。合荼翻了个身,回想起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的时光来,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她还记得郑溪对自己表露心意时,那仿佛电流一般触动她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妙啊。想着想着,合荼的脸红了起来,虽然在黑暗中,但她还是掀起被子盖住了脸,仿佛就算是黑夜,她也不愿意让它看见自己现在的这副样子。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夜越来越安静,桌上的钟表传来的滴答声尤其的催眠,等的合荼快睡着了。突然,她又一激灵,从浅浅的睡梦中醒了过来,伸手一摸旁边,空荡荡的还是没有人。她不由得恼怒起来,低声骂道:“小猪蹄子,脾气真的大得很,饭也不吃,现在觉也不睡了吗?”她翻身起床,披了件外套,向客厅走去。
程晏还坐在椅子上,背靠着墙,已经睡过去了。
合荼不由得心里一抽,心疼起来。她待要叫醒程晏来骂一顿,又不忍,叹了口气,伸手抱起程晏来,觉得沉重,一步一顿的朝卧室走去。照顾着孩子睡到床上,她才脱下外套上床,坐下瞧着程晏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要说她自己觉得今天有什么做的过分的地方,她却不觉得,只是想着孩子始终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应该跟自己同心同德,怎么的这小妮子就站到她爷爷奶奶那边去了。她想起穆仕对自己的那些折腾来,不由得心里生气,低声骂道:“他们都那么欺负你妈了,你还替他们说话,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亲生的。”骂完,她又叹了口气,伸手给程晏掖好被角,躺了下来。
睡梦中,她只觉得身旁火热一般的感觉,却没放在心上,因为闭上眼,郑溪的脸又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又不由得抿嘴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