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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刻钟时间,马车外就传来沸沸嚷嚷的脚步声,某只从垂帘外探进脑海东瞅西瞧,成功的无视了包括风鸣在内的十数人。
风鸣本来还想装一装,看她那样子瞬间失哑然失笑,拍了拍自己身边让她过来。
“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你的身份只比一人高,那个人就是我,除了我以外其他人怎么欺负你我都管不了,可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你若不洁身自傲的话我只有把你送出去。”
不语,从坐到风鸣身旁语凝就一直把头望着另一边,气呼呼的嘴始终没有放下,风鸣笑的更加大声,示意马车前行。
士兵们都会回到各自守卫的地方,因此最终前行的马车只有风鸣他们乘坐的一辆。
语凝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打死都不回头的性子,风鸣微微摇头直接从后面把她揽进怀里,道:“不说话就丢出去!”
“噗呲”颂文公主都笑出了声,就这一段路程来说,在马车上她见到的是与传说完全不同的风鸣。
“丢出去就不回来了,正好回我主子那边去。”语凝也强硬说出这么一句话,不过刚出口就后悔了,下意识抓住风鸣的衣襟,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道:“丢出去连孩子都没有了”
“那就再捡回来。”
关于孩子,风鸣早就无比期待,虽说不是最合适的时间,但是却是最合适时机。
“语凝姐姐怀孕了?”颂文露出些许诧异,然后是欣喜,风鸣在幽州才知道这个消息,她当然不知道这些,从任何方面来说这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如果先生和姐姐同意,吾想让父亲摆下酒宴,邀请燕国境内所有的权贵与使臣。”
燕国境内所有的权贵?还真是最高的荣誉,不过话说回来语凝怀孕就算是庆祝也应该在西单才对,凝儿是燕国的人,这下都城就有不少旧识,她怎么可能在这里摆宴。
“好啊。”
…
…
下都,某处。
街道上一片狼藉,不少房屋倒塌,地面被生生切开,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半空中三道人影矗立,两个是之前的傀儡,第三个…更是恐怖,他一挥手便让那两个傀儡化作尘埃。
“虽然我也很讨厌他们两个,不过奈何身处同一条战线,希望公孙先生能放过他们。”倘若风鸣在这里的话肯定多少会有些吃惊,你竟也是皇的人。
公孙帛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两个傀儡消散,再凝成本体。
“那就谢谢公孙先生了,我向你保证短时间内,这两个废物绝对不会出现在下都城内。”他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直接消失,傀儡满腔怒火,却也不能说什么。
即将消失那一刹那,公孙帛迈步瞬间出现在他们近前,道:“告诉皇,别太高估了自己,他敢破我燕国一城试试,哈哈哈!…”
同一时间,王城,大殿。
这是代表西南两方的超级国度的碰面,没有任何预料,也没有任何准备,可就大殿上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名动一方,乃至整个世界的存在。
风鸣和语凝两人且代表西单,燕国:燕云;姬阳子;秦开;嫣然;残血;冰霜;剑一,这还远不是燕国的实力。
“风鸣先生。”一时间就有三人同时开口,姬阳子三个多月之前在魏国与风鸣一别,另外两人是残血和冰霜,早在十一年前前往扬州的途中遇到的敌人,阔别十年,他们的实力早已经不容小觑。
“嗯,”风鸣点头,而后目视他们一一回应,秦开和剑一他都有从风荀口中了解,各有所长。同时与这么多人交手的话怕是连自保都很吃力,更不要说语凝的安危。
“风鸣先生,多年不见了。虽说没有见面,不过风鸣这两个字这么些年始终没有平息过。”
“心中有太多牵挂不敢平息,”这是实话,知道的人却很少,燕云也经历过生死存亡,自然懂得这些。
“我知晓先生到了下都,却不知你突然到我这里做什么?当然,我自是欢迎。”语毕燕云突然转向躲在风鸣一侧的语凝,道:“也欢迎你,到底是风鸣厉害,能让你心甘情愿跟随。”
茫然,都躲到这后面了干嘛还要提起她的名字,好歹也算是主子吧,非要赶尽杀绝么!
