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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清波不紧不慢的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原本清冷的眼眸中滚动着无尽的阴霾。
站起身走到桌边,指尖刚刚触碰女弟子的发丝,一道柔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寒道长德高望重,怎么也对小姑娘动手动脚,不怕传出去损了名声吗?”
一袭浅绿色罗裙的绝美女子倚靠在门口,纤长的玉指勾起一缕长发缓缓缠绕把玩,媚眼如丝的掠向寒清波,眼波流转间带起丝丝媚光。
后知后觉的寒清波猛地回头,一眼看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半妖梅,眼中滑过一道狠戾,抬手就将女弟子扛上肩膀,转身便往后门狂奔。半妖梅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想跑?在本姑娘眼皮底下能溜走算你有本事!
冷哼一声,半妖梅也不慌,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寒清波忙乱间不忘反手关门,连连锁上两道木门,都被半妖梅弹指间击成碎片,无数木屑在半空中射向寒清波,而他又怎是半妖梅的对手?手忙脚乱的匆匆抵挡,几块碎片穿透袍衫狠狠刺进皮肉,背上胸前渗出血丝,痛楚蔓延全身。寒清波咬紧牙关,眼底的混沌越来越浓,最后索性不再抵挡,任由半妖梅射出的木片刺向自己,调动全身内力拼命的朝院子跑去。哪怕真的要死,也必须救活菁儿,他为了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太久,绝不能前功尽弃!
菁儿,等我!
半妖梅晃悠悠的走在路上,心中暗暗感叹灵山确实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若非此处被一群牛鼻子老道占了,她还真想搬到这里来清修一段时间,了却凡尘世俗,不理神魔纷争,只一个人静静的看云卷云舒,过属于自己的平静生活。
奔波征战了几千年,爱过,恨过,疯狂过,她也终于累了,倦了。
眉宇间的忧愁一闪而过,想起那个现在正陪在别的女人身边的俊美男子,半妖梅只将心中的思恋小心翼翼的藏好,不让任何人发觉,只要他平安,一切就都只得了。
跟着寒清波不出意外的来到了那间密室,此时密室的门已经被人从里面上了锁,半妖梅冷笑一声,这人还真是没脑子,明知道门这种东西对她起不了任何阻挡作用,依旧不嫌麻烦的一道一道锁上,真是白痴!
随意挥手将铁门从外面整个劈开,哐当一声巨响,被砍成两半的门板砸在地上,掀起一片灰尘。模糊中,半妖梅看见寒清波将那昏迷的女弟子用绳索绑在一张椅子上,嘴里还塞了块布巾,看样子是担心女孩中途醒过来会挣扎。而寒清波则在一旁用磨刀石磨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寒光在刀刃上划过,让人不寒而栗。
见女孩还好好的,半妖梅便站在门口,眼前的情景让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寒清波,搞这么大阵仗,你是要杀人还是杀猪?”
“杀人,取血。”寒清波冷冷的回了一句,仿佛没听出来半妖梅的嘲讽之意,将磨好的匕首用干净的布巾反复擦了擦,直到刀身闪着寒光才朝被绑住的女弟子走去。
“你是灵山的大弟子,杀自己人倒是与我无关,只不过我有些好奇,你不应该先将阴阳花给她喂下,让药性融入血液中再取血吗?”半妖梅眉角微挑,意味深长道。
此话似乎提醒了寒清波,晦暗浑浊的眼中划过一丝迟疑,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去把花拿出来,喂她吃下去,过一段时间再取血,怕浪费的话,也可以将她的肉割下来碾碎了喂给你的心上人吃。”如此恶心的话从半妖梅口中说出来仿若寻常一般,让人丝毫听不出其中的杀意。
寒清波回看她一眼,“你管的太多了。”
“是吗?你偷了我的东西,还要在我面前杀人,现在又指责我管得太多,寒清波你讲不讲道理啊?”
半妖梅本不屑与他斗嘴,但现在能拖一时是一时,尊主他们还在路上,自己这边绝不能让寒清波这么快得手,她要拿下证据,最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暴露自己变态凶残的一面,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别看寒清波此时已然迷失心智,但潜意识里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非常清楚自己与这个女人之间的差距,单打独斗他绝对是被杀的那一个,而半妖梅出现在这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要拿回阴阳花,为了这个目的甚至不愿意顺手救下被他绑架的女弟子。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魔界与灵山势不两立,灵山死一个女弟子又与她何干?
