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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钱勇军来说,世间最可怕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个人在半夜三更走路的时候,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青面獠牙恶鬼。拉着他说,要把他吃掉。结果,最后却被他一巴掌给打的在原地硬是转了好几个圈,分不清东南西北才停下而已。
可此时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那悬停在半空中,黑色长发无风自飞,手中长刀萦绕缕缕血光的场景,不由让他背后出现了丝丝冷汗来。心中更是如何也没有想到,之前在酒楼内还和老板娘有说有笑的少年郎,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不光是他,一同跟随着他前来的那些汉子,在看到甬道内的这一幕后,也纷纷冒出了冷汗来。更有人,在看他那满地的鲜血和碎肉后,竟然就这般弯腰呕吐了起来。那叫吐得一个歇斯底里,什么菜啊饭啊酒的,全都一股脑的倒吐而出,就差没把隔夜的东西也给吐出来。
站在钱勇军身后,一名手中拿有火钳的汉子,阴沉着脸,走到他身旁,语气有些畏惧的开口对他询问道:“钱哥,怎么整?”
钱勇军看看前面的少年,又转头看看自己身后的众人。浓密的大眉,皱起又松开,松开又皱起,反反复复数次后,这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咬牙,说道:“冲上去帮忙,先把那群杂毛剁碎再说。至于少年……看他先前在酒楼内的行为,应该不会对我们出手。”
说完,汉子钱勇军也不拖沓,率先拎着手中的一根长棍,便迈开脚步朝着被阻拦在城门外的黑甲步卒扑杀了过去。其余人一见他冲上去,哪里还会犹豫,也紧握手中的武器,一同朝着城门外扑杀了过去。
然而,还不等他们靠近。身体悬在半空的陈一剑,却忽然开口将他们前行的脚步给制止住。说道:“你们守住城门,其它的交给我一个人就行!”
钱勇军本就是性格豪爽之人,一听少年说他要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人。心里怎么可能放心,就想说一些我们也能帮上忙的话。可是还没等他开口,他就看到少年的身影只是一个轻微摇晃。下一刻,就已经出现在那群黑甲步卒人群中。手中萦绕血光的长刀,一刀横向挥出,就将数十名步卒全给拦腰斩去了性命。这让钱勇军脸上又是一阵抽搐,倒抽一口冷气。心中说道:“我滴个乖乖,这兄弟也太他娘猛了吧。”
至于他刚才想要对少年说的客套话,也在这时被他咽回了肚中。先不说自己带人冲上去能不能真的帮到少年,估计就算能帮到他,效果也不是太明显啊。反过来,要是自己这些人冲上去后,不仅没有帮到忙,还让人围困住,需要少年回头救援,那就比较尴尬了。所以,在心里一琢磨,钱勇军还是决定按照少年说的做。最起码,自己不能给他制造麻烦。
然后,钱勇军便带着众人,站在城门内,很是安逸的看起了一场血腥又刺激的表演。虽说刚开始他们心里还有些无法接受这样凶残的画面,但一想到对方可是那前来想要占领他们家园的敌人,他们也就慢慢的适应了。甚至在看到后面的时候,他们还一个个对那群被陈一剑轻松斩杀的黑甲步卒摇头点评而起。说什么,这个不行,没有刚才那一个厉害,竟然连一刀都撑不住,就他娘死翘翘,这也太没用了吧。
好在他们离的远,就算说话的声音不轻,也不会传入那群黑甲步卒耳中,不然估计他们在听到这些评价后,肺都给气炸啊。你他娘的,说的一套一套的,有本事你来和这少年过过招啊。估计,你们死的只会比我们还惨。
撕心裂肺的哀嚎,从无数倒在血泊中,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被拦腰斩断,却还没死的甲士嘴中发出。落在远处如黑潮的骑军耳中,顿时犹如大石砸入一汪平静的湖水当中,激起一层惊涛骇浪。几乎每一个人脸上,在这一刻都浮现出了震怒的神情。看着那名白衣少年,手起刀落,带走一个又一个自己的同袍。他们恨不得只要朝前迈出一步,就能来到少年身前。然后用手中的长枪,一枪一枪又一枪的将他扎成一个马蜂窝。
霎时间,凝重的气氛将数万人的大军笼罩。每一个看沉默看向城门口的将士,眼中皆是杀气毕露。手中死死紧握的锋利长枪,在冰冷的秋雨中,蓦然升腾起袅袅烟雾。就好似他们心中的怒火,已经将手中的长枪点燃,正在灼烧着那无数的水滴一般。