“又忘了礼数?”见语凝迟迟没有回应,风鸣迈步到她身侧,揽住腰看向燕云,道:“凝儿刚有了身孕,初为人母,好多东西没了分寸,陛下莫要见怪”
“……唔,参见陛下……”
虽然有些后知后觉,不过至少算行礼了,燕云见状直接大笑,点头“有一股笨笨的味道,初为人母甚是不易啊。”
而语凝整张脸绯红,恨不得钻进风鸣怀里。
“好了…笑也笑了,风鸣你来见我总该有个理由吧?你的兵现在都还在下都城外,是否有让我信服的理由?”
不知不觉,大殿里同时弥漫起几股内力,风鸣皱眉,猛的甩袖击散一切,毫不掩饰的杀意,冷声道:“这世间还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管好你的人,只要瞬息我就可以取掉一些人的性命!”
“那你来…”秦开对风鸣的态度一向势如水火,兵家之论,养虎为患,而风鸣早已经成为一只猛虎!
‘试试’两个字没有出口,风鸣一招聚气成形毫不留情对着所有人落下,十足的威力,就算是姬阳子也在第一时间躲到了远处,秦开的实力要弱不少,这一击对他完全致命,若不是剑一顺势救了他当真要死在这儿。
轰隆!大殿整个塌陷,余威扩散了不知道多远,几乎所有宫殿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
“你轻浮了不少。”燕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看向秦开,道:“你去传令,大殿倒塌,修复需要不少时间,政事方面暂时不用跟我汇报,不论大小,自己处理就行了。”
不论大小,敢说这话的怕也只有燕云了。
让秦开亲自传话显然是大材小用,无非是他惹了风鸣,燕云籍此让他离开,当然是给风鸣面子还是怕风鸣真的杀了他就不好说了。
“陛下要我给你一个理由,为何把兵派到你下都来,如果我没记错十多年前我只是承诺把下都给您,可我的兵如今也没有进城啊,外面那些都是西单的土地,我派点兵驻守也并无不妥,那点兵力也成不了事。”
洛城到下都好几千公里远,资源丰富,还有最最重要的秋水这一奇观,说真的,还真想把失去的这些拿回来。
“确实没有什么不妥,”燕云点头,下都外那些人他早就摸清了情况,不到三千人的部队,随便让这里一个人去都能灭掉,又调了些兵力到下都,因此他就没有在意过。
沉默片刻燕云又转身盯着风鸣沉声,道:“那么小女与先生之间又有什么事?”
沸沸扬扬闹了两日,早就弄得人尽皆知,更不用说燕云,风鸣他们还没有到下都城燕云就知晓他们的位置了,他这女儿做事不至于没有分寸,因此他也没打算过问,可现在不得不拿出来锉一挫风鸣的锐气。
颂文?风鸣瞬间不语,谁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大概是想随便找个男人嫁了,这种话他才不会说,语凝也老老实实沉默着,始终有几分敬畏。
关键时刻,颂文公主向前一步行大礼,直接跪地,“是吾自作主张想要服侍先生,于万众之下只是想让先生迫于压力,仅此而已。”
“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跟在先生身边的名分,绝不会惹两位姐姐生气。”
…
…
燕国与西单如今的关系,她作为燕国公主就不应该说出这种话,简直跟那个时候的燕沁一模一样!
燕云没有开口,一旁的姬阳子先上前两步,半强硬搀扶起嫣然,笑道“倘若小女梦灵说出这种话那我势必会欣喜。”
从大梁到中牟,然后直到现在也不见姬梦灵的身影,风鸣当然不会去了解她的行踪,殊不知中牟城乃至整个魏国都在悄然发生改变。
“连燕国公主这一身份都不要?”燕云开口了,毫不掩饰的怒斥。
是风鸣主动派兵,此行敌意更是明显,他是欣赏风鸣,但如果要同百姓做出选择毫无疑问事后者,这个时候说嫁给风鸣这种话,怎么可能同意!
“可是是父亲您说,要让吾嫁出去…”
“燕国境内,权贵无数,使臣无数,在他们之中选。”
这不是陈述,是命令,当年燕沁是受了他的命令嫁给风鸣,如今还要再一次重演?!
“他们能有一人比得过先生也好!”颂文温柔识大体,却不代表她就软弱,虽说语气没有太大的改变,但这股气势简直与当年的燕沁如出一辙。
“燕云。”风鸣开口,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燕沁的死是风鸣和燕云两人都不能忘记的事,颂文此刻的表现真的让人不得不在意。
“他们…比不上风鸣”怎么可能比得上?
