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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舒典是沐家在京的最大当铺,平日也有贵人招待,里头自然收拾的精致,伺候琴思月(龙汐)落了座,华黎亲奉茶盏上来,沐黄氏又道:“小店偏狭,一时竟无好茶,民妇已打发下人采买,千岁拿这个润喉也算勉强。”
“姑太太不用客气。”琴思月(龙汐)接下茶盏酌了一口“这个很好!”
一长一短闲话片刻,琴思月(龙汐)瞧着华黎夸赞:“难为你小小年纪襄扶母兄打理家业。”
华黎谦逊道:“是民女的本分罢了。”
“你今年该有......”琴思月(龙汐)点着手指问沐黄氏,“十七了?”
沐黄氏应了个“是”字。
琴思月(龙汐)随口问道:“姑太太可相看了人家?”
华黎羞红了脸,待要退去又不便退去,低了头一声不语。
沐黄氏只能答道:“也在相看,许是缘分没到,还没有合意的人。”
“这样出色的孩子,细细挑拣也是该当的。”琴思月(龙汐)放下茶盏,“不是我偏向自家人,世家官宦的公子里头,不梵算是往上属的,又为姑太太外甥,年纪且相当,莫非并未想他一想。”
沐黄氏张张嘴,半天才回过神来:“不梵是好孩子,只怕民妇难于高攀。”
“这是见外的话。”琴思月(龙汐)好像没有注意沐家母女眼神中蕴含的热切,拣起团扇说,“今夏更热一些,喘口气都冒汗。”
沐黄氏忙叫丫鬟添置冰盆,话题又转到天时衣料上。
安坐小半个时辰,琴思月(龙汐)再没提婚配的事儿,直到她起身离去,沐黄氏空自急切,半点儿法子没有。
不说沐黄氏母女如何揣摩琴思月(龙汐)的心思,钟锐家同样在当晚迎来了一位贵客。
钟锐夫妻也曾风光体面,近来又显复宠之势,家中亦有小丫头服侍,开了门见着夏莲,好奇地问:“你找谁?”
夏莲报了名姓,小丫头自去通报,钟锐不在家,钟锐媳妇又惊又怕,奔出来后果见正主,慌忙骂着丫头把夏莲迎进正房。
琴思月(龙汐)跟前的丫鬟比神龙将军府的四大总管犹有体面,钟锐家的哪敢怠慢,奉茶又奉冰,唯恐招待不周。
“大娘不必忙了。”夏莲示意道,“您坐!”
钟锐媳妇惴惴难安:“这样晚的时辰,姑娘怎么过来的?”
夏莲满面笑容:“我们主子有两句话想跟大娘商量,白日有所不便,只能挑晚间来了!”
钟锐媳妇唬得真魂脱壳,立时跪在地上:“主子但有吩咐,奴才赴火蹈海,岂有半点儿折扣,哪里当得起‘商量’二字。”
“是我措辞不当。”夏莲微微含笑,“大娘快起来。”
钟锐媳妇仍旧忐忑,挨着椅子坐了半角儿。
挑着不打紧的事儿闲话片刻,夏莲切入正题:“穆姨娘上路的日子可定下了。”
“不敢瞒骗姑娘。”钟锐媳妇老实回道,“太......二太太已经等不得,催着奴才赶早下手。”
“嗯。”夏莲点点头,“穆姨娘确实该死。”
钟锐媳妇刚想附和,夏莲话锋一转:“可我们主子留着她尚有用处,实在是为难的紧!”
“这......”钟锐媳妇十分头疼。
夏莲不紧不慢地问:“听说大娘有个在府里当差的儿子,因酒后误事,被开革了出去,至今仍无差派,大娘可有打算?”
钟锐媳妇素来圆滑,听得此话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咬咬牙应承下来:“烦请姑娘禀奏公主大奶奶,奴才一定办的明白。”
“主子知道后必定欣慰。”夏莲垂眸说道,“神龙将军府在京地产尚缺一员皇庄头领,若大娘不嫌弃差重,林总管自会铺排......”
