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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本垄伍已经五十多岁,膝下只有一子,名叫桥本陇太。他在儿子身上倾注了全部心血。
儿子没有让他失望,继承了他的全部优点,聪明、勇敢、健壮。然而,正应了华夏那句老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儿子被选入了东征的第一波队伍——探路队。这是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说到这里,桥本垄伍又一次恭恭敬敬地跪倒,认认真真地磕了几个响头:“多谢聂大人三次不杀之恩,老头子铭感五内!”
桥本陇太的运气不好,又出奇的好。
探路队在黑海森和广目町斥候队的双重打击下崩溃了,十六人只有六人活着到达——准确的说应该是被俘获到——广目町,其中就有桥本陇太,他和几个伙伴一起被放了回来。
一家团聚,说不尽的喜悦与泪花,接风宴还没摆完,板着一张脸的朝仓家军曹闯进门,丢下一张东征向导的文书和两贯钱,喝令儿子于两日内去朝仓家大营报到。
桥本垄伍知道,这是让儿子去送死,但事已至此,他除了颤巍巍地给儿子打点行装,没有别的好办法;他的老伴又一次昏倒了。
朝仓步勇葬送了所有探路的部队,也没能打开通向关东的道路。
几乎所有的向导都被一箭射杀,身材高大、特别容易受到关注的儿子却毫发无损。事后分析起来,桥本垄伍知道这不是运气好,而是对方手下留情了。
当天夜里,朝仓家大营被突击,朝仓军死伤惨重,留在营中的儿子在乱军之中下落不明。
当桥本垄伍准备变卖家产为儿子出殡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儿子回来了!一条腿受了伤,走起路来有些不灵便,但是,在桥本垄伍看来,这是天大的喜讯!
再也不必接受朝仓家的征召了!
从来不信佛的他虔诚地跪倒,面向东方,恭恭敬敬地拜下去,一来感谢佛祖保佑,二来感谢那位和洲武雄的仁慈与宽厚。
两行浑浊的老泪从干枯的眼眶里流下,桥本垄伍颤巍巍道:“三次不杀,聂大人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小老儿纵然万死不能报其一!何况,朝仓家见利忘义,贪心不足,早晚覆亡,遍观和洲,无有能出聂大人之右者!小老儿此时不追随,更待何时!”
细川纯似乎并没有被这故事打动,淡淡地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市村慎也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朝仓家五子争位,市村慎也一定会被卷入。一旦他和这件事搅上关系,休想全身而退。此人性子过于刚直,离间计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只要朝仓庆升稍稍流露出提防他的态度,他在前线就呆到头了。”
“就按你说的办,主公那边,我自然有交待,你可便宜行事,不要操之过急,退下吧。”
桥本垄伍深深鞠躬,退出去了。
细川纯静静地等了一会,扬声叫道:“隼人,进来。”
带桥本垄伍进门的青年猎人推门而入:“叔,啥事?”
“盯紧老家伙,他不是圈里人,得提防些!”
“俺知道了!”
正在长廊下晒太阳的朝仓庆升猛地打了个大喷嚏。
旁边的种子岛京被吵醒了,不满地道:“老庆升,安静,安静,心不静,怎么享受?”
朝仓庆升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小飞虫钻了鼻孔,这个痒痒啊。”
种子岛京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我看哪,是钻到你心里去,把你的心都搅乱啦!”
“好啦好啦,别打哑谜了,实实在在说吧,老大和老四查案的事,你怎么看?”
种子岛京嘿嘿一笑:“你想让我怎么看,我就怎么看。”
“你什么意思?”
“疏不间亲,你这帝王家事,与我这江湖郎中有什么相干?再说——”
一句“帝王家事”显然让朝仓庆升很受用,摇头晃脑了一番,问道:“你把话说完。”
“胜者不会念我的好,因为他以为本该如此;败者怀恨在心,认为是我进谗言把事情弄坏;至于你,万一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岂不成了离间你父子之情——你脱鞋干什么?”
“我揍你这拨弄唇舌的江湖骗子!”
两人大笑了一番,种子岛京收住笑,道:“老庆升,你动摇了。”
“怎么会?我心如铁。”
种子岛京摇头:“你动摇了,如果你真的心如铁,这种事就不该问我。”
“兼听则明嘛。”
种子岛京沉默了片刻,道:“此案虽然涉及市村慎也,但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他私德有亏,与公事无干。”
朝仓庆升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第一个问题取得了共识,种子岛京继续道:“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先内后外,还是先外后内。”
“详细说说。”
“先内后外,就是让市村慎也退回来,先把家里的事情捋顺了,再拧成一股绳出去。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代价是,贻误战机,前功尽弃。”
“那先外后内呢?”
“给市村慎也充分的信任,把这件案子压下来,扫平北陆道,在关东占下一个立脚点,然后再回过头来解决内部问题。”
朝仓庆升道:“快吃到嘴的肉,就这么吐出来,有些不甘心,还是先外后内吧。”
种子岛京沉重地叹了口气:“你果然选了这条路。老庆升,以南海道之力,居然压不倒一个小小的广目町,问题出在你身上!”
“我?我怎么了?”
“父慈子孝,兄道友,弟道恭,那是寻常百姓家。你有六个儿子,又没有早早定下继承人,难怪他们争斗——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不认不行!你再这么拖下去,问题只会越来越多!”
“够了,住嘴!”
“好,不谈你的儿子们,说说市村慎也。他有本事,对不对?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他造反,该怎么办?”
朝仓庆升的冷汗流了下来。
现在市村慎也手中握有朝仓家最精锐的武装力量,他所在的地点与望路町连接,囤粮又充足,一旦掉头反卷,面对山北山南两道压力的自己根本无力抵抗!
种子岛京继续道:“那天四郎拿王翦灭楚的故事和现在这场仗做对比,我问你,你比当年的秦王政如何?”
朝仓庆升再自大也不敢跟秦始皇相比,摇头。
“市村慎也比王翦如何?”
还是摇头。
种子岛京道:“既然都不如,内部又不稳,凭什么认为,这场仗一定好打?王翦进兵时,多要良田美宅,示自己无反意,而坚秦王之心;秦王对他信任有加,终能灭楚。再看看你!”
见朝仓庆升默然,种子岛京叹息道:“其实你很清楚,市村慎也不会造反,那还紧张什么?说明从心底里,你并不完全信任他。君臣有隙,谗言必生。老庆升,小心离间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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