“谢谢父亲!”嫣然急忙应声,生怕他又反悔,她知道让堂堂燕国君王认输是多么难得,绝无仅有。她转过身满是慌乱地看着风鸣,“风鸣先生,我…”
风鸣直接摇头,我拒绝。
根本就不可能,她在燕国有很重的地位,不可能说离开就离开,最重要的一点,西单和燕国的关系,表面上或许没有什么,实际上势同水火。
“此行我只是带凝儿四处走走,算着时间差不多该回洛城了。”风鸣轻语,他倒不是害怕燕云之类,只不过颂文的话当真不好回应。
语凝顿了顿便跟上风鸣,准备叫白鹤来离开,只是望着夜空还没有开口,身后燕云竟奇迹般的开口:
“怎么,我下都城已经容不下风鸣先生了?住一晚都住不下。”
“就住一晚上?”语凝看着风鸣略显谨慎,因为风鸣下一个目标是燕国所以才会如此,倘若与燕国交好…
这不是她能想的事,此时此刻只能期望风鸣同意,外加装晕腿软。
…
…
王城,偏殿,风鸣暂住。
“腿软?”“被燕云陛下吓软了嘛,夫君是不知道他的厉害…”
知道叫夫君了,风鸣发出略显无奈的一声叹息,走到不远处的玉桌旁坐下,语凝连忙小跑过去,讨好般给风鸣倒了杯热茶。
接过茶,风鸣反而起身,双手放到语凝肩上,让她坐到自己才坐的位置,茶水也原样递上。“怎么感觉凝儿你老想把我送出去似的?”
哎??!
原本茶水都已经快送到嘴里,她又硬生生放了下来,脑子飞快运转。
“我觉得…幽冥雪说的有几分道理,我们完全没理由跟燕国斗,燕云的兵力早就到了用恐怖形容的地步,加上墨家这一大势力,实在没有碰撞必要…还有!…我挺想欺负那个颂文公主的…而且到时候夫君你也有两个人可以欺负,不是挺好的么”
风鸣再次长叹,哪里有这么容易,颂文她是何用意还完全没有头绪,身边已经有这么多敌人了…
如果同意了,这并非两个人之间的事,而是西单和燕国彻底的大融合!
“我能进来么,先生?”
是嫣然,她出现在这里是预料之中,燕云和语凝都开口风鸣才应允在这儿停留一日,在萍水阁外她可以当着那么多人下跪,当然不可能错过此次机会。
听到嫣然的声音语凝瞬间站了起来,而后看着风鸣, 颂文公主的来意不言而喻,风鸣也从心底觉得麻烦,不过总不可能让她在外面待着,本来就是燕国领地,而且身后有一只正可怜巴巴的等着他点头。
沉默片刻后风鸣轻叹一声点头,几乎是同一时间,语凝已经迈步出现在大门前。
“语凝姐姐。”第一时间给语凝行了礼,然后迈步快走到风鸣面前又恭敬屈身。
“先生。”
“在外面听了多久?”风鸣开口,只是陈述没有怪罪的意思。
嫣然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语凝又原地消失到风鸣面前,“以夫君的实力真躲在外面的话早就被发现了,颂文妹妹的礼数根本就用不着问这种问题。”
无言。
语凝的表现普通人都能看出来,更别说颂文公主这个聪明人,势必会顺势说些什么,当然语凝也很明显的是在给她制造机会。
“罢了。”风鸣转身不再询问,她没有开口,不过依旧动了动嘴唇,那句话大概是在说「我刚刚到这里,万不敢背后听什么」。
这一句罢了就是风鸣的让步,之前燕云开口挽留,也算不上挽留,不过至少说明燕云始终没有出手的打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手,他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支开了秦开。
所有国家公认的排名第一的国度,还能做到这些,确实没有必要与它为敌…
“颂文?”风鸣突然间停止脚步,转身开口。
身后颂文公主一直紧随着,这一顿她险些撞了上去,稳住脚步以后急忙退了两步,屈身。然后带着几分疑惑抬头,先生好像是有叫她颂文?