钟锐家的大喜过望,复又跪下朝上磕头:“大奶奶恩深似海,奴才感激不尽!”
临要离开,夏莲走到门口时忽然驻足:“还有一桩事儿得请大娘帮我哪个主意。”
钟锐家的忙道:“姑娘尽管说。”
“我们主子虽是一片苦心,环三爷与二姑娘并不知情,主子既不好张扬着惹恼二太太,又不愿私下向他们显露功德,做奴才的不想主子好心背阴放,大娘可教我如何办?”说的直白些,夏莲既要玫珺姐弟知道穆姨娘的命是琴思月(龙汐)所保,又不想自个儿跑去宣示,索性把难题交给钟锐夫妻办理。
“这个容易!”钟锐媳妇满口包揽,“姑娘放心,这事儿只管交给奴才来办。”
琴思月(龙汐)与顾长白(魔坤)并顾葵姊妹各有在京皇庄,不难找到安置穆姨娘的地界,顾不难用了许多手段终未打听出生母下落,原当她早已毙命,多赖有个名唤钱华的伴读同钟锐之子相与,套的酒后言语方知母亲为堂嫂周全,心下这才稍安。
又过一日,琴思月(龙汐)带了两个小子往荣庆堂请安,走到半路听说顾老太君赶着大早往承恩公府串门去了,正想折去上房,却见不梵同顾不难顾琛自书房转出来,都竖了手站在路边问好。
待顾茗顾英行了礼,琴思月(龙汐)问道:“被老爷们叫着考校学问去了?”
不梵答了个“是”字。
琴思月(龙汐)点点头:“你们去吧!”
顾不难忽道:“前日大嫂子赏的点心口味极好,弟弟厚琴,能否再跟您讨一些?”
琴思月(龙汐)饮食讲究,每常有新奇菜馔分享各房,顾不难却是无缘品尝的,但凡送往二房的东西,至黄氏处就算到头了,十回里有九回半要送到不梵房里,漫说顾不难,顾琛都需往后靠一步。
不梵并不明白里头的机窍,也向琴思月(龙汐)说:“一齐去,我最喜欢那道‘荷酥一点清’,尝着大是顺口。”
“二叔!”顾琛截和,“昨日读了首小山词,有两句不大明白,正想请您指点一二。”
不梵并不在意:“晚些时候你拿书去我院里即是。”
琴思月(龙汐)笑道:“还是做学问要紧,不过两样点心,我教人给你送去便是。”
不梵只得应了。
混迹公门府邸的公子小姐,多多少少都能浸淫一些内宅鬼私,等他们长成,纵是雪缎品性也挂了墨点子上去。
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譬如不梵。
前朝有位佚名的著言大家,写得一部寓鬼神讽人伦的《西游记》传世,其中对沙门的解读最有意思:如来佛祖的娘舅鲸吞一国人口未受惩戒,安安稳稳回了西天;观音菩萨救走造孽无数的金鱼精,倒仗法力把一河生灵尽数剿灭;满口慈悲的唐僧嗔怪猴子杀生,却又庆幸案发地在荒郊野岭不必吃官司......真真是把毁僧谤道的主旨描摹到极致。
顾老太君与黄氏都信佛,信的却是《西游记》中的佛祖菩萨,嘴上虽念阿弥陀佛,手中不妨沾有血腥,正应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偈语。这本无可厚非,偏偏把那顾不梵养成了白莲花,虽有成人的身躯,心计比顾茂都差上半截,譬如现在,顾不难说要点心,不梵真就理会一个字面意思,若非顾琛帮忙,顾不难必得教他坏了谋算。
琴思月(龙汐)吩咐春兰把顾茗哥儿俩送去荣禧堂,这才问道:“你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
“大嫂。”顾不难开门见山,“姨娘现在在您那儿?”
琴思月(龙汐)讶然,上下打量顾不难一番方道:“荒唐!是哪个在你跟前乱嚼舌头?”