军阵前,有一骑突兀而立。手中没有长枪,只在腰间悬挂一柄古朴长剑。就连身上的甲胄,也与其他人大为不同。虽说皆数黑色,但此人的甲胄上,胸口位置却铸有一血盆大口的猛虎。虽是浇筑而成,但隐隐之中,则有凶悍气焰从猛虎上散发而出,让人乍看是有一股真实感的存在。
除此之外,在他的两肩上,分别还镶嵌有两个龙头。亦是于那猛虎一般,有着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中散发而出。
此人名叫杨忠,三十五岁,乃是原西秦正一品龙骧大将军。曾在二十岁的时候,便率领麾下二十万精锐铁骑,与骊阳、天奉交战数十次,却无一败绩。当时在庙堂上,可谓是一时风光无二。就是那被全国人视为第一军的蒙家军,也只能被他展现出来的风采,稳稳压于身下。
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一场与大楚的交战中,杨忠明明取的了最后的胜利。但在班师回朝,觐见皇帝陛下时,他却当着在朝文武百官的面,向皇帝陛下辞去了所有官职。理由竟然是,他家中老娘因病而故,他需要回去守孝三年,敬那子孙因敬之孝。
当时整个庙堂都炸锅了,在此之前,他们可从未有过听说,杨将军家中的老母有任何病态啊。怎么忽然之间,就传出这样的噩耗呢?不过众人对此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毕竟谁会用这样的借口,来辞官呢!至于守孝一事,庙堂上确实一直有着这样的规矩,但凡家中有长辈去世,皆要辞去现有官职,回家守孝三年。
除非皇帝陛下亲自降下圣旨,以一国安危大于个人忠孝为借口,强行将你留下,你才能继续留在庙堂中,免去那回家的三年守孝。
自此,杨忠消失在西秦的庙堂上十五年,再无人得见。
挺拔的身姿,高坐在马背上。坚毅的国字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就是那双不怒自威的双眸,在看向衢城城门口的时候,亲眼见到一名有一名麾下将士死于白衣少年手中,也不曾出现过任何的涟漪。就好似他并非一个人,而更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傀儡。就是他说话的语气,也是这般的僵硬:“请孙先生过来!”
不一会儿功夫,一名不穿甲胄,不带铁盔的老人出现在杨忠身旁。老人转头看着杨忠,语气平淡的对他说道:“杨将军有何吩咐?”
杨忠转过头来,同样看着老人,依旧是语气死板僵硬的开口说道:“若是孙先生出手,可有把握将那少年斩杀?”
老人没有犹豫,很是干脆利落摇摇头,说道:“我与此人境界相同,若是只以胜负来说,我有六成把握赢下此人。可要说斩杀此人……怕是不可!”
杨忠点点头,先是有过一阵沉思,才继续开口对老人说道:“那就请孙先生托住此人,我带军从北边的城门入城。”
老人点头应道:“没问题!”
杨忠道了声有劳,便不再说话。而是直接调转马头,开口对众将士声如洪钟般喊道:“调转方向,随我从城北入城!”
大军中,没有人开口回应。却猛然间,从军中响起一阵沉闷地长枪跺地声。与此同时,那名姓孙的老人,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当他再次出现时,便已经用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把长剑,挡下了陈一剑横扫而出的长刀。
看着突然出现的用剑老人,陈一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而是快速收回长刀,又是一刀朝着老人劈出。萦绕在长刀上的血光,更是在此时从刀身上脱离,形成一刀巨大的刀影,朝老人当头劈下。老人也不废话,看着劈来的刀影,手中长剑蓝光绽放,同样一剑便扫向了那道刀影。很是轻松的,就化去了刀影的攻势。
而瞧见老人出手后,那些仅剩不多的黑甲步卒,便快速退出战场,朝着远处的大军回合而去。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此时他们留下来,也不可能对老人有任何地帮助。就是城墙上,已经将其占领的那五百黑甲骑卒,也在这时从城墙上快速赶下,朝着大军回合而去。
一刀过后,陈一剑没有再出手。而是看着老人,眼中有些疑惑。难不成,上六境的修士,如今已经这般不值钱了?随便来一个,就都是十三楼修为?酒楼内那个叫赵语庭的少年,十三楼巅峰修为。陈老先生,更是有可能十四楼或者十五楼修为。现在又来个十三楼,这是闹哪样呢?就算如今是百年一遇的大年份,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玩呢?