“你做的这些总该有一个理由。”
这一次她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理由么…
从有记忆开始,她耳边出现最多的就是关于昭凤的话题,母亲不被姐姐喜欢,地位也没姐姐高,我也被多次嘱咐在昭凤公主面前要万分恭敬。
就这样我在怀着充满好奇并敬畏心情的情况下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她,本以为她会讨厌我,结果却出人预料的黏在了一起。
久而久之我渐渐的了解了她,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母亲也很少跟父王说话的原因。
仇恨可能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可那份记忆始终在心中,我至今不明白昭凤姐姐为什么没有讨厌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嫁给风鸣。
“原本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想找寻那份记忆,不过先生在马车上说了那些话之后我有了更合适的理由,我想跟在先生身边,时时刻刻注视着您的一切,伙同燕沁姐姐的记忆,一起期待您许诺的那一天…”
不知道这个理由,可好?
…
“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了。”赵国魏国弹指可破,没有了燕国这一敌人,秦国楚国齐国,该杀的一个都跑不了。
“唔,原来夫君和颂文妹妹有什么瞒着我。”语凝凑到近前故意这么说到,风鸣很直接,一把捏在她脸上,一早就开口叫颂文妹妹,方才开门跑的比谁都快,这下终于如你所愿了。
“是在马车上,语凝姐姐跑下去了所以才不知道,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看着风鸣正“施虐”,嫣然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以后会不会也这样?站在那里的解释显得有些无力。
风鸣没有说什么,不过却是很清楚,他们相处这么多年有什么想法就如同写在脸上,那个时候语凝就是故意跑下去好给自己开口的机会。
…
…
出现在萍水阁外那一刻颂文公主大概就预想到了现在的情形,唯一超出预料之外的就是没想到她的父亲会站出来劝导风鸣,叫风鸣停留,实则就应允了一切。
就算燕云没有开口她也有几分自信让风鸣停留,还以为先生和父亲有很大的隔阂,却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这一点她想错了,风燕二人是势同水火,否则凭西单边界城池与下都之间不过一百六十里的路程怎么可能隔断两国的一切往来。
西单的实力,燕国的资源技术,还有数之不尽的好处,皆因为这一场婚姻。
“夫君 在想什么?”
语凝开口,一旁站着的嫣然早有发现,不过细想既然是先生自然会思考很多,就没有什么都要询问的必要,再惹了麻烦。
她向后细微地挪动脚步,语凝姐姐开口的话先生肯定不会沉默,可以深入了解风鸣先生的想法,自然要听。
“我在想燕云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下面的人全部信服,”阴阳家墨家还有江湖上各种赫赫有名的人物,刚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立马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燕云怎么可能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请先生放心。”果不其然,嫣然开口,只有这几个字,没有解释的必要,言多必失。
“好。”西单的事风鸣少有过问,风荀与那女子两人足以,看来还需要差人去洛城一趟,他们两人必须同时在场,现在风鸣能够肯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西单绝对不会有怀疑他决定的人,恐惧亦是信服的一种。
…
…
夜,下都王城,风鸣所在殿外。
“我虽然不及风鸣先生,不过管好手底下的人还是有几分自信。”
是燕云,孤身一人,连一直跟随的那位侍女都没有跟随。
“父亲。”嫣然当即转身行礼,她自己无法察觉,这一次她行礼屈身的弧度要比往日多的多,这就已经把自己当做风鸣的人了吗?
呼……
一声长叹,燕云转身望着某一处,道:“去望月台坐坐”
燕沁之后,除了燕云整个燕国再没有一人能够到那上面,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语凝和嫣然十分默契相互看了一眼,而后慢步退去。
婀娜多姿。这个词好久都没有感觉到了,当然是没有在意,他身边的几人都配得上这个称谓,为什么此时突然生出这一想法。
“十一年前,燕沁和欣儿不知道多少次并肩而行…”
风瑾郁欣,这个名字终究忘不了,想到她就想到墨梦,就联想到昏迷数年的晓芸,以及改变了一切的昭凤。
“去望月台坐坐,用嫣然父亲的身份……”
好。
好久不见了。
两个最为昌盛的国家有什么见面的理由?你我等同。
燕国,下都,望月台。
“作为父亲,颂文的小心思我从来就猜不透…”
“可是你却任由她做自己决定的一切。”
“只剩下这一个女儿,我无时无刻不在为她着想,可她总能说服我,你不也见识到了么?”