半妖梅是个非常明白的女人,她不喜欢管闲事,尤其是敌人的闲事,吃力不讨好反倒惹得一身黑。
“哎,杀吧杀吧,你自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本姑娘先去找你那可怜的心上人聊聊天。”余光瞥见放在屋内正中间的冰棺,半妖梅脑中一转,这个尸体便是寒清波的死穴,只要将它握在手中,寒清波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无计可施。
果然,原本一脸冷漠如冰山的男人顿时变了脸色,直接将匕首扔下,三步两步跨到冰棺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恶狠狠地瞪向半妖梅,“你休想打她的主意!不准碰菁儿。”
“哼,你说不准碰就不准碰?本姑娘何时需要一个疯道士来指手画脚,滚开!”五指成爪,半妖梅一双勾魂媚眼瞬间爆射出红光,原本清丽的浅绿色裙衫无风自动,长发在身后狂舞,宛如在世杀神般直接朝寒清波冲了过去。
对这女人的红色利爪打心底里发寒,他曾经在合镇险些死在这女人的魔爪下,伤口至今还留在胸前,脱下衣服就能看到那狰狞的疤痕从左肩一直蔓延到右侧肋下,十分恐怖。
寒清波抬手抽出随身佩剑,当的一声挡住了半妖梅的攻势,整个人被震得狠狠撞在身后的冰棺上,眼前一阵发黑。死死咬着牙,口中渐渐弥漫出一股血腥气息。
“寒清波,你不配死在我手上。”半妖梅即便出手也没有露出丝毫魔气,她只是凭自己的身手逼得寒清波败退。
“你这种人拿痴情做借口掩盖自己的私欲,肆意杀人,恩将仇报,注定不会有好下场。杀你反而脏了我的手,我要让你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失去一切,在最深的痛苦中忏悔,看着自己变得支离破碎。”
“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真正的悔。”
说完,半妖梅抽出另一只手,射出一道指诀,绑住女弟子的绳索四分五裂,单手一抓,女弟子便被吸了过来吊在半妖梅的手上。掌心微微灌入一丝内力,长长的指甲抵在剑身,长剑竟然断成几节,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半妖梅露出一个邪恶至极的媚笑,长袖一甩,整个人带着女弟子快速后退,转眼就消失在密室门口。
第三次了,已经是第三次了!她不屑杀他,因为他不配,他这样的疯子不配!!
“哈哈哈......”寒清波低着头,凌乱的长发垂落下来挡住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哈哈哈哈......”
悠长的甬道里没有任何声响,只剩下一个男人凄厉疯癫的狂笑,不停回荡......
这一切都落入了独孤澈的眼中,收回法术,平静的眼底映入离婉笑蹦蹦跳跳的身影。那丫头正围在君无殇身边看他从镇上带出来的小玩意,跃跃欲试的想要接过来玩,君无殇死活不给,气得小丫头暗暗磨牙却只能软磨硬泡的说尽好话。
还有两日他们就要到达灵山脚下了,半妖梅将女弟子救走无疑是想拖延时间,却又不断了寒清波的念头,任由阴阳花留在他手中。只要阴阳花在,处子之血便好找,寒清波也不至于过分疯狂。
靠在马车旁,独孤澈忽然侧头朝站在旁边笑而不语看着他们打闹的尹萧然低声道:“到灵山后,你去将冰棺取出来带到比武场。”
尹萧然点点头,顿时明白独孤澈的意思,他们是要将寒清波的秘密公之于众。这样无论半妖梅那边出什么意外,只要冰棺被抬出来,一切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寒清波的下场注定悲惨。神界、灵山都饶不了他,人人喊打便是如此。
事情发展至此,南城的战事也好,灵山内乱也好,全部都是独孤澈一手策划出来的,而他自己却始终不肯现身,表面上仿佛依旧是那个傻丫头身边最贴心的好哥哥,只是他心里十分清楚,事情既然已经开始就再没有停下来的可能了。
他和离丫头之间是否真的像几百年前素染所说的那样有缘无分,真的只能看天意。
兜兜转转千百年,她还是当初魔界角落里那个古灵精怪的乡下丫头,而他的心却早已布满风霜,像个垂暮老人一样,这样的自己配得上她吗?
她一直都在仰望无所不能的他,殊不知那个被仰望的男人也在仰望着如太阳般散发光芒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