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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依然拥挤,只是鸦雀无声。天才一秒记住三五第一
小混混们沉默地注视着正中央的两人,谁也没有上前。他们战无不胜的老大此时正倒在地上,看上去似乎已经失去意识。这本该是同仇敌忾为他复仇的时候,何况站着的那个女子也已经疲态尽显,仿佛轻轻碰一下就会倒。
但他们还是无人上前。
因为在倒地的前一秒,那个老大说了一句话。
“愿赌服输。”
秋半夏轻声重复对方的话,微微一笑。她解下手掌上已被自己鲜血染红的布条,任它缓缓飘落到倒地的男人身上,仿佛为他轻柔盖上薄薄的被单。
这是她表达敬意的方式。
“真是一场刺激的战斗。”她苦笑道,“不过我实在不想再来一次了。”
她的双手像是失去知觉,不管是用来格挡的小臂还是用来攻击的拳头,此时都只能感到相似的麻痹,好像已经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似的。被对方一拳擦过的肩膀还在痛着,连带着刚才的枪伤也一并发作起来,像是被一把铁钳子狠狠咬住。若非及时结束了战斗,这个弱点估计还要经受对方一波接着一波的重拳打击,对方在这方面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亲身体验过才知道,这家伙并不是那种光明磊落的家伙。比起之前那个躲在暗处却风度十足的枪手,这个莽汉模样的家伙才是更精明,也更高明的实用主义者。他可以一边不惜代价打造着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对战条件,一边却还能摆出一副英雄气概的模样,收拢人心。
“也难怪他能收到这么多的小弟。”秋半夏活动着手指,自言自语,“形象讨喜,能打,不择手段,最重要的是,对上这帮小混混完是智商碾压。”
从表面上看,整件事情似乎是这些小混混私自挑事,被人教训一通后,他们的老大及时赶到救场,虽然力战不敌却赢得对手尊重的故事。但细想之下,这些小混混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聚集在这里,而且刚好拦在秋半夏追捕小偷的路上?恐怕这里面有谁在操纵着信息,告诉他们需要在这里截住两个女子。
再想深一层,这个老大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秋半夏出手击倒十几人,己方士气濒临崩溃时才赶到?在这之前,他或许是躲在某个隐蔽的角落观察了秋半夏的每一次出手,并且通过自己的手下持续消耗她的体力,直到局面即将逆转,不得不站出来时才现身。
这一点,秋半夏在和他的战斗里亲身确认过了。对方的观察很细致,思考能力更是极强,虽然只看过一次,但当秋半夏使出一些之前用过的招式时,他立刻就能拿出破解的方法,提前封住那些致命的后手。也正是这样的做法让秋半夏确信,他之前一定躲在某处看着。
甚至连战斗前弃掉棒球棍这种耍帅的做法,其实也是心理战的一种。乍一看,秋半夏的武器已经变形,大家一样空手的话对她比较有利。但秋半夏的身法本就属于灵动一类的,挥动棒球棍时的破绽反而会被她抓住,不如用赤手空拳打近身战。通过扔掉棒球棍,他成功地让秋半夏也弃掉了武器,还收了旁边一众小弟的心,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当然,机关算尽之后,他还是输了。这些挖空心思的取巧做法在其他人眼里或许是应该鄙夷的事,但秋半夏却并不讨厌。说到底,“为了获胜”本就是一件不丢人的事。她见过的赌徒本里有太多为了获胜而不择手段的家伙,而这其中也没见几个能把这种事干得这么漂亮。要知道,这些混混虽然蠢货居多,但也有几个聪明点的,会怀疑为什么老大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但这些疑虑随后被老大奋不顾身的表现打消了。和那些让小弟送死,自己躲在后面的家伙不同,这个男人虽然将手下当棋子使用来提高获胜几率,但真到了该拼命的时候,他也绝不惜命。论起实战能力,他还够不着“主持人”的门槛,但通过一系列的算计,他最后竟也能让秋半夏这样的顶尖高手受伤。这样虽败犹荣的表现虽比不上获胜,但依旧能让这些直肠子的混混们为之心折。
“真想让傻徒弟也好好看看呢。”秋半夏感叹道,回头看了沈灵霜一眼。
刚才这边打得热火朝天,可她却像是置身事外一样地站在台阶上,最后也只是打倒了几个近身的混混。此时混混们架起昏迷的老大和同伴们撤退,她也终于慢悠悠地走下台阶,脸上表情还有几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别这样看我呀,秋姐。”她摊开手,“你的节奏那么快,我都没法插手,只好在台阶上帮你盯着点身后,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是往哪边逃的。”
秋半夏长叹了一声,对这个徒弟的怠工态度已经无语了。“那你有什么收获吗?”她无奈地问道。
“不能说百分之百确定,但线索还是有的。”她一边说一边走到秋半夏身边,抬起手似乎要为她指示方向,“照我看来,那个家伙是从这边……”
“秋姐小心!”