沉默。
萍水阁外,回城时马车上,在房间内说的那些话…
“见识到了。”风鸣开口,只有这几个字,接下来是更深的沉默,目光一直放在铜杯上。
满的仿佛要溢出来的酒水,在寒风凛冽中不断荡起了波澜,一缕缕白色雾气飘扬,而后在不知不觉中融入黑暗。
“这个时节的酒水 总是凉的这么快,”燕云开口,在望月台角落默默煮酒那人急忙起身,赤手端着烧的通红的器皿跑到他身后,开口“陛下请用”
从昭凤公主之后,这里除了君王就再不允许任何人踏足,今日他能出现在这里是莫大的运气,容不得半点失误,莫说是烧的通红的铜器,就是要他的两只手又何妨。
燕云点头看了那人一眼,而后看向风鸣,直视王的目光,足矣。
…
…
“是醉文轩啊。”足足有十几息风鸣才注意到,准确的说是才回神,方才目光一直在铜杯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好些年都不喝酒了,燕云,让你的人放下吧。”风鸣有注意到那人,双手止不住大幅度颤抖,器皿中酒水都洒了不少,捧着它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脱手,难得。
燕云不语,抬手内力化形,器皿缓缓从那仆从手中离开,“不错,我燕国不需要意志不坚定的人。”
“卑微职责所在。”那人开口,起身将盛有醉文轩的器皿放到玉桌一侧,而后低头小心翼翼的退去。他的那双手多半废了,就算能养好怕也要浪费数之不尽的宝物,他不过一普通侍从,哪里来的那些,不过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的只有“足矣!”
“颂文她说了什么,你这么快就应允了她”想不到燕云开口却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风鸣左手端起那冰凉的铜杯,摸了摸,而后又放回去。他之前出神了,虽是春分时节可今夜的星星却不少,酒水倒映下难免想到了一点事。
本以为燕云会问他这些,结果是有关嫣然的事,不过这样也好。
原本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想找寻那份记忆,不过先生在马车上说了那些话之后我有了更合适的理由,我想跟在先生身边,时时刻刻注视着您的一切,伙同燕沁姐姐的记忆,一起期待您许诺的那一天…不知道这个理由,可好?
“这个理由你确实无法拒绝。”
燕云起身,一只手端起还在冒白雾的器皿往嘴里送去,不时便一饮而尽,如此饮醉文轩,世间怕都寻不到第三人,第二人便是…不对,应该是第一人,幽冥雪。
所谓望月台,不过高一点的楼宇,仅此而已。当真要看星空浩瀚,奇门遁甲之下的秋水才是最好的位置,就好似站在无尽虚空,黑暗与光亮行成鲜明对比,如梦如幻,似幻却真。
“燕沁的事,你查到了多少?”不知何为,燕云怒言,将器皿猛的摔向地面,一瞬间青铜做成的器皿发出声哀鸣,变得支离破碎。
用嫣然父亲的身份,就是为了提及这么多年前的旧事?
风鸣没有理会,手却不受控制拿起了近前那杯酒,他早该想到,燕云请他喝的酒怎么可能是醉文轩,老伙计死后就在也不可能喝到了,这酒分明是晨雪。
“她的一切都查的很清楚,魏国之始到秦国之末。参与到这件事的人都会付出他们难以想象的代价,沁儿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修罗王不是甘居人下的人,他知晓她的身份,给过她一次机会,笨呀!那个时候为什么不答应,输了赌注又何妨,取我性命的人那么多,不都被我杀了吗?!”
风鸣低头道出一段辛密,这些事是死士口中知道的,燕云无从得知,果然。
“千国万户,蛇鼠百家!”
燕云垂手,对那件事每了解一点心中都会泛起层层波澜,王者气息勾动天地使整个下都城都沉寂在威压之下,若是顶尖高手还能感觉到另一股气息,在君王气息下时隐时现,仿佛阴雨天的惊雷,更令人恐惧。
…
下都,王城外。
“猜到了多半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特意和颂文公主躲到这么远,结果还是逃不掉。”
说话的人正是语凝,她的实力要抵抗这种威压很容易,可这种由内心感到恐惧的感觉很不爽!
