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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禅寺乃是天下寺庙之首,最近寺庙内那位被视为当代佛门兴起的希望所在的蝉心僧人李北禅消失在,寺庙那座由竹子搭建而成的居所中。
有寺内不少沙弥声称,在李北禅消失的那个晚上,耳边尽是蝉鸣嗡咽声,四周竹林前后摆动时格外气势骇人,只有磅礴气机能带来的才引来这般剧烈异象。
李北禅所去所向无人知晓,众人只见一道金虹掠北而去,居所之内紫竹开花,比起当年龙莲僧人梦中圆寂的场面更加壮观恢弘。
在庆国与浙汉相相连边境,同样有一片占地百亩的竹林,若有人在空中居高临下望去,青竹连天,波涛汹涌,在竹海的中央之处一栋完全由竹子搭建起的居所,几乎与周围的竹林融为一体。
此时有一位年轻男子从竹楼中走出,不紧不慢地将那件破旧袈裟穿上。
晚风骤起,将他的袈裟吹得呼呼作响,几棵立在他身边的孤单竹子同时也摇摇晃晃。
风波渐起吹竹林,数不清的竹叶发出沙沙声音,或者说只有漫无边际的风吹竹叶呜咽声,仿佛整座竹林都在低低私语。
袈裟僧人走出竹楼后,拉开拳架,身上的袈裟随风起伏,打了一套一百零八式的普罗伏魔拳。
南陆江湖传言这是佛门**中最厉害的拳势,此拳练至大成境界,剑气飞剑难以破其护体真罡,配上佛门独有的法相天地,千面神佛拔地而起场面壮观恢弘,做出镇压姿态可击败南陆武道十甲以外之人。
僧人拳势呼呼破风,不久后,僧人身后出现了一位身着白衣手持净瓶的婀娜女子,像是一滴乳白滴入这片夜幕下的竹林中,给这片暗淡的竹林一抹亮丽之色。
白衫女子肌肤胜雪,青丝如瀑,眉心红点如相思豆。
她捧着银白净瓶在僧人身后停下脚步,李北禅收起拳架,深深看了女子一眼后,转身就走。
女子急了,嗓音略显恼怒道:“大师……你要去哪里?”
僧人宛如未闻,双手合十继续向前缓行,女子稍稍拔高了嗓音,恼道:“秃驴,我再和你你说话呢!”
袈裟僧人终于停下脚步,合十语气恭敬道:“回女施主的话,小僧要去往落阳。”
婀娜女子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愈发加快脚步靠近他道:“正好我也要去落阳参加武道大举,我们一块去如何?”
李北禅微微皱眉,略有犹豫之意,不知该不该和这位引人注目的美丽女子结伴同行。
“这不好,女施主还是一个人走吧,路上小心点就是了。”
女子被僧人这句话顶得不轻,用纤细如葱的手指着和尚,高耸胸口不断起伏,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北禅转过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女子忽然笑了,打趣道:“算了,本姑娘不与你一般见识,反正我们一块走就是了,咱们都是吃斋念佛的人,在路上也有个照应不是吗?”
僧人忍不住苦笑一声,“女施主何苦纠缠贫僧不放?”
女子轻声道:“我不小心落入马匪的圈套时,是你出手救了我,才让我免遭他们的玷污。”
李北禅摇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女施主不必挂怀,就此别过可好?”
