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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空气干净清冷,凌冽的夜风撞在脸颊上,又跌得粉碎。旷野一望无际,巴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艘破冰船正孤独地行驶在旷寂黑暗的冰层之上。
嘎吱,嘎吱。
耳道中仿佛回荡着坚冰被碾碎那令人牙酸的声响。一呼一吸间,冷淡的空气充盈在肺部内,身体的疲惫与内心的烦恼似乎因此得到涤荡。月光银辉,繁星璀璨。巴迪奔驰着,头顶碎密绵长的银河也随之流淌。
红外视觉下,夜行觅食的飞禽,受惊奔逃的小兽,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昆虫,含苞的野花以及沉默的岩石,所有的一切,都因温度高低而呈现出亮度不等的光影。而在路的前方,视野尽头,小镇的轮廓正逐渐显现于黑暗当中。只要穿过这个镇子再走不远便是森迪亚城,他的目的地,那与他血脉相连的存在呼唤着他的地方。那个恬不知耻地披着一幅少女外皮的怪物就在那里,巴迪知道。
回想起早晨遇见的那个“触手脸”,还有他被民兵赶出小镇后,半路碰到正袭击商队的“三角头”,想起这两个被他接连干掉却又有莫名亲切的怪物,他的胃部便是一阵痉挛。那种令他作呕的亲切感与此刻指引了他方向的感觉相似,毋须言明,他也明白那两个怪物跟他有着相同经历。
或许,“触手脸”和“三角头”的下场就是从怪物少女那里获得力量的代价。嗜杀,麻木,口不能言,形貌恐怖。他们俩的头脑中还有自我意志存在吗?巴迪估计没有。成为一具被杀戮欲所支配的行尸走肉大概也是代价之一。可是巴迪为他的力量又付出了什么代价呢?毫无疑问,他的自我依旧存在,他还能说话,镜子里看到的也仍旧是自己那张愣头青似的脸,尽管伴随杀戮冲动脑内会响起莫名其妙的声音,但身体的控制权依然还在他自己手中,也就仅此而已。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人们一看到他就惊叫着逃跑,民兵不由分说便开始攻击,爱丽丝不惜自杀也不愿被他触碰?他今后也会变成那两个怪物一样吗?没准这些疑问与惶恐才是他支付的代价。他希望那个怪物少女能够告诉他。
还有,不只是自身的问题,巴迪还想问问怪物少女,为什么要把这种跟杀戮欲紧密相连的危险力量给予他们。仅仅他亲眼目睹的就有几十人悲惨地死在了那两个怪物手中。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多少人变成了这种恐怖嗜杀的怪物,又有多少人因此死去呢?肆意散播这种力量,那个怪物少女不可能不清楚会导致什么后果。即便如此,“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又怎么忍心这样去亵.渎生命?!
生命是宝贵的。
生于底层,见过太多人杂草一般微不足道的死去的巴迪仍旧坚信这点。无论多么痛苦,只要活下去总会遇见好事。活着本身便是希望。巴迪必须要问怪物少女,将别人的希望残忍地夺取“她”心中有过愧疚没有?哪怕只是一丝负罪感也好。必须让“她”认罪,让“她”对那些遇害者忏悔,让“她”得到惩罚。尽管“她”给了巴迪力量,但他认为自己有责任用这种力量让“她”血债血偿。
这是他的使命。
除了英雄梦,巴迪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必须紧紧抓住这点。
他发誓,他要用尽余生来保护善良的人不受伤害。为此,给予所有恶徒以“死”的制裁是必要的。没错。生命的确宝贵,人们既不该像他的父母与爱丽丝那样愚蠢地了结自己的生命,也不该残忍地夺取他人的生命。只有巴迪一人手染鲜血就够了。只有他一人有权杀戮。他要把夺取他人生命的罪孽揽于自身,用自己的杀戮来换取一个没有伤害,让所有善良的人能够幸福安心地活下去的世界。他要成为审判者与制裁者,守护者与监督者,指引者与独裁者,直到他成为世上唯一的英雄为止,直到他成为世上最后一个罪人为止。
(这样也可以。)
脑内声音奏响。
杀戮冲动再次随着他心中涌现的斗志与使命感而高涨起来。这三者本来就是相似的东西。在难以言喻的兴奋状态下,巴迪越过了阻挡在他前进路线上小镇外围的木栅栏。他在深夜的小镇内一路飞驰。
(杀掉那些有罪之人吧。)
他们罪有应得!
(给世界带来变.革吧。)
理当如此!
(成为英雄。)
我就是英雄!
(改变制裁革.命.净化暴.动镇压监管审判进步赎罪公理守护复仇正义……)
是的,正义!