陈一剑不出手,孙姓老人也自然不愿意出手。不是说他怕陈一剑,而是他心里知道,就算两人再怎么打,只要其中有一人不愿已死相斗,那么他们二人便很难分出一个结果来。至于他刚才对杨忠说的,有六成把握战胜陈一剑,那也不过是他为了安慰杨忠,而随口说说的话罢了。毕竟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谁又能保证中间不会发生意外呢。
看着少年眼中的疑惑,孙姓老人却对他友善的笑了笑,开口询问道:“少年郎,心中有疑惑?”
陈一剑点点头,没有说话。
孙姓老人继续说道:“要不你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陈一剑还是没有说话,却猛然间将视线转向黑甲大军。看着他们绕道而行的身影,眉头不由紧紧皱起。开口沉重的对老人问道:“他们要从别处进城?”
孙姓老人也不隐瞒,点头说道:“是的!”
老人话音刚落,陈一剑的身影便立马在原地消失。然而,还不等他冲出去多远,他就再次被老人阻拦而下。这次,陈一剑没有丝毫客气,阴沉着脸,说道:“滚开!”
对此,孙姓老人却是微笑着摇摇头。手中长剑倒提身侧,剑身蓝光流转。很显然,他是不会让陈一剑从他身前过去的。这让陈一剑脸上的阴沉,不由愈发加剧。看着老人手中的长剑,陈一剑猛然抬起手中长刀,口中在大喊一声‘倒流’后,便一刀朝着老人迎面劈砍而去。
顿时,一道犹如滔天长江之水的凶悍刀光,从陈一剑手中的长刀上涌现而出。裹挟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朝老人猛扑过去。老人刚要抬剑阻拦,却惊悍的发现,刀光竟然在他抬剑的那一刻,毫无征兆的转变方向。原本朝他扑来的刀光,此时居然朝着少年手中的长刀倒退了回去。这让老人一时间有些惊愣,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就在老人惊愣的同时,那道原本倒退而回的刀光,竟再次转变方向,以更加凶猛的气势,朝他扑杀而来。好在老人经验丰富,只是一眨眼世间,便从惊愣中回过神。再次抬起手中长剑,一剑朝那刀光劈砍而去。同样有湛蓝色的剑气,从老人长剑中脱离而出。
然而,再次让老人震惊的是。那道即将和剑气相撞的刀光,竟然又一次朝着陈一剑手中的长刀倒退而回。只是和第一次不一样的是,这次退回的刀光却并没有立马冲出。完全就像汇聚大海的溪流,一去不复返。而陈一剑的身影,则一个横移,便已将老人的那道剑气躲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靠近老人的身体。在距离老人仅有三步距离的时候,悍然举起手中长刀,不似先前以刀光迎敌,而是就这般实实在在地一刀朝着老人肩膀劈砍而去。虽然变故很匆忙,但老人脸上却没有出现任何慌张的神情。同样抬起手中的长剑,以招架式倒迎向陈一剑劈来的长刀。
“轰!”
刀剑相遇,却完全不是那金铁相撞的尖锐声响。而是好比被一块巨石砸中,所发出的那种沉重巨响声。
孙姓老人怎么也没想到,陈一剑那倒回的刀光,竟然会完全隐藏在长刀之中。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何陈一剑明明已经出手的刀光,还能被倒收回去。若是第一次那种,回去后再出来,他还能理解,认为那是一种蓄力的方式。可这完全收回长刀,和刀身完全融为一体,看不出有任何丝毫的破绽,就有些让他想不明白了。
好歹他孙常京行走江湖,也有半辈子了。虽然没有离开过中土神洲,去往其它的四座天下。但这些年走过中土神洲的每一个角落,遇到的各式各样修练天才,那也是数不胜数。就是境界在在十四楼、十五楼、十六楼的修士,他也曾远远瞧见过他们出手的风采。可如同陈一剑这般的诡异的招式,他却还是生平第一次看到。甚至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原来招式还能这般使用。在他的认知里,也包括很多人的认知中,一旦从体内释放出来的那股气劲,便绝无可能再次被其收回去。其中的道理,很简单。因为修士释放出的气劲,就如同那从高空落下的雨水。你见过有哪里的雨,再下到世间后,还被收回天上的场景吗?