女子骤然大怒,死死地盯着这个脑袋不灵光的秃驴,让李北禅再次想要迈步继续前行,却迟迟没有迈动脚步。
两人就这么伫立在晚风中。
过了许久,李北禅幽幽开口道:“罢了,就由小僧就护送女施主前往落阳,就当成全女施主的一桩心愿吧。”
白衣女子乐开花,眼神清亮道:“就知道你们这些和尚都是老好人,那我们可得抓紧脚步了,要不然就错过这一届的武道大举了。”
年轻僧人双手合十低头道:“小僧此行去落阳不为斗武只为报答千年之恩,为我佛攒下无量功德,善哉善哉。”
女子觉得他这番话有些荒诞,但也没有刨根问底追问下去。
当初这位将她从马匪手中救下自称要往落阳而去的袈裟僧人,坐地成佛立地也佛,相貌很是出尘俊逸,让她对他说过的话也是深信不疑。
女子名为吕南卿,额心天生一点红痣,自幼拜入观音宗门下。
南陆四大教宗中,龙虎山的影响力首屈一指无人敢言,排在后面的自然是千年老二武当山,观音宗在南陆四大教宗的地位略逊语金蝉寺,算是垫底的那一个。
即便如此,观音宗还是有傲视江湖大小剑宗门派的底蕴,吕南卿更是被宗主有意培养为陆地观音的高徒,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这位陪她前行的李北禅实力同样也是不容小觑,乃是当今佛门佛头金光僧人的大弟子,被赞誉为有望以佛证道成就金光罗汉位。
一佛一观音,足立人间中。
北去南归。
——
武当山乃是天下道教圣地,以凡人上山仙人下山的绝代风景闻名于世,山上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以武当太和宫为中心,其余七十二锋以此宫呈现环绕风景状。
这座千古名山古往今来被无数成仙求道者仰慕追捧,希望上山看那武当弟子练拳开架拳气冲天的景象,听那“仙乐忽从天外传,仙乐飘飘处处闻”的梵音仙乐,山上的传奇人物数不胜数。
在大庆王朝崛起之前,武当一直都是力压龙虎,脚踩金禅,是整个天下王朝道教中心,直到龙王赵公明统一了整个南陆王朝后,龙虎山才开始崛起逐渐压低武当一头。
但武当山并无要和龙虎山争权夺势的想法,千年以来都是规规矩矩该练拳练拳,该练丹练丹,偶尔下山斩妖除魔入宫面圣,武当门人都都过着清心寡欲的清贫日子,修炼的道法也是最为晦涩最为耗时,让武当山颇有神隐于世的出尘气象。
“给我起来,你这懒鬼!”
一声怒喝响彻整座武当山,惊得黄鹤齐飞,云雾皆散。
一位身着道袍,相貌平平,发冠上还插着一根白玉簪子的年轻道士,揉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看面前怒气冲冲的师兄一眼。
他打了个稽首,满脸春风道:“三师兄别生气啊,师祖说了练功要顺其自然,该睡就睡该吃就吃,我辈修道无非修心,我辈修心无非顺道。”
“我在武当山上那么多年,没见过你这样性子散漫的弟子,武当将盛,盛在重云,师傅真是睡昏头了才会说这样没来由的谶语!”
中年道士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不休,看着徒弟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就来气。
武当小师叔名为白重楼,成为道士的时间也就五六年,父亲是楠洲当地的一位富商。
白重楼从小就过着家财万贯的日子,白重楼当年以科试算术第一的成绩金榜题名,本来是有机会去翰林院当学士,日后说不定也能入仕朝廷,过着平步青云的日子,偏偏被武道山祖师爷陆蓄下山相中,带上武当山修习无上天道。
天道是什么?天道就是一切计算的汇聚中心,算福祸算气运算天门都属于天道的一种。
从他上山以来,那本被诸多武当弟子认为晦涩难懂的《切玉录》,被他花了不过一年的时间便读懂读完。
这本书被看作炼丹术的起源之册,涵盖了关于炼丹术的一切要领,弄懂炼丹术的原理后的白重楼,没有跟着武当炼丹大家赵当离修习筑炉炼丹的事情,而是沉迷算卦测运,走了一条与其他武当道士截然不同的孤清道路。