“大嫂何必瞒我。”顾不难苦笑,“弟弟只不明白,您为何要帮姨娘。”
琴思月(龙汐)微微颔首:“我看错了你!”
顾不难欠了下身:“弟弟不敢。”
“你姨娘确该一死!”琴思月(龙汐)倒悬团扇,“我本不欲多管闲事,但细究起来,她的罪名是我翻出来的,因为这条害你与二姑娘丧母,虽是无意,终究难以心安。”
顾不难急道:“大嫂既愿行善,何不送佛到西天?”
“善也未必是善!”琴思月(龙汐)淡淡地说,“我要瞧一瞧,你可如长白所讲能支撑起二房的门楣。”
于琴思月(龙汐)而言,顾不难纵列宰辅之尊亦难教她放在眼中,之所以救了穆姨娘当肉票,用意同保住马道婆俱是一般。
犹疑不定的模糊念头在琴思月(龙汐)知道丹琦又有身孕后立刻坚定起来。
如今的顾侧妃在东宫已是风头无两:仅次于太子妃的位份,贵为国相的堂兄,总督云贵的娘舅,富甲一方的姨亲......加上膝下的皇孙,太子妃母子所拥有的也只是一个名分罢了。
静待石皇后打发了放赏的宫人,琴思月(龙汐)微微笑道:“又教我夺了头彩,回去传报喜讯,也算极大的功劳。”
“早年太子妃要让琮儿认你为母,我说荒唐,斥去了太子,现今看来......”石皇后望向琴思月(龙汐),“你是什么意思?”
琴思月(龙汐)摇摇头:“顾家只认皇统,不管亲疏,还请皇舅详查。”
“我们信重你的人品。”石皇后叹口气,“但你毕竟为顾家儿媳,如非明正言顺,怎么能靠着嫡庶大义四个字舍弃自家外孙?外头怕要非议你胳膊肘朝外拐,赚上樊梨花的声名。”
琴思月(龙汐)沉吟片刻方道:“永宗为太孙时还勉强当得起,等他翌日做了储君、皇帝岂不尴尬?”
石皇后有些头疼:“萱儿略大一些,茂哥儿是姑娘就好了!”
琴思月(龙汐)心说:我女儿的婆婆绝对不能是太子妃那样的人。
顾萱比太孙大个抱金砖的年纪,顾茂与东宫大郡主的年龄只差三岁,琴思月(龙汐)最初也有为次子定个封国公主的打算,不意后头跟太子妃翻脸,哪怕她还有心,永林夫妻尚得掂量小棉袄会不会受“恶婆婆”虐待......
皇后试探着问:“你可要去东宫看看。”
“好”琴思月(龙汐)极爽快地答应了。
石皇后相信,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不能用文字描绘,赶紧打发小宫女跟了去探信儿。
论礼数,东宫的女主人是太子妃,琴思月(龙汐)并没故意绕过她去,不等茶盏上桌就露出不耐烦来:“刚听说顾侧妃有了身孕,我奉主子娘娘懿旨来瞧她,现在可方便?”
太子妃不敢多嘴,亲自引着琴思月(龙汐)往丹琦的院子去。
丹琦没想到堂嫂如此给面子,哪怕当着太子妃,脸上的激动依旧压不住,专叫宫女抱金闰出来给舅母请安。
“你有身孕,不必忙了!”琴思月(龙汐)摇着扇子说,“老太太如果知道,指不定怎么喜欢,你哥哥前儿尚说再有几天便是皇孙生日,跟葵儿兄弟商量预备一份礼物,不意又添了喜讯,阖该他来破财。”
丹琦赔笑:“闰儿小呢,怎么当得起哥哥嫂子的厚爱。”
“一家子骨肉,不必外道了!”琴思月(龙汐)又问,“可有什么想吃的?我教他们做了亲自送来。”
丹琦忙道:“倒还未改了口味,想起来必跟嫂子讲的。”
往宫中送吃食易教有心人暗算,哪怕无碍,丹琦依旧不愿落人口实。
“嗯!”琴思月(龙汐)亦知其理,提过一句也就罢了,点了下头说,“初八是皇孙生日,我便跟主子娘娘请旨,将外眷探视的日子挪几天,你以为如何?”