手中的长剑,虽然不至于被一刀就劈砍的脱手而出,但情况却好不到哪里去。原本湛蓝色的剑气,早已消散殆尽。如秋水般的剑身上,更是在此时多出了几道蛛网状的微细裂纹。而手握长剑的孙姓老人,更是右手颤抖不止,有滴滴殷红血珠从他握剑的手指上,滴落于地面。满是沧桑的眼眸中,看着依旧完好无损站在自己身前的白衣少年,老人忽然觉得有些欣慰,又有些疲惫。
原来自己真的已经老了啊!
一声长叹,夹杂着却不知是哀愁更多还是欣慰更多。手中的长剑,被老人倒提身后。看着白衣飘飘的少年郎,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愉悦。开口说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也注定不能将你拦下。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你一会儿进城后,能不和杨将军发生冲突,就最好不要和他发生冲突。因为……”
说到这,老人有意停顿一下后,这才继续说道:“总之,他们并非你眼中的那类人。希望你能答应我!”
陈一剑没有说话,但对于老人的请求,他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不过他又忽然想起一事,直接对老人说道:“如果他们动了我在乎的人,我一定会将他们永远留在这里!”
说完,陈一剑没有再去看老人的脸色。转瞬间,身影便在老人身前消失。
——
城北,城隍庙。
陈老先生赶到的时候,那尊身高三丈,气势威严的城隍爷已经倒在地上。就是这副金身,也开始出现了崩碎的征兆。至于那文武判官、日巡夜查和八皂隶,更是早已金身分崩离析,成为了地上那一堆尘土。
两名身穿奇怪服饰的男子,在看到陈老先生到来时,并没有对他出手。相反,两人对他还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开口说道:“陈先生,希望你不要追究这件事情。至于那些死去的百姓,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说法。”
陈老先生没有表态,只是看着倒在地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城隍爷,不由长叹一声。开口说道:“虽说你平日的行为不是很和规矩,但至少你如今也是为了衢城的百姓,才沦落至此。所以,有些话我也就不和你说了,你心中明白就好。”
然后,陈老先生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看向那对尘土,继续说道:“至于你们几个,我不得不说几句。就你们往日对百姓的态度,有此遭遇,也算是规矩之内的惩罚。”
最后,陈老先生才看向那两名男子,开口对他们说道:“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希望你们就此收手,不要再伤害无辜的百姓。”
一听到陈老先生的这话,两人明显眼中有过一丝犹豫闪过。但很快,两人便恢复如常,在相互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才开口对陈老先生说道:“阴阳家再次谢过陈老先生,若是日后有机会,还望陈老先生能光临寒舍做客。在此,我二人便不打扰陈老先生了。”
话音刚落,两名男子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而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赶来的陈一剑便站在了陈老先生的身旁。看着已经彻底死寂的城隍爷,陈一剑略微有些皱眉,开口对陈老先生询问道:“老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陈老先生笑笑,再次恢复平时的和蔼模样。但对陈一剑说话的语气中,却夹杂着一丝严肃。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少侠就不要过问了,对于某些事情,不知道永远比知道来的宽心。”
听到陈老先生这么说,陈一剑心中的原本也就一丢丢的好奇,就愈发浓烈起来。但既然陈老先生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问什么。毕竟对于陈老先生,他还是很敬重的。转而,开口说道:“既然这边的事情都已经结束,那弟子就先行告辞了。以后要是还有机会相见,再和老先生叙旧。”
陈老先生点点头,说道:“好的,就此别过!”
说完,陈一剑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当他又一次出现的时候,便已经来到了清水楼内,老板娘的身旁。看着满脸焦虑之色,正独自坐在长凳上,眼睛紧紧看着门外发呆的老板娘。陈一剑心中不由有一股暖流流淌而过,脸上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抬起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语气轻柔的开口说道:“这是在等谁呢,竟然如此的深情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