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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俯首称臣!
这一下,白藿香程星河他们,也全愣住了。
我盯着这些黑蟠,本来应该吃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像是触动到了什么记忆,竟然有些熟悉,就好像,之前在城北王的墓穴之中,坐上了真龙仪仗的时候一样。
但马上,程星河就跟我招手,意思是这还不走,等雷劈呢?
也是,抓紧时间把蜃龙送上去。
这么想着,我就往上踩水,可这个时候,催命鬼似得程星河,自己倒是停在了水里,看向了我,打了个手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别说,刚才被黑蟠围攻,哪儿还顾得上其他的,他这么一提,我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诡异的音乐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越靠越近了!
好像——一个庞大的队伍,正对着我们赶了过来一样!
我转过脸,就怔住了。
只见远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
前面有两个巨大的东西牵引,中间密密麻麻一片黑色,像是数不清的从属,中间,是一个似船非船,似轿非轿的东西。
那个主体物后面,还跟着数不清的从属,浩浩荡荡,一望无际!
而那个似船非船的东西,在一片苍茫的深色水域里,竟然光华璀璨,像是有成千上万的红灯,好像一团火焰一样。
神气……虽然很远,但能辨认出来,是非常纯正的神气,里面的人,地位一定很高。
程星河吸了口气,回头就看向了我,拉过我的手在我手里比划了几个字。
“龙王巡水。”
对了——本地和蓬裴国,都有这么一讲。
在海上讨生活的,都拜龙王,求龙王保佑风调雨顺,出入平安。
每年的春夏之交,由祭司择日举行。
祭时,本地人会请祭司点燃香烛,一边念经,一边把一张绘制有龙王神像的纸漂放在水面,再跟着那张纸,放万盏红色莲花灯。
眼看着一片红灯下水,本地人就跟着叩拜。然后三牲五畜,注酒入水,大加祭拜。
而龙王也会在这个时间,出来巡视水域,查看民情。
传说,有个官员向蓬裴国出使,归来时,带回了满船蓬裴国进献的奇珍异宝,经过这一片水域的时候,忽然起了飓风,把船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哪怕白昼之中,日月星辰全看不见了。
当时船上的渔民都吓的抱头痛哭,说这叫黑套子,进来就别想出去了,可这一瞬间,黑套子的水下,隐隐出现了万盏红灯。
渔民立刻高兴了起来,说那个官员身负皇命,福大命大,赶上了龙王巡水了!
果然,那个官员在万盏红灯之中,见到了水下有一个极为庞大的仪仗,威仪无比,让人不敢逼视,但见水下那个类似轿辇的窗口里,伸出了一只雪白无比的手,只轻轻一挥,天地间的乌云猛然就散开了,风一起,船重新就回到了正常的航路之中。
官员被震慑住,也跟渔民奔着那个方向跪拜了起来,抬起头,就看见万盏红灯在水下逐渐消失了。
官员一上岸,就上了奏章,请求兴建大庙,有皇家加封,当时香火极为鼎盛。
想不到——我们也遇上龙王巡水了?
那个仪仗越来越近,我看到,在前面牵引的,像是两头类似螭龙的巨兽,甚至还能看到,那个轿辇一样的东西,镶嵌着奇珍异宝,精致华贵的顶子。
程星河跟我比划了一下:“你亲戚?”
白藿香和苏寻也盯着我。
可是——潇湘刚才躲的那么快,显然,就是在躲这个。
不管是什么来头,既然潇湘要躲,那我自然也不好靠近,而且,虽然那个仪仗看上去威严摄人,可我心里又有了那种不好的预感。
就跟兴隆宫那一片黑水一样——我绝对不能靠近。
万一是河洛的话——危险!
于是我立马跟程星河他们招手——这地方四下里一览无遗,你躲都没地方躲,趁着那个仪仗还没靠近,咱们赶紧走,别到时候冲撞了人家,被抓去充军。
程星河他们几个对看了一眼,都听我的,一起往上游了过去。
只是,那个仪仗的速度,比我们想的快!
才往上游了一半,眼瞅着,就要过来了!
我的心里顿时就沉了一下,难不成,这一次,真的要遇上……
程星河看向了我,眼神也有了几分担心。
那个仪仗,越来越清楚了——巨大的螭龙后面,跟着的,像是几百号人,但——未必是人,它们身下,有尾巴,在一下一下的拍水!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之前水域之中,飞鸟一样的游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像是也在避让。
没遮没挡,眼看着要……撞上了!
甚至,有一些似人非人,似鱼非鱼的东西,对着我们已经伸出了头。
我努力让心情沉静下来——想法子,快想法子……
可没想到,这一瞬,眼前忽然一暗,跟天狗食日一样,光线忽然没了。
身边,像是乌云密布,被团团围住了!
这是……那些给我跪拜的黑蟠!
我顿时一愣,它们——竟然涌了上来,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了我们!
当然,哪怕这些黑蟠挤在了一起,毕竟不可能完全严丝合缝,我立马靠上了一个缝隙,往外看了过去。
只见那个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瞬间,就到了我们面前。
那些黑蟠挤的更紧了,显然也像是在对面前的仪仗跪拜。
能挡住的话——就太好了。
可没想到,那个仪仗,竟然硬生生给停住了。
我的心猛地就揪了起来。
被发现了?
果然,一个身影走到了前面:“你们哪儿来的胆子,敢在这里挡驾?”
我只能看见下半身,也看直了眼,跟寺庙里的壁画一样——那个身影虽然穿着宽袍大袖,可下摆下边,空荡荡并没有脚,只露出一截子鱼鳍一样的东西,在水里飘摇。
领头的一个黑蟠赶紧俯首,发出了一个吼声。
那个鱼鳍人一听,立刻回头:“告给大人,这些东西伤了一个,是怕冲撞巡视,才给截回来的,不想还是遇上了,没什么打紧的。”
那个仪仗队里,好像都跟鱼鳍人一个品种。
程星河忍不住抓了我一下——他一张嘴我就看到嗓子眼儿,肯定寻思着,这些似人非人的东西要是弄到了外面,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敢动这些东西的歪心思,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透过了那一排一排的宽袍大袖——万点红灯的光芒撒了下来,确实威仪的让人不敢直视。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奢华的仪仗——哪怕电影里,恐怕都拍不出来!
每一个鱼鳍人,每一件衣衫,都光华璀璨,不知道什么材料做出来的!
眼看着,先是能走了。
上头好像传了话,可没想到,而这个时候,那个鱼鳍人说道:“全让开,给大人看看,那个东西,是怎么伤的。”
那些掩护我的黑蟠,瞬间都僵了一下,我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