丹琦满脸喜色:“嫂子想的再周到不过了!”
琴思月(龙汐)瞥了念恩一眼:“回去后我将你的父母家人拨往郑国府名下,你在宫中侍主有劳,我自会酌情赏他们,伯爵府的都总管尚未定下,且教你哥哥补缺,你以为如何?”
念恩赶忙磕头:“公主大奶奶恩比天高,奴婢尽忠捐身,永难报答!”
琴思月(龙汐)含笑点头:“起来吧。”
太子妃脸色苍白,隐约清楚琴思月(龙汐)是“项庄舞剑锋指沛公”。
丹琦暗生窃喜:堂嫂此举大具深意,虽是将念恩掌控在自己手中,也间接说明有支持自己的念头,漫说一个心腹丫鬟,哪怕这会子要她亲交投名状,也决计是求之难得的夙愿。
女人心海底针,朝云公主的心思并非是区区一个东宫侧妃所能臆测的。
念恩神色古怪地进来传递消息:“主子,大奶奶方在门口遇着太子爷和太孙,顺道把太孙带出宫去了。”
丹琦好似挨了闷棍,忍不住嘀咕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将永宗搁在公主府,吩咐顾葵顾茂陪着,琴思月(龙汐)去荣禧堂把丹琦有孕的消息回给了张夫人。
张夫人多少有些担心:这要再生一个男孩儿,二房可就有两座王府撑腰了。
琴思月(龙汐)又道:“我把太孙接到了公主府,许会过去小住几日,家中还要您盯着一些。”
有个能干的儿媳在,张夫人觉得自己忧虑太多都是枉然,闻说后笑道:“你放心便是。”
丹琦又怀龙孙,顾老太君与黄氏恨不能昭告天下,张夫人即将推延请安日期的话说与二人知道,顾老太君意头不减:“公主想的周到,且把皇孙的生辰礼备好。”
张夫人看着清姐说:“近两日内廷必有传报,你且预备着,再定个放赏的条陈给老太太过目!”
清姐答应一声,又请示婆婆:“可要讲给亲戚知道?”
“这倒不必!”张夫人想了一想方道,“如今张扬了,宫里主子许觉顾府轻狂,反倒带累侧妃。”
黄氏纵然不满也说不出什么,清姐自去料理不提。
顾长白(魔坤)对妻子有事儿没事儿把皇太孙领家里来的举动颇有微词,从某种程度上讲,神龙将军府是永宗的潜在对立方,万一他在顾家地盘有个好歹,谁能赔得起?
“永林都不担心,你又何必杞人忧天?”琴思月(龙汐)一副光明磊落的表情。
太子爷未必是不担心的,琴思月(龙汐)在东宫门口撞着他们爷儿俩,心血来潮地问永宗:“近来宫中暑热,你可愿到姑妈府中小住两日?”
永宗自是愿意的,转头朝太子爹看去。
永林略感迟疑,又见琴思月(龙汐)拔腿就走,无奈地嘱咐儿子:“听你姑妈的话,不要误了功课。”
会误功课是一定的。大庆朝与西洋的往来日渐频繁,琴思月(龙汐)想跟夷人商战,怎么着也得做到知己知彼,最近收集了旧年搁下的许多闲书翻看,耐不住性子也算情有可原,拉着两个孩子一块研习,毕竟有做榜样的心理,有些枯燥也只能忍了。
事实上从太宗皇帝到永泰皇帝再到东宫太子,没有一个不曾在西学上下功夫,永宗还小一些,是非观念尚未定型,琴思月(龙汐)这才得以做他的启蒙师傅。
本打算借此机会躲躲清净,不意未等七夕到来,清姐倒亲至公主府向琴思月(龙汐)请准为顾炼纳侧的事儿。
按照常理,甭管朝云公主的手伸的多长,且抓不到小叔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