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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气女神不开心 第一卷不安的种子 第二十章 英雄(四)

作者:儋耳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9-01-30 00:24:33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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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是绿色的。

    懒洋洋的躺在屋顶上,巴迪直视着西沉的太阳。

    炊烟从各家住宅的烟囱袅袅升起。下方小镇的街道上,疲劳了一天的人们如鸟归巢,或喜乐或烦恼,车水马龙,总归是日常的喧嚣。与巴迪无关,和巴迪不同。夕阳在他们眼中一定是阴郁的血色吧。不可能再有其他认知。不久之前,巴迪眼中的夕阳还和他们一样,即使光芒暗淡,长时间注视天上那团阴郁的火球依然会对他脆弱的眼球造成伤害。

    可是现在不同了。

    从那天晚上遇见那位神秘恐怖的少女后,一切都变了。

    现在无论是从东方升起,还是向西边落下,太阳在巴迪看来都是如同染上某种传染病似的,是一种既虚弱又肮脏的墨绿色。因为光线的变化,他感觉整个世界的物体表面都好像铺满了一层苔藓,让他有种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潮湿味道的错觉。

    当然,世界并非总是这种令人不快的绿色,这只是他的双眼面对强光时的自我保护,在平时,他依然可以欣赏色彩普通的风景,就像他的视距与动态视力能够在“普通”与“超强”之间自由切换一样。

    刚开始几天,颠覆人生经验的广阔又敏锐的视野他还感到相当不适,不过现在他已经渡过了蹒跚学步的阶段,熟练掌握了拥有全新能力的身体。多数时候,他还是用过去缓慢、狭窄却最是适合人类的视角观察世界,当需要时,他也能够迅速提高视觉能力,轻而易举便能捕捉百米之外的苍蝇的飞行轨迹,只要他想,甚至能将双眼聚焦到苍蝇触肢上的纤毛都一清二楚的程度。

    包括超常的视觉在内,巴迪的全部身体机都在那天晚上大幅提升,如今的他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超人”!凭借这股力量,英雄之名几乎唾手可得!

    可是眼下他却并不开心,他最近的心情就像天上那个绿太阳,压抑而愁闷。

    那晚一时鬼迷心窍,完全没有考虑后果就在突如其来涌遍全身的力量鼓噪之下,当着爱丽丝的面杀死了胡巴。混着脑浆的血浆溅在爱丽丝身上。当巴迪恢复冷静时,在他眼前的是被血污弄脏不住瑟瑟发抖的爱丽丝,只要巴迪一有靠近的意思,爱丽丝就会发出惊恐万分的尖叫,完全没办法把瘫在地上的她扶起来,更别提带她离开了。

    所以巴迪只能离开人已经逃散的酒馆,躲在巷子暗处,直到治安官和爱丽丝的父母全都赶来,他才心灰意冷地离开。

    结果从那晚以来,他便一边躲避着治安官,一边守在爱丽丝家门口,直到现在都没能与爱丽丝再见。

    巴迪想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去见她,至少也给她一点时间缓和情绪。他不能再莽撞行事了。那天晚上,不就是因为他的得意忘形,结果让爱丽丝看到了那么恐怖的场面吗?

    因为巴迪,爱丽丝已经遭受太多伤害,他不能再伤她更深了。

    在爱丽丝家门对面的屋顶上,巴迪像是要把满腹的自我厌恶都呼出去似的,深深地叹了口气。

    只是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也没见爱丽丝出门,她感觉好点了吗?

    巴迪本来就不是有毅力的人,或者该说他的意志从来就没有坚定过。诱惑,挫折,恐惧,就连单纯的无聊都会轻易改变他的想法。虽然负罪感让他耐着性子等待到现在,但老实说,他的耐心真的快消磨干净了。全身上下充斥着仿佛随时快要爆发实际却无处发泄的力量,这也让他焦躁不安。

    或许是时候去见爱丽丝了。这么多天过去,她应该不会再害怕了吧。

    从屋顶上坐起身,巴迪心中想着。

    只要诚恳道歉的话,爱丽丝一定会原谅自己,就像一直以来无论他做了什么蠢事,爱丽丝最终都会笑着说“原谅你了”一样。爱丽丝会理解他的。毕竟那天胡巴闯进来时,他也是被人用匕首控制住的,当时还很弱小的他真的没办法阻止胡巴呀!

