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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凌灵和鲁一快马先到绛城,凌啸带着众弟子随后赶来,一路上凌灵思来想去,定下了风影派的名字,雁天熬当年既然能凭借它问鼎泰山,其中必有厉害之处。虽然眼下全派上下没有一个人会风影谱的武功,但秘籍毕竟在自己手上,等一切妥当后自己便可开始闭关修炼。
谁知鲁一却兴致大发,坚持要去城外的几处胜地游上一游,连日来的不快、疲累和克制几乎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平日里虽然嘻嘻哈哈,可内心深处早已不堪重负。多年扛米生活织出来的面纱将真实的他缠裹得太紧太厚,紧得几乎让他自己都快要忘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凌灵见他难得有兴致,又想起两人八年前常去的碧潭幽谷,便提起当初一起嬉闹的竹篱小院,嗔他以前专门背着别人在那里对她做坏事,欺负她。
鲁一不禁苦笑起来,若是舔了她几颗糖葫芦也算是坏事的话,只怕自己这辈子注定要当个赤条条的混蛋了,因说道:“我说大小姐,那时候你要多少糖葫芦没有,偏偏一颗都不肯赏给我,既然不肯给,为什么每次又愿意带着我去那几间空屋子?”
凌灵含了蜜糖似的笑道:“谁让你的牛皮神功那么厉害,吹过大天居然都不带破的,你说元始天尊是你兄弟,托梦给你说你的前世是通天教主,因为太老实,玉皇大帝看不过眼了,才逼你下凡间历劫的。还有月老下凡在你家后院烤红薯,向你讨酒吃那事儿,你还记得么,也不害臊。当时说的有板有眼的,到现在我都深信不疑呢。再说了,那时候的糖葫芦多少串我都吃不腻,回家爷爷又不让多吃,只有在外面偷偷吃饱了再回去,又哪里有多的白给你吃。”
鲁一眉飞色舞地接道:“记得啊,那么深的记忆哪还能忘记,当时我刚给我爹打酒回来便撞上了他,他当时就跟我说了,酒香不怕巷子深,姻缘不怕千里远,若有美酒下红薯,一生姻缘随你牵。我一想天下还有这样美包包的事儿,二话不说,甩了酒就拿起他手中的姻缘线给自己搭了几根,一个是武林一代女宗师,一个是武林世家俏公主,一个是温婉聪明贵小姐,一个是小家碧玉贤女子,特别是武林一代女宗师那根线,我缠了好几圈,他当时说,你缠得这么紧,怕是一生一世都难摆脱了,我说那正好啊,咱江湖儿女哪个不盼着能够双宿双飞闯荡江湖,快意恩仇纵横天下,怕是要千世万世都分不开才好呢。”
说的凌灵直笑个不停,说他“是个臭不要脸的”,又拿着“你就不怕那宗师是个老姑子,是个毒老太婆,让你肠子都没地方悔去”等话一并打趣他,忽听得哗哗的水流声,两人加快脚步,沿着一条天缝走不多时,顿觉眼前一亮:幽谷中碧水潺潺依山奔流,葱郁垂荫挂满山间,云霭缭绕回舞眼帘,奇树异草、灵崖飞石、倒瀑流泉随眼而入,河畔有座竹篱编成的三间竹篱屋,当中的竹篱屋门两旁,刻着“神仙眷地,共命鸳鸯”八个大字,字迹略老,想来已有些年头了。
两人时隔多年来到欢乐故地,又见所有的东西和原来一模一样,不由地乐上心头,连跑带跳好一阵才停了下来,鲁一又对着空谷连连大喊,顿觉酣畅淋漓,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面纱层层脱落下来,一面朝竹篱小屋走去,一边喘着粗气笑说着当年的往事,凌灵紧跟在身旁侧脸静静地听着。
“方才你说为什么老喜欢舔你的糖葫芦,你不知道,自打记事的时候起,除了在你这里,我就没饱过肚子,哪里见过那么漂亮的吃食,每次回去都能让我馋上整整一年,好盼着下一次来绛城,希望能美美地吃上一颗整个的,偏偏你让我落空了好多年。”
凌灵见他说起糖葫芦的时候满脸甜蜜,似是整个人都沉醉进去了,迟迟不愿意醒来,顿觉鼻子一酸,双眼模糊,两行珍珠似的眼泪顺着脸颊美丽而分明的轮廓线流淌下来,透着星星点点的日光滑进雪白的肌肤深处。
鲁一正说得兴浓时,侧脸突见凌灵梨花带雨的模样,立时傻眼了,大骂自己“鸡蛋炒鸭蛋,混蛋。”又拿着些“吊死鬼不穿裤子,死不要脸,居然怪一个小姑娘不给自己糖葫芦吃。”等调皮的狠话来洗涮自己,期盼着凌灵能破涕为笑,雨过天晴。
