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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
林妃一头长发披散在腰间，她半趴在地上，原本整洁的衣衫此时变得有些褶皱。
如同死灰般的眸子毫无生气的望着眼前，她的脑海中只是来来回回的循环着那几个字。
“姚妃身死，大局已定。”
原本情况一片大好，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转变了形势，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主儿，成妃娘娘来了。”锦枝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跪倒在林妃身边。
林妃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她慢慢站起身来，缓缓开口。
“慌什么，不就是成妃吗，她这个时候过来，不就是想对本宫冷嘲热讽吗？本宫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主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锦枝小声道。
“给本宫梳妆，本宫倒要看看，她今天翻出什么花样来。”林妃似笑非笑道。
成妃在永寿宫已经坐了一炷香的功夫了，她悠悠的放下茶盏，慢条斯理道，“你们家主子呢。”
“成妃姐姐急什么，妹妹这不是过来了。”林妃莲步款款，浓厚的妆容掩盖着面色的憔悴。
成妃没有答话，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宫女，“都下去吧，本宫有话要和林妃妹妹说。”
空旷的大殿中，只有一坐一立两抹身影。
“现在没人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林妃眉眼一挑。
“姚妃的女儿在你这里。”成妃不动声色道。
“在又怎么样，姚妃前些日子身子不爽，就把公主放在了永寿宫，让我代为照顾。”林妃面不改色道。
“如今姚妃已去，九公主不能没人照顾，宁妃膝下无子，不如就把公主过继到她名下。”
成妃保持着脸上的笑意，语气中却是不容置否的威严。
“您是未来的太后，这些小事我怎敢违背，您做主就是了。”
林妃本来就不喜欢九公主，她去宁妃那里倒是合了自己的心意，更何况此时和成妃对峙自己没有半分好处。
“连谋反都敢，顶撞本宫又算得了什么？”成妃漫不经心的说着，仿佛在聊家常一般。
“成妃姐姐，这话可别乱说，谋反的姚妃，现在她以伏法，干我什么事。”林妃心中一沉，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你做过什么心里清楚，用不着本宫提醒。”
成妃不紧不慢的抚摸着怀中的猫，手下一紧，猫痛呼了一声，跳到了地上。
“本宫眼里揉不得沙子，敢再本宫眼底搞小动作，本宫怎能留你。”
“说话要讲证据，你有什么权利要治本宫的罪，你儿子现在还没当皇上呢。”
林妃听不得成妃在这里指桑骂槐，牙尖嘴利的反驳道。
“那日皇上的病情突然加重，本宫便觉得事有蹊跷，因为日常所用的饭菜和汤药都没有什么问题，所以皇上派人暗中探察都没有找到线索。”
成妃的声音细薄如刀，字字都插在林妃的胸口。
“可是今天早上本宫却发现了端倪，出了问题的并不是饭菜，而是是丹药！”
成妃此言如同一阵晴天霹雳，在林妃头上轰然炸响，她悚然一惊，眼眸中是一片黯然。
“皇上沉迷于炼丹是宫里公开的秘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有人会大胆到对丹药动手脚，你说是谁如此大胆。”
成妃站起身来，踱步到林妃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本宫怎么会知道，成妃姐姐既然有线索，就该派人好好查查。”林妃神色微顿，清冷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就在皇上薨世没多久，太极宫里便传来了一个小道士的死讯，本宫派人前去的时候他就剩一口气了，还好太医去的及时，不然他怕是没命给本宫说出真相了。”
“你胡说，他中了鹤顶红，不可能活着。”林妃眼眸紧缩，惊恐的眼神中布满了血丝。
“妹妹怎么知道他中了鹤顶红。”成妃勾了勾嘴角，眸光森冷。
“自然……是听太医说的。”林妃的眼神有些躲闪，她磕磕巴巴道。
“妹妹还真是消息灵通，不知妹妹是否知道，他口中的幕后凶手是谁。”成妃将林妃按在椅子上。
“我怎么会知道……我没兴趣知道。”林妃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手心里全是湿腻的冷汗。
“如今已经到了绝路，你再挣扎又有什么意思。”成妃的话语冰冷到了极点。
林妃紧紧的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不能……
“既然你已经掌握了证据，为什么不去告发本宫，在这里狐假虎威威胁本宫有什么用。”
“本宫只是与你姐妹一场的份上，想给你留一份颜面罢了。”成妃松开林妃的肩膀，冷冷的开口道。
“若是你愿为先皇陪葬，本宫全了你的名声，若是你执意不肯，本宫只好把这件事告诉皇后娘娘，让她秉公处理。”
“哼，我不信，我不信你会这么好心，成妃，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要是我有致命的把柄在你的手上，你怎么会手下留情。”
林妃眼神中满是怀疑，她虽然派人给那个小道士下毒，可到底没有看着他死去。
成妃掌握多少证据自己并不清楚，万一出了什么变故，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本宫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究竟如何选择，全都在你。”
成妃唇角轻扯，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看的林妃心惊肉跳，成妃凑在林妃的耳边小声道。
“若是不想你儿子再也翻身的可能，你大可以和本宫赌一把，到时，就算拼着再引起宫中动乱，本宫也会除了你，为皇上报仇。”
“你这个毒妇，你想逼死我。”林妃心中一沉，咬牙切齿道。
“我就是想逼死你又能怎样，成王败寇，在太子之位确定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成妃目光如勾，笑的残忍。
林妃双眼空寡，跌坐在地上，自己不知道成妃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可她已经查到了丹药，真相便近在咫尺了。
这一盘赌局，一边是自己的命，一边是儿子的未来，所以这一局自己只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