    可是现在不同了!拥有了超人力量的巴迪不只杀死了胡巴替爱丽丝讨回了公道,从今往后他还可以去制裁所有像胡巴一样的恶人!他会回应饱受欺压的弱者们的呼唤,所有人都将为被他守护而欢呼!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也将对他另眼相待,因为他不再是过去那个软弱无能的小混混,如今的他——巴迪,是英雄!

    “所以,我会让你幸福的,爱丽丝。”

    美好的未来仿佛就在眼前,巴迪的心情雀跃起来。只要把这一切都向爱丽丝说明,她的心情一定也会好起来的。

    不愿再等,巴迪从两层高的建筑一跃而下。

    巴迪是个体型瘦小的男人,再加上身体机能的提升,落到地面时,从脚底传来的反震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巴迪觉得,即使是猫科动物也不会比他的动作更加轻盈。

    可是不管他发出的动静有多小,在傍晚时分突然跳进繁忙的街道中,这都不是低调的行为。

    所以被吓到的过往行人在瞬间惊愕后,便像受惊的羊群似的,尖叫着四散逃开。

    “**!”

    这就有点过了。

    对行人们夸张的表现,巴迪暗自腹诽。至于被淹没在人群无意义的惊声尖叫里的某个词汇,虽然以他如今的听觉也没能分辨出来这点很奇怪,但他还是隐隐接收到那个词汇所传递的不吉印象。

    别多想。

    我什么都没听到。

    本能与理性,心灵乃至灵魂都在发出警告。

    “算了,没人打搅更好。”

    在一下子就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巴迪摇摇头,放弃追究那个让他隐隐畏惧的词。

    走到爱丽丝家房门前,他控制着自己的力量,轻轻敲门。如果不收敛一点,眼前这扇单薄的木门显然不可能比那晚被他轻易捣毁的酒馆砖墙表现得更好,他可不想在取得爱丽丝原谅之前又做错事。

    屋内内没人应答,不过即便隔着一道房门,巴迪也能听到屋子里,一串谨慎而胆怯的脚步声正在悄悄接近。

    巴迪知道,现在只有爱丽丝一人在家。虽然女儿在短时间内遭受连番事故应该呆在家中陪她,但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大叔和大婶在轮流各请一天假后,还是得继续回到镇子里的作坊上工。巴迪有愧于这两位当初接济自己的恩人,更对不起此时连对敲门声都胆战心惊的女孩。

    蹑手蹑脚地靠近门口,巴迪仿佛都能看到门板那边女孩惶恐不安的表情。那表情令他心疼万分。都是因为他懦弱的背叛,才让开朗爱笑的爱丽丝变成这样。

    “是,是谁?”

    令巴迪想要落泪的沉默过后,爱丽丝似乎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问。

    “是我,巴迪。”

    羞愧几乎让巴迪想要转身就逃,可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开口应答。他得负起责任。不管爱丽丝愿不愿意接受他的赎罪,会不会原谅他,哪怕被殴打,被诅咒,被憎恨,他都要负起责任成为爱丽丝宣泄身心伤痛的出口。

    可是隔着一道门板,他的决心终究无法传达。

    巴迪的话音刚落,门内便爆发出凄厉的尖叫。伴随着饱含恐惧的叫声,爱丽丝逃命一样的脚步声飞快的远离门板。

    “出什么事了?!爱丽丝,快开门!”