可表演大半天,观众不配合,凌灵依旧只顾自己流泪,哀怨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在鲁一的印象里,凌灵第一次真的哭了,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缓缓伸手替她擦着眼泪,心里竟莫名地涌动着一股强烈的情感。
一直以来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因为他过了每一个今天,都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纵然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总有松动的那一刻,更何况鲁一是个彻头彻尾的血肉心肠,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才缓缓伸出手,慢慢……
回去的路上鲁一不时地看了看低垂着头的凌灵,想开口说话,可是说了半天的“你,你,我,我”,其他字竟统统躲在肚子里,再也不肯出来,急的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地直往外冒。
将近东城门时,凌灵才缓缓抬起头,柔情似水地看着鲁一说道:“一哥哥,你也不必胡思乱想,纵然不是今天,我早晚也是你的人,只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你莫要辜负了才好。”
鲁一刚想说话,远远望见凌啸从城内纵马而来,忙和凌灵快步迎面走了过去,凌啸下马斜瞟了鲁一一眼,才向凌灵说已安顿妥当,众弟子都等着她过去。凌灵正准备和他回去,忽见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冯记裁缝铺”几个落漆大字,似是想起了什么,吩咐凌啸传命,令众弟子今日好好休息一番,明日辰时初刻在外院议事。
凌啸不明就里,不由得一怔,随即应了声“是”,仍旧骑马回去了。鲁一顺着凌灵的眼光看去,这不过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裁缝铺,铺子的陈设略显破旧,一个身穿老旧粗布衣服,约摸四十上下年纪的男人正在里面裁衣,精瘦的脸庞下,眼神却是格外专注。
鲁一只道她是想裁衣服,笑说道:“灵儿,要不我陪你进去看看,若有看得上的锦缎,也好多裁几身衣裳。”
凌灵似乎没有听见他说话,自顾说道:“一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昨日那小少叔说的话,他特意提到了绛城东边冯裁缝的针,你看是不是说的他?”
鲁一闷闷地说道:“那不过他拿裁缝的针眼来挖苦我的话,拐着弯儿地说我心眼小,我都快忘记了,你倒记得清楚。”
凌灵一听话头不对,捏了捏他的脸,笑道:“谁说这个了,难道你没发现这条街都是裁缝铺?你看前面,还有张裁缝、李裁缝、陈裁缝、王裁缝,为什么他都不提,偏偏提这个冯裁缝,这里面肯定有名堂,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冯裁缝本名冯童,原是绛城人氏,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背井离乡多年,三年前才回到绛城,开了这间铺子,做起了裁缝生意。因为手艺好,人又灵活,三年里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只一样和别人不同,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寻常生意人赚了钱,必先将门庭打整得光鲜亮丽,他不但懒得把店铺重新装修打整一下,就连衣服穿来穿去也都是那几套老旧的,每当别人问起时,他都笑着说,老婆是原配亲,衣服是旧的好,青山绿水常在,做人要懂得念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