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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沈落,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十七年来,她没有一天辜负父母的期望,她生的漂亮,活得耀眼,如同一个小太阳。
可她的人生,在短短三个月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思绪拉回三个月前的某一天,那是她这一生的不能释怀的一天。
她和同学在北京某个小书店逛,想换一个日记本,绕了几圈却突然感觉到有些异常,平日里这个店铺虽然冷清但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
而且,似乎总有一道似有若无的目光在盯着她,可是老板坐在柜台后头都没抬,她越来越心慌,拉着同学就往外走。
可是才走不门不到半步,她就被站在店面右侧的男人拉住了,那个男的并不是人们口中说的黑衣黑帽一副恶心模样,而是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干干净净。
可拉着她的手的力气格外大,拼劲全力也没能铮开,她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拉着她走到她同学面前。
“我是她哥哥,她偷了钱不敢回家,爸妈在家里等我们,先走了。”
她疯狂地大喊大叫,求她的同学和店铺老板帮忙,可是她的同学看都没看她一眼,低着头转身走了,周围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
她拼尽全力朝附近路过的人喊:“救命,求求你们,我家在×××,我爸爸电话号码是×××,我求求你们!!!”
再后来呢?许是男人终于不耐烦,强硬地拖着她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车里的人直接捆了她,又往她手上扎了一针。
再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还期望有人能帮她。
可是并没有……
然后呢?沈落费力的抬手,摸了摸脑袋,意识有些模糊,那些压在她记忆深处的画面,再一次被唤醒,带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疼痛。
她被卖了,应该一户有钱人家,她醒来的时候蜷缩地躺在一个充斥着酒香的地下室里,胶带从脖子缠到嘴,手脚都被强制扭曲的绑着,动一下拉扯全身。
起初她还试图解开绳子,可没几下整个人就如同脱力一般浑是汗,她就这样,被关在那个乌黑的地下室不知道多久,久到她饿得虚脱,终于有人进来了。
她看不清,黑暗使她的听觉异常敏感,她听见脚步声由远至近,然后一道强光打在他脸上,不一会儿,那人解开了她的脚,她想动,可完全使不上力。
直到被污辱,她心如死灰。
那人来过几次,每次都会给她打一针,大概是营养液吧,否则怎么还活着呢?
过了大概一个月吧,她又被转卖给了另一个人,那时候已经脱相了,瘦得皮包骨头,肮脏又难看。
可她居然为自己脱离了那个暗无光日的囚牢而开心,等待她的,不过是阳光下的囚牢……
她做错了什么,十七年来,诚诚恳恳的生活,别人夸她一句她要更努力十倍。
为什么偏偏是她?
为什么不是不是别人?
为什么要视而不见?
……
为什么啊!
那双如同死灰的眼睛瞬间被迷茫不解悲伤痛苦所充斥,眼泪止不住的流,不想被男孩看到,死死咬着泛紫的唇,侧头……
“你……”
罗辞不知所措,他想着自己是不是哪句话刺激到了女孩,想安抚又无说不出话来。
“你走吧……”
沈落再次转过头的时候,眼睛已经闭上,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一晃神,看了看床上安静地好像睡着了一样的女孩,罗辞甚至觉得,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好,你好好休息,你的爸妈快回来了吧?如果有事情的话,我就在门外,记得叫我啊。”
罗辞不敢再打扰女孩,他不知道她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他也想象不到,只期望将来时间能抹平她的创伤。
悄悄的走出门去,他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他要去跟何依道歉,好好的道歉……
何建带着医生走了过来,正好看见徘徊在门口的罗辞。
“阿辞啊,进去吧,依依好着呢。”
罗辞没有注意到何建,惊了一下,听到这句话后感激地看向何建。
“嗯,好,谢谢何叔叔。”随即开门走了进去。
何依刚喝完一碗粥,肚子饿得很,正巧罗辞和何建带着医生出现。
她挥了挥手,两眼放光地瞅着他们走近,眼睛一个个扫描过去,直到确认没有吃的才泄了气。
罗辞已经不紧张了,看着女孩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直接开口道了歉。
“对不起。”
周围安静的有些过分,罗辞不明所以,又深深的鞠了个躬。
“你干嘛?”何依一脸莫名其妙。
“道歉啊,不然你不原谅我。”又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噗——哈哈哈”何依捂得肚子靠在升起的病床上。
“你,你这道哪门子歉?”
何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家伙居然一本正经的给她鞠躬,太好笑了吧……
罗辞被嘲笑得脸通红,寻思着这姑娘已经恢复正常了,便双手抱胸,挑着眉似笑非笑道:“想不想吃辣子鸡宫保鸡丁酸菜鱼麻辣烫重庆火锅?”
何依立马止住笑,乖巧地坐着,一句话也不多说。
何建瞪了罗辞一眼,“她病着呢!”
罗辞忙点头,等何建帮着医生检查何依的身体状况的时候,才朝何依递过去一个眼神。
“等你好了带你去吃。”
“不我现在就要!”
“你想得美!”
“……”
医生检查完之后边收道具边说:“没有什么大问题,身体各机能的正常,等体内迷药排除干净了就可以走了。”
临走之前又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对了,暂时别吃辣,清淡一点。”
罗辞得意的继续他的眼神交流。
“看吧,你真惨。”
那遗憾的表情,装模作样地摇头,看得何依想爬起来拍他一掌。
罗辞觉得得适可而止,不然就和这有趣的小姑娘结仇了,想了想搬着个小板凳坐垃圾桶旁削苹果去了。
何依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泪眼巴巴地看着自家父亲。
“爸爸,我饿。”
何建翻着病例,头也没抬,“你妈跟你买吃的去了。”
何依撇撇嘴,看了看翻得正起劲的父亲和削得卖力的罗辞,只期待着自家母亲能快点来解救她,然后带她去吃好吃的。
罗辞盯着削残的苹果不知所措的时候,何依妈妈提着几小袋包子回来了。
“阿辞也在啊,没吃东西吧?正好,来,吃点东西。”
刘世芳给丈夫女儿分出两袋包子,又拿一袋递给罗辞。
“唔,谢谢阿姨。”怕被对方瞧见他削的“艺术品”,连忙侧身一挡。
“医生怎么说啊?我们依依明天可以走吗?我们还是早点回家吧,北京这地方不适合玩,回家我们几家在大院里摆一桌,打打牌吃点东西聊聊天多好啊。”
“医生说没什么问题,明天可以走了,老弈说帮我们买好了票,明天下午的,早上出院,中午带他们几个小孩吃顿饭就走。”
何建很如同妻子的想法,出来玩是为了放松,如果不能保证安全的话,还不如回家。
他们大院唯一的娱乐活动大概就是打牌了,还是那种三岁小孩都会的纸牌,一到过年过节的就凑一起,大人轮流上,小孩在一旁喝饮料玩稀奇古怪的游戏。
倒也自在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