    即使能将屋内的声音分毫毕现地收入耳中,可没法透视的巴迪依然不清楚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东西闯进屋子里了吗,所以爱丽丝才会突然表现得这么惊恐?总之爱丽丝的安全受到威胁,情况非常紧急。

    没时间再顾虑损坏房门会惹爱丽丝生气这种事了!

    焦急之下,巴迪无视门板的阻隔迈出脚步,根本不需要费力排除这样的障碍,挡住前进路线的木质门板就跟纸一样,被他的身体撞个稀烂!

    “爱丽丝,别怕,我来救你了!”

    一进入屋子,巴迪便大声喊道,以期把那个吓到爱丽丝,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爱丽丝的尖叫更加激烈,仅从声音就能听出她正经受着难以言喻的莫大恐惧。

    在厨房!

    巴迪循声而动。对于爱丽丝有可能再次受到伤害,他既愤怒又恐惧。而在内心深处,他又有一种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晦暗期待——无论那个让爱丽丝惧怕的东西是什么,至少他的破坏冲动终于有处可以宣泄了。

    巴迪要撕碎那个吓到爱丽丝的王.八.蛋!

    箭步冲入厨房,蓬勃愈发的杀意却瞬间凝固。

    瞬息之前的焦急、愤怒、恐惧与期待的情绪还未褪去,这一刻惊愕与迷惑就又染浸到他的表情之中。这是一张多么复杂的脸啊!可惜他自己看不到。

    “爱丽……”

    “别过来!”

    没等巴迪完整地喊出爱丽丝的名字,对方就撕心裂肺地叫喊起来。

    爱丽丝靠在厨房里侧的案台旁,一只手死死扶着案台边缘,似乎不这么做,她筛糠一般抖个不停的身体就无法站立;另一只手紧握菜刀,刃口对着厨房门口的巴迪,因为握的太紧,她的指关节泛着青白。

    血色的夕阳从爱丽丝身后又高又小的气窗中钻进来,在她身体周围镀上一圈不详的暗红色光晕。在背光的阴影中,女孩年轻美丽的脸庞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

    “爱丽丝,不要害怕,是我呀。”

    巴迪放缓声音,试图让爱丽丝冷静下来。尽管预见到女孩大概不会给他好脸色,可眼前对方的反应未免太过激烈——即使他杀死胡巴的手法的确暴力血腥,但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呀!

    “啊啊啊!!!”

    巴迪的话不知为何让爱丽丝更加惊恐。

    “滚开,**!!!”

    她似乎说了什么,不过巴迪没有听清。是因为恐惧所以才口齿不清吗?

    “**!!!”

    “**!!!”

    “**!!!”

    听不清。

    听不懂。

    听不明白。

    飞蛾般敏锐的听力在这一刻被滋啦作响的杂讯覆盖。巴迪无法接收到爱丽丝在尖叫中所传达的讯息。这讯息是如此重要,它能解释为何爱丽丝会如此惧怕巴迪。巴迪想弄清楚这个讯息是什么,他必须搞明白爱丽丝恐惧的原因。

    “爱丽丝,你到底在说什么?”

    巴迪挪动脚步想要靠近一些。抱着万分之一的幻想,他希望是两人距离还不够近,所以那个词才没能传入他的耳中。

    “别过来啊啊啊啊——!!!”

    拉进的距离成为了恐惧压垮心智的最后一根稻草。恐惧超过了人脸表情所能表达的极限,爱丽丝的五官抽搐着,扭曲着,在紧绷的神经断掉后,呈现出一种好像自我意识都支离破碎似的苍白与无力。

    她的瞳孔涣散开来,蒙上了一层被绝望逼至疯狂的阴暗色泽。可巴迪却没能感受到这个危险的讯号。

    他本来就不是心思纤细的人。

    他依然执拗地想要靠近自己喜欢的女孩。厨房的空间不大,爱丽丝持刀的手腕触手可及。

    “不要碰我呀,**!!!”