“小师叔,掌门喊你去真武大殿。”赶来报信的小道士在两人身后喊了一声。
“好咧,就来就来。”
这位小师叔的脾气果真是好得一塌糊涂,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
年轻男子眼见三师兄又想着对他抬腿一踢,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小跑而去。
“唉,师傅怎么收了这样一个倒霉玩意来武当山?”中年道人不禁扶额道。
如今武当山最著名的不是以一人独活三甲子的炼丹大家赵当离,也不是那位以拳法超群的盲公徐风瓶,而是这位算是不过弱冠之年的年轻小师叔白重楼。
对于山下香客而言,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算卦小神仙,尤以帮人测算婚缘扬名武当,山下的小娘子小嫂子每逢上山见到这位武当小师叔,都会诚心诚意让他给自己算一卦八字婚缘。
对于女香客的慕名而来白重楼都是笑脸相迎,摸着她们的丰腴小手可以念念叨叨一早上,有一次还被人家的丈夫瞧见他摸着自家娘子的小手念叨许久还不扯手,气得他头顶冒烟,忍不住提着棍子追了他半座武当山。
对于帮人算命测运的事情,白重楼向来乐此不疲,他的师傅白庆对徒弟经常算卦赚钱还占人便宜的行为感到恼火。
反倒几位祖师爷也不曾责骂半句,对他也算是宠爱有加,认为武当崛起,必靠重楼。
白重楼在见掌教之前还不忘换上那件崭新尊贵的武当斩妖袍,麻履白袜,带上那柄师傅亲自给他打的紫檀符剑,名为断莲慧剑,寓意斩断尘世烦恼根。
传闻武当祖师爷龙鹤大真人在断龙江前斩恶蛟时也是穿这样的衣裳,当时祖师爷为寻恶蛟踪迹,剑开江河露出一片干地水,江水在他的左右作了墙壁,最后这才找到让他恶蛟巢穴,将其一剑斩杀为民除害。
在这之后武当再无惊艳堂皇气象,在外人看来是一代不如一代。
年轻道士慢慢走上在那座云雾缭绕的台阶上,他还记得第一次自己被祖师爷带上武当山时,出身豪门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何为仙气满人间。
这山上的道士们不论功名不论钱财,无论是烧火做饭盖房扫雪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练拳舞剑通卦算奇门这些让普通人一脸迷惘的修习通仙事,他们都能勤勤恳恳地去做,力求做到最好绝不偷懒,这让就是从小一副怠懒性子的他感觉格格不入。
前一天要和三师兄吕莲练习太极拳法,明天就要听四师姐讲戒律命学,刚开始不知动了多少次下山念头,可无论耽误了修炼功课,还是忘记砍柴烧水,几位祖师爷都不曾骂过自己半句。
直到他有一次和三师兄吵起来了,他壮着胆子跑去找师傅问他自己什么时候可以下山,师傅反问他为什么要下山,他没说和师兄吵架了,但师傅却猜出来了,笑着和他说,重楼啊,让你那么一个年轻小伙陪我们这群糟老头子在山上练拳说法的确是委屈你了,等学完那套太极拳再下山也不迟啊。
后来他练成了那套太极拳后,便头也不回地下山了,然后看见山下牌坊上写就的武当山三个字,又默默上山了。
直到师傅离世后,他才变成了武当的小师叔。
师傅临死前还握着他的手说他日后必见大秦,大秦必兴武当。
大秦降临之日便是他下山之时,让他默默记着这一点。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提过下山的事情,一直记着师傅的告诉他的遗言。
不知不觉来到山顶的真武大殿,年轻道士推开紧闭的大门,轻声笑道:“大师兄,你找我?”
曾经是武当大弟子如今是武当掌教的鹿旭,坐在软垫上,望着香烟缭绕的真武神像,哈哈笑道:“小重楼来啦,来来来,大师兄有件事要和你说,你知道武道大举即将在落阳举行吗?”
“武道大举?”