(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正义……)
那股蛰伏在巴迪体内的意志从另一个角度绕过了他心灵的高墙,狂气试图与他的灵魂达成共鸣。狂乱的意念在他的血脉鼓噪之间流遍全身。念头通达的释然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由。在比she.精还要强烈千倍万倍的快.感下,巴迪一边奔跑着一边翻起了无比幸福的白眼。
这就是狂气与正向情感相结合时所能产生的效果。无论出发点多么高尚,极端的感情必然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而在狂气扭曲的加持下,又有多少人能坚持自己的初衷而不至沦陷呢?巴迪此刻状态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继续沉沦下去的话,他只会成为又一个被狂气所支配的行尸走肉,就像伊斯特实验的失败品“触手脸”和“三角头”一样,就像那些无法破壳的狂气之卵一样。
(巴迪、触手脸、三角头这些伪使徒的实验品和狂气之卵不同。他们是介于狂气之卵和使徒之间的产物。他们没有狂气之卵孵化失败的风险,但也失去了晋升为使徒的机会。而且对伊斯特来说,这些实验品的可控性非常差。)
巴迪需要接受苦涩的现实而不是来自狂气的甜美诱.惑,但他并不清楚这点。此刻的他只是以为体内的那股力量,那个脑内声音与他的信念达成了一致——他竟然天真地认为自己驯服了狂气!
不得不说,尽管巴迪的“英雄梦”还达不到执念的程度,但也已经非常接近了。相比普通人,巴迪的心性要坚韧得多(尽管他曾表现得那么懦弱)。他甚至曾有成为真正的使徒的潜质,只要伊斯特愿意多花一点力气帮他的话,他有很大概率能突破狂气之卵。正是因为如此,巴迪才保住了自我意识而不是沦为彻头彻尾的怪物。但当他失去了戒心决定拥抱狂气时,他还能像之前那样在狂气的力量与自我意志的平衡间保持多久呢?
“哦,我要死了,救命!”
在极度的兴奋状态下,巴迪敏锐的听觉从小镇内白蚁腐蚀木头、老鼠跑动以及人类的鼾声之间捕捉到了女人的尖叫。循声望去,透过红外视觉,薄薄的木质墙壁后两具热量更高的人体正紧紧的交叠在一起。
思维陷入狂乱的巴迪已经没法结合语境来理解话语的真实含义,他只是望文生义地认定一个女人遭到袭击。简单来说,他忽略了女人动情的声调。
必须去救她!
(干掉那个作恶的杂碎!)
心底的念头和脑内声音似乎重合在一起,难以分辨哪一个才是自己真正的目的。不过,虽然本质存在着根本性的差异,但一体两面的矛盾统一体却构成了无须彷徨的驱动力,杀人与救人在巴迪心中画上等号。
无论怎样,都不妨碍他立即行动。
脚步微微偏转,巴迪前进的方向对准了那栋房子。女人的尖叫愈发高亢,男人的喘息也更加急促。情况危急,刻不容缓!他是这样理解的。
加快速度,刺出双臂,“噼里啪啦”,挡在他眼前的房子木墙惨叫着分崩离析。巴迪突入室内,在飞溅的碎木片之间,他的余光瞄向身旁床上赤.裸的两具肉.体。一男一女的二人还维持着交.合的姿势,转向巴迪这边的脸上因为过于突然的事态露出状况外的茫然表情。
如果巴迪头脑还清醒的话,现在就该发现自己愚蠢的误会。不过正如前面所描述的那样,他的理智已经完全被斗志、使命感以及杀戮冲动点燃的激昂所蒙蔽。而且他认出了压在女性身上正转头望着自己的这个男人。
“艹!”
瞬息的愣神过后,男人表情剧变,他抄起床头柜上的短刀,棕熊般壮硕凶悍的身体暴跳而起。而在他身下的那名女性也总算反应过来,适时地发出与之前意义不同的尖叫,年轻丰.满的身体像球一样滚到床的角落,瑟瑟发抖。
表情满是杀气的男人举刀刺来。以没有修炼出气的常人来说,无论是对突发状况的应对,还是挥刀相向的动作,都足以称得上迅猛。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这家伙也算是街头厮杀的老手。超常的反射神经令巴迪在男人刺向自己的瞬息间,还留有余裕翻阅有关对方的记忆。
伍迪,没有姓氏的平民,帮派头子。巴迪曾在这一地区几个帮派的聚会上,远远看到过他和血手胡巴凑在一起。就是说,他跟胡巴一样,也是罪行累累、死有余辜的恶徒。
所以,不容辩解,伍迪一定是正在强.暴那个女孩。
先入为主的偏见,自以为是的偏执,再结合急待发泄的杀戮欲,巴迪又怎么可能得出其他结论呢?