    菜刀决绝的挥动。

    鲜红的液体被动脉血管内的压力推挤着喷.射出割裂的肌体。从喷泉一样的血柱中,血水点点飞溅,在巴掌大小的气窗投下的血色残阳的映衬下,宛若一场凄厉的太阳雨。

    血水从巴迪僵在半空中的手上滑落,也从他错愕的表情上滑落。

    菜刀落地的金属脆响,人体摔倒的沉闷声响,还有动脉血管向外呲血的奇妙的“滋滋”声。

    此刻,厨房内的所有声音全都清晰地回荡在巴迪的耳道之中。他的头脑一片空白。爱丽丝用刀割破自己脖子的画面深深地烙印在视网膜上,无法驱散。

    为什么?

    “为什么……”

    巴迪喃喃自语。

    为什么爱丽丝会恐惧到宁可自杀也不愿被他碰到的地步?

    这不重要了。

    爱丽丝一直在叫喊的那个词究竟是什么?

    都无所谓了。

    爱丽丝已经死了。就在他眼前,用把脖子都要割断的惨烈方式死去了。巴迪还没向她道歉,还没向她赎罪,还没偿还清她对自己的恩情,还没能使她幸福,一切就全都结束了。而他,甚至连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都不清楚。

    真的不重要吗?

    真的无所谓吗?

    溅到爱丽丝鲜血的手掌在眼前张开,闭拢,张开,闭拢……

    毫不出奇的细瘦五指。

    扼杀爱人生命的恐怖利爪。

    阴沉的光线和血浆的颜色混合氤氲。

    朦朦胧胧。

    飘飘散散。

    晃晃悠悠。

    现实和虚幻盘旋、扭转、纠缠,哪是哪,谁是谁,巴迪难以分辨。

    女孩的尸体仰躺在脚边,余温尚存,口眼歪斜的丑陋表情残留着她生前最后的情感流动,神经还未彻底死去,指节与四肢依然在小幅度的痉挛着。

    这就是现实。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为巴迪加深印象。

    至少爱丽丝已死,是确凿无疑的现实。

    指甲深深地剜进掌心,他却只感到轻微钝感的疼痛。

    “爱丽丝!”

    屋子正门的位置传来大叔大婶的惊呼,显然门板被撞烂让他们担心起独自在家的女儿安危。

    哦,这个时间他们也是该下工回家了。

    头脑一片混沌,巴迪站在原地,如同置身事外一般冷静的想着。

    “你是什么人?!啊,你都对爱丽丝做了什么?”

    大叔在身后大喊大叫。即使不回头,巴迪也能想象到这对中年夫妻看见女儿倒在血泊中时,会露出何等悲痛欲绝的表情。

    他缓缓转身,看到了提着劈柴用的斧头的大叔,还有倚着厨房门框,似乎已经站不稳的大婶。

    “啊,**!”

    又没有听清那个词。

    畏惧的神情在大叔脸上一闪而过,转瞬之间便被无边的怒火所取代。

    “还我女儿命来,你这个**!!!”

    被贫苦生活压迫得脊背都佝偻起来的中年男人,高举斧头,双目赤红地冲向巴迪。

    嘴唇蠕动了一下,巴迪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没有资格分辨。

    所以,他只能侧身躲过大叔劈来的斧头,然后撞塌墙壁,开始拔足奔逃。

    爱丽丝的死不能这样算了。

    大叔大婶的丧女之痛不能这样算了。

    现实如此荒谬绝伦,可巴迪不能这样就算了!

    那个词究竟是什么?

    造成这一切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他必须得到答案。

    跳上屋顶,奔跑跃动中,风声呼啸。

    终于,巴迪开始放声哭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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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这个昵称总行了吧】打赏,又一位舵主诞生的同时,我既欣喜,又感到诚惶诚恐。

    感谢【书友150510184747645】,多谢支持。

    感谢一如既往收藏,投票,阅读的读者大人。

    高考即将到来,高三同学请注意休息,调整好心态,预祝大家顺利、成功、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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