伴随着一声叱喝,原本掩上的门板忽然被人一脚踢飞,一个人从塔楼里飞身跃出,径直冲向沈灵霜。然而她刚落地,身后立刻传来暗器破空的声响,她无奈地“啧”了一声,侧身躲过射向她的两柄飞刀,却因此也错过继续向前的时机。
这人发鬂散乱,看上去颇为狼狈,然而细看她的容貌,竟是沈灵霜的模样!
她这一停,只见两个女子从她破开的后门处匆忙冲出,呈犄角之势将她夹在中央,两柄短刀一左一右对准了她。这个沈灵霜看上去还想再冲一次,但看到秋半夏疑惑的表情,她意识到问题关键不在于自己能否及时赶到,而是要看秋半夏是否明白她的意思。
“秋姐,小心啊!”她焦急地说,“那个是冒牌货!”
“冒牌货?”
秋半夏疑惑地转过脸,看到身旁的沈灵霜也睁大了眼,一副摸不清头脑的模样。徒弟的这个表情她再熟悉不过,每次教到稍微深奥一点的东西,她总能看到类似这样的表情。
就算是再高明的易容术,也不可能连声音和表情都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吧。何况不光是这些,之前沈灵霜和她说话时的语气也好,用词也好,都和平时毫无差别,反倒是现在出声示警的这位,也不知道是太着急还是别的原因,那声音明显要嘶哑一些。
可是再仔细看看,对面此时的神情也和沈灵霜着急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秋半夏知道这回遇到易容高手了,光从外表分辨这两人看来很难。
从那两个手持短刀的女子来看,沈灵霜有可能曾被她们抓住,或者至少是被拖住了一段时间,这期间冒牌货趁机混了进来,以前者的身份靠近秋半夏,等待下手的时机。如果事情的真相是这样,那么此时站在秋半夏身边的这位无疑就是冒牌货。
但反过来说,这也有可能是那位易容高手故布疑阵,想借此制造混乱。她伪装成沈灵霜的模样冲出,与两个手下演戏,引导秋半夏怀疑身边这个正牌的身份。如果秋半夏因此中计,过来救她,那么她就能趁秋半夏露出破绽时下手。就算没有这么顺利,只要能让那边的两人产生信任危机,她也有机会靠近目标,伺机动手。
“所以问题的关键是,这个笨蛋有没有可能悄无声息地被人抓住……”秋半夏扶着额头苦恼地摇了摇头,“这问题真是难倒我了,怎么想也不敢排除掉这种可能啊。”
“秋姐,你误会我了!”被刀指着的沈灵霜急得大喊,“我是故意被她们控制住,借此观察这些人背后到底是谁在组织啊!”
她身形一动,似是想用速度摆脱身后两人的牵制,以此证明自己的话。然而她的脚步刚要迈出,突然又硬生生地刹住。看着秋半夏身侧的另一个沈灵霜,她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两个女子的短刀已经逼到她的后背,刀尖几乎触及肌肤,只要一发力就会刺下。但这个沈灵霜却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似的,不光没有反抗,甚至连试图摆脱的意思都没有,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另一边的自己,拳头攥得紧紧的。
这或许因为她是真的无法摆脱对方控制,又或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反抗,但反过来想,如果这是冒牌货在演被挟持的戏码,她当然不可能真的让刀刃割伤自己,而此时这苦大仇深的表情也可能只是演技的一部分而已。
到头来,秋半夏还是无法直接从推理得出结论,但显然已经到了必须做决定的时候。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麻烦的嘛。”她莞尔一笑。
“嘭”的一声闷响,原本站在她身侧的沈灵霜突然向后飞出,仿佛被一把大铁锤对准胸口狠狠地敲了一下。她撞到巷边的水泥墙,后背又是一声闷响,然后才重重倒地。等她勉强撑起身子时,嘴角已经带着几缕血丝,显然受伤非浅。
在刚才那一瞬间,秋半夏以掌跟猛击她的胸口,力道之大,令她现在都喘不过气。
“为什么知道是我?”
她以手撑地,勉强地抬起头看着秋半夏。涂抹在她脸上的易容材料并没有因为这一掌掉落,看上去还是沈灵霜的模样,但这不再掩饰的眼神已经足以暴露身份。
“我的易容没有破绽,我甚至看得出你并没有分辨真假的把握。”她不甘地说,“但你还是毫不犹豫地打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看似在心怀不甘地宣泄,内里却又隐隐透露出精益求精的态度——看不出来这家伙心里还是个匠人啊,秋半夏心里闪过这个念头,顿时忍俊不禁。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没把握分真假。但我也想,揍一拳应该就能看出来了。”她答道。
“可你这一掌如果打到同伴……”
“其实我想打她已经很久了。”
秋半夏认真地说“我原本就打算都打一遍,你比较倒霉,离得最近。”
易容高手愤愤地看着她,眼眶微红,嘴巴张开似是还有话要说。但下一秒,她终于还是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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