刀尖穿透薄薄的麻布料刺在巴迪的胸膛上,皮肤微微凹陷,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点上来自伍迪的全部力量。呵,微不足道。曾经只能仰视的帮派头子竟是如此虚弱不堪。这份认知令巴迪心中充满快意。不需要多做什么,仅仅是他胸肌自身的弹性就让伍迪手中那柄劣质短刀“咔吧”一下应声折断。
我们的立场反转了。如今该由你来仰视我!如今是我才能主宰你的命运!你不过是被我捏在指间的一只蚂蚁罢了!
(捏碎他!!!)
伍迪握着半截短刀一脸惊愕的表情,太过出乎意料的发展让这个只见识过街头那一套的壮汉不知所措。
巴迪抬起两只手,捏住了比自己还高一头的壮汉的头颅。巴迪能想象到,此刻自己强忍笑意的表情一定异常狰狞。没错,捏碎他!他应和着脑内声音,可以挤碎花岗岩的力量汇聚在他的手上。
很快。非常快。快到巴迪感觉意犹未尽。快到伍迪惊恐万分的惨叫刚刚出口便戛然而止。“啪叽”。令人舒畅的声音。留着短发的头皮,碎成小片的颅骨,混着血丝的脑脊液,黏糊糊灰突突的大脑碎块,这飞溅起来的一切连同生命消逝残留在手上的温热触感,都让巴迪着迷万分。
“啊啊啊~~~!!!”
缩在床角的女人的尖叫几乎要震穿人的耳膜。这间房子的隔音本就不好,再加上墙上被巴迪撞出来的大洞,周围人家恐怕早已被女人的尖叫吵醒。犬吠声连成一片。大概用不了多久人们就会聚拢过来,至少伍迪的手下是会赶来查看情况的。当然,巴迪才不会在意这些。帮派的小喽啰不是他的首要惩戒对象,但如果送上门来,他也不介意顺手为民除害。
“不用害怕,伤害你的恶人已经被我打倒了。”
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太过激动,巴迪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温柔一些来安抚面前惊恐万状的女人。
“**!不要杀我!”
巴迪依旧无法听清从女人嘴里第一个蹦出来的词。“放心,我是不会伤害好人的。”可惜,听了他的话,女人却叫得更加厉害。对方的表现让巴迪有些受伤,但他又不是为了被人感激才想成为英雄的。
(杀了她!杀了她!)
压制着叫嚣要把眼前这个令人心烦的母猪开膛破肚的冲动,巴迪拉起毯子,盖在了赤.身.裸.体地缩成一团抖如筛糠的女人身上。似乎怕刺激到靠过来的他,女人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恐圆睁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从今往后,我会消灭所有邪恶,创造一个让像你一样的弱者可以幸福地活下去的世界,所以,安心吧。”贴在惊恐欲绝的女人耳边说完,巴迪直起身俯视着床角的女人。女人不敢与他对视,从她那极度恐惧的眼神中,好像还有几分迷惑存在。巴迪没有在意,他本来就不是心思细腻的人。
“努力生活吧,我也会加油的。”
留下这句话,巴迪转身迈过伍迪无头的尸体,冲出了墙上的大洞。他快速拐上街道,与从窗户透出烛光的房子擦肩而过,似乎终于有人耐不住好奇想要出来查看女人尖叫的原委了。连成一片的犬吠声还有住宅内不安的窃窃私语,让他感觉这座深夜的小镇宛若白昼般喧嚣。杀戮欲得到满足的狂喜已经不需要再压抑,巴迪的嘴角向两边高高扬起。
(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没错!
没错!!
没错!!!
铲奸除恶的使命还没有正式开始!罪恶之源就在前方!只有“她”为对手,才称得上是最棒的开局不是吗?!
“快来人啊!伍迪大哥被**杀死啦!救命啊!”
那个女人尖锐的叫声从身后远远传来。即使耳朵听到了她的声音,但也没法流入巴迪心里。他正忙着放声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再迷惘了。
不再犹豫了。
毫无疑问,
“我是英雄!!!哈哈哈——!!!”
浩瀚星空下,巴迪带着宛若孩童般纯净的快乐,向森迪亚城的方向奔跑着。
等着我吧,邪恶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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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篇总算磨磨唧唧的进入尾声,伊斯特、巴迪、教廷还有组织这四方就快要碰到一起了,帝国特情局则连脸都没露就又被人坑了一把。突然发现在有限的几次出场里,特情局扮演的都是被坑的角色,特务组织混到这份上也真是够苦逼的了。在今后的剧情里,特情局或许还要继续苦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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