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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梦洁想去的地方,包括黄叶村。
黄叶村,位于北京香山脚下。
这里,矮篱环护,石径蜿蜒,小巷幽深,别具风韵。村内辟有菜园、药圃、瓜棚,设石碾、石磨、辘轳箭场、古墩,建有茶馆酒肆,并设有“河墙烟柳”、“薜萝门巷”、“竹篱茅肆”、“柴扉晚烟”等景点,一派山村农家气息。而其中的曹雪芹纪念馆,则展示了曹雪芹的生平和《红楼梦》的伟大成就。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再三的要求,”梦洁幽幽地说,“我想自己是一辈子再也不会走进北京了,也不会再踏上脚下这个叫黄叶村的地方了。”
“我们以前来过!”我轻声说道。
“我知道!”梦洁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们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那个让人心绪难平的古旧的旗人老屋。
这老屋的门额上,悬挂着端木蕻良题字的“曹雪芹纪念馆”的门匾;门前的一株老槐,枝干斜歪,印证了雪芹遗诗中“歪脖老槐”之句;这旗人老屋现时的门牌,是香山正白旗村39号。
“妈妈,这个地方好冷清啊!”小茵茵在刚一走到老屋前就忽然拽着梦洁的手停下了脚步,她歪着小脑袋对妈妈说,“我不想进去看,我想在外面玩!”
“那你就在外面玩,”梦洁对小茵茵说,“妈妈和叔叔进去看一看就出来了!”
小茵茵懂事地点了点头,在屋外一个人玩起了落叶。
落叶黄得像憔悴的脸。
我们心情起伏地走进了这个古旧的旗人老屋。
屋子里,有大量的旗人传统旧物,如八仙桌、高架坑、木躺柜、老墩箱和神主祖龛等等,都影影绰绰地让人们忆及与《红楼梦》17回中对怡红院的描摹相似;在题壁诗的一堵旧墙上,有一些斑斑驳驳的墙皮已经脱落;这里面还收集了大量的摹本、复制本,有家谱、地契和碑刻拓本等等。我脚步沉重地步入里屋,那是屋主自题“抗风轩”的小间。我看着眼前陈列的瓦灶、油灯、绳床和笔砚,遥想200多年前此屋主人“酒常赊”、“举家食粥”和“十年辛苦”成的艺术巨著,心里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昔日人已逝。
什么都可以逝去,爱情,梦想,还有生命。
“那次到北京的时候,我才23岁,因为你的那一句‘我依旧爱你’,我就不顾家人的劝告和亲友的好言,一个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那时的北京,对我而言,就是梦想和爱情盛开的地方。”梦洁幽幽地说道。
“你来的时候,也是深秋!”我轻声说道。
“刚一来的时候,”梦洁依旧幽幽地说,“我就被北京萧瑟的秋天给吹得打了一个哆嗦!但是一看到你,我的心在一瞬间就有了温暖的感觉!可是,一到你的住处,我却傻眼了!”
“那间平房是很简陋,”我微笑着说,“还有那床,那厕所,那澡堂……”
“其实那时我还想了,”梦洁抬起头看着我说,“我愿意和你一起努力,一起奔波,一起劳累,然后一起攒钱买大房子和买两个人的幸福大未来。那时对我而言,这场不顾一切的爱情足以陪我渡过许许多多的难关。”
“我没想到你是辞职来的,”我认真地说,“我以为你是请的假!”
“我没有告诉你真相,”梦洁轻声细语地说,“就是怕连累你!”
“那段时间其实也很快乐!”我说。
“是很自由,也很快乐!”梦洁含情凝睇地说,“像神仙一样自由快乐的日子!”
“那时的香山,红叶也正好!”我说。
“红得像火!”梦洁声音幽幽地说,“但是,那时的北京,让我害怕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我害怕缩在那个狭小肮脏的公用水池边用手搓洗衣服,害怕挤在那条拥挤不堪的过道上做饭,害怕穿过好几条乱七八糟的小巷去上厕所,我甚至害怕临睡前缩在一个狭小的水盆里洗澡……北京,让我害怕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残酷而无情的现实,让我想到了回家……”
“如果我那时知道你是辞职来北京的,”我极其肯定地说,“我一定不会让你走的!”
“那她怎么办?”梦洁微微一笑,“你是为她才来北京的,也是为她和我分手的!”
“对不起!”我抱歉地说。
“那次回去后,”梦洁依旧幽幽地说,“我没有了那份旱涝保收的极为安逸的工作。而心头那种巨大的失落感,几乎让我毫不犹豫地就嫁给了一个男人,一个穿着西装的袖口上缝着商标的那种男人。北京,成了我心头永远也无法弥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