“这是先生的气…”嫣然看着语凝,不时抬抬头似乎再进一步确认,上方的气息更多的是燕云陛下,第一时间察觉,对自己的父亲只字不提,当真用心良苦。
语凝点头,是有夫君的内力,不过那两个人在一起…这种事很正常。
“如此庞大的力,也不知道暗中有多少有心人。”
萍水阁。
“气若游龙,可这到底是好是坏,我的医术终究没能更进一步”,是那老者,晓芸师妹天赋异禀,却遭了这么一劫,医家最高境界…
秋水。
“好深厚的内力,在这里都能察觉到,燕国莫不是要生变?不行!好不容易才有靠近颂文公主的机会,明日一早定要冒死一见,我有预感,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下都城内,人。
“内力堆积无形,看这样子并非刻意外露,不刻意外放内力就有这样强大的气场,燕国还有这么强大的人?是了,怎么能忘了 这里是公认的最强大的国度。”
下都城外,某人,驻足回眸远眺。
“若是杀人,动辄百万计,如果杀了合适的漂亮女人就不好了,出下都往东走了十五里,再走回去就是三十里,身上的粮食不够…妻子比粮食重要”
这就是最终的决定,再访下都!
这一夜燕云和风鸣具体商讨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大事总是在悄无声息中发生,就算有人察觉也不会在意,燕国境内有什么比颂文公主的出嫁更重要?至于其他国度或势力的人,有什么比再次手握逆空的风鸣重要…
这么多年,人们几乎已经认定他不会再执剑。这是许多人都好奇的事,君王的身份,是否还配得上这一把剑…
说到逆空,十多年没有现世依旧在兵器谱上稳居第二,对很多以兵器谱为目标的人来说它早就成了传说,恰巧他们都想挑战一下这个传说,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
半月后,下都,城门。
“从此世间再无西单,”眺望着洛城方向,数道身影都微微叹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我…曾经也生出让它与世长存的想法,并且在半个月之前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实现那个想法,结果这么快就彻底破灭了。”
风荀苦笑,朽茗则难得的等候在一边,第一次有妻子的模样,准确的说是不知道说什么,这种事她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
“本就身处危机四伏的战场,不但舍弃最初的目标,同时还给了自己一刀,这种十死无生的局面,一定会很有趣的,即将来临的暴雨,风鸣,你可别死了。”荀祭依旧是那个荀祭,归顺风鸣那一天开始就没有从他的嘴里听到一句顺从的话,因为顺从他可以帮风鸣做任何事,不过却别想改变他的想法,这个乱世,他只想做一个旁观者。
“事情还没到舍弃西单这一步,先生高见我不知晓,不过既然是先生您的意思,我支持。”
是那女子,她的才干不比风鸣低,风鸣也很清楚这一点,如此还能事事迁就他,这一点最难得。
“……”其他人只能沉默,和那女子一起经过了这么多年,她的才干大家都很清楚,她没有拒绝,那就不可能到真正的绝路。
“说到底夫君才是最大的,已然开口便是定局,”风鸣身侧,语凝脸上始终一副笑颜,道“西单有不少差劲的回忆,丢掉这些东西也好,再说领土又没变化,不过是和别人共用一个名字罢。”
只不过?让一个国家消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兵败城破人陨,除非每一个国人都死尽了!
这种事要怎么告诉士兵!怎么告诉百姓!不战而败?还是说“这是王的命令“…
“夫君你…下了一个笨决定!“
语凝咬牙,对着风鸣的后背狠狠打了一掌,并且带着十足的内力。
嗡嗡-
这一瞬城楼上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风鸣低沉了两声,下一秒他嘴角流出异常醒目的颜色。
静。
死一般的静。
是害怕?不对,是疼。
“您没事吧?“那女子第一个上前询问,眉头微皱显然是真的着急了。
“夫君……“几乎是同一时间,胡姬也迈步上前搀扶起风鸣。
“我…“语凝有些茫然退了两步,她没想用内力,可想到以后再也没有西单这一国度,就无形中用上了全力。
…
…
“西单并没有消失,只是需要它暂时停留到我们的记忆中。“
朝阳之下,下都之中,风鸣等人向王城深处大步走去,只留下荀祭和他的那名侍女在原地稍稍矗立:
“这个时节的太阳,有这么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