鹿旭哈哈大笑,神采奕奕道:“龙虎山的老天师寄鹤信来告诉我,说这次武道大举整个南陆的少年豪杰都会去,问我武当山有没有人来参加,我觉得让你去就不错。”
蹲在真武神像左手边的武当小师叔揉了揉脸庞,苦笑道:“大师兄,武道大举就是比武嘛,我打架好像不太行,要不然让二师兄去,他用剑厉害。”
向来笑脸待人的鹿旭却忽然收起笑容,严肃道:“师傅当年临死前说过,你三十岁之前必须要下武当山,你现在是二十七还是二十八了,再不下山可就晚了。”
他嬉皮笑脸道:“这不是还有两年嘛。”
鹿旭感慨道:“重楼啊,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当年师傅把你带上武当山,并非只是让你当个练拳炼丹的武当道士,如今武当山的风景你也看见了,虽然大家日子过得清贫自在饿,但香火远不如那龙虎山旺盛,这次你去落阳参加武道大举,也算是给我们武当一个再次扬名的机会。要知道这人啊,其实就是行走的树,从一个旧地方扎根到另一个新地方,非但百无一害反而大有裨益,但扎根的时间久了,想要再次把根拔出来总是不愿意的,你之前一直说想要下山,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鹿旭指出道:“这次武道大举的胜者,可以得到那份寄存在龙虎山上的奇门大箓,它和封存在大庆皇宫中的十方俱灭一样都是远古神兵,比起其他毁天灭地的神兵,奇门大箓的效果可以谈得上匪夷所思,而我武当道法都是来源于奇门大箓,若你能将其带回武当补全其他道法的话,恐怕武当当兴兴在重楼这句谶言,并非是师傅他老人家口中的空话。”
白重楼思考许久后,沉声道:“那我考虑考虑吧。”
次日清晨,白重楼院子的大门紧紧关着,往日这个时候,他早就起来给云鹤们喂玉米花生,今日却出奇地不见人影。
“小师叔,三师伯喊你去吃早餐,说要是你再不去吃的话,这馒头包子可就一点不剩了!”
“小师叔,你在吗?”
“小师叔?”
前来喊他起床的武当弟子,站在院子门前喊了许久,却没有得到白重楼的回答,让他心生一丝不安。
当他推开那扇虚掩的大门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平日里最呵护云鹤的白重楼,此时身边躺着却一只断头云鹤,染血白羽遍地都是。
七窍流血的他称得上面目狰狞,以鹤头为笔趴在地上画着无数符咒,仿佛在计算什么东西。
最后他选取算心那抹最为浓郁的鲜血,抬起鲜血淋漓的食指,往眉心拉出一道划痕。
“原来如此……我懂了……大秦……战争……终于要来了吗?”
“你替我去跟掌教说,我现在就下山去落阳!”
这位指开天眼的武当小师叔,用前所未有的嘶哑声音说道。
——
酷暑已到,落阳城里蝉鸣不断,天气一天比一天要热。
瓦蓝澄澈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流动,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秦淮河里的水热得烫手,四周的空气使人喘不过气来,画舫上的女子身披轻纱地在船头招揽客人,称得上是袒胸露乳了,如此香艳的场面更显落阳城里的炎热。
一位浑身裹在雪白兜袍中的年轻女子孤身一人走在落阳城的街道上,她的脸上戴着一件无脸面具,腰间悬着两把素装的长剑,女子身材修长窈窕,想必面具下的容貌也是动人绝美。
她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踏着遍地的绿叶,腰间双剑一悬一晃,给这片繁华盛丽的地带增添一股江湖气息。
“这位姑娘,看你骨骼惊奇腰悬双剑,相比也是剑术高手吧?”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连同他的同伴围过来,“我们是龙门帮,专门管理这一方的治安秩序,若是姑娘需要下脚的地方可以来我们龙门帮,管一日三餐还有住宿,每个月还有工钱发放。”
“我是来参加武道大举的。”白衣女子举目望着那座在夜幕下依旧灯火煌煌的皇宫,眼神迷离,“顺便来见一见我那位当年看着我父亲陷入死局,却在一旁袖手旁观的亲生母亲,如果她愿意见我的话。”
龙门帮的人没有阻拦她离开,恋恋不舍地望着她的背影,心想真是女侠风范啊。
十年过去了,这位名为关雎的女子再一次来到落阳城,带着她的剑来。
眉如远山的女子走过繁华的街道,来到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宫前,手按剑柄。
她忽然笑了。
笑容里透着恨不得杀光这座皇宫里面所有姓赵之人的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