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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旋语只与他对视一眼，就偏开了视线。
苦涩与恨意交织。
她最恨的不是他为了某些目的与章知遇之流把她当实验的小白鼠。
那时她身体出现严重不适，他也曾安慰过她说会没事。
她最终彻底陷入绝望的是他无视她，执意跟芮芷瑶结婚。
即使他现在离了婚，她也没法原谅。
因为她对他来说根本不需要尊重，她的个人意志不值一文。
她只是他需要的，生理上和事业上的需要。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他自己，这是她对他的全部认知。
她轻轻攥着他的衣角，声音低微，“重新开始什么？”
他所谓的重新开始，是开始另外的计划，还是纯粹的感情。
他口口声声的爱她，真正的爱到底有几分。
她真想弄清楚。
宗烨眸色微黯，他知道她一如既往地不信任他，抗拒他。
停滞了半晌，他放弃了从语言上说服她，因为那从来就不是他擅长的。
他松开她，沉声说：“我去换件衣服，带你去吃饭。”
车旋语看着他走开，不易察觉地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她没有多少衣服在这边，想穿得再好看些也没得选，就过去梳妆台那挑了支色号与裙子相配的口红，慢吞吞对着镜子画上。
现在她恢复了健康，肤色红润，眉不点而翠，水眸虽然含了心事，抹点口红就跟化妆了似的，楚楚动人。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不然那些年芮芷瑶也不会那么讨厌她，抱怨宗烨把她养得太好，总想往她的脸上划刀子。
宗烨换好衣服过来，瞥见她用了他送的口红，心情顿时比刚才好多了，看她的眼神带了丝温柔。
车旋语爱吃口味偏清淡的中餐，宗烨选了一家很有口碑的粤菜馆。
两人到了菜馆，由服务员引去清静的角落坐下，宗烨拿着菜单问：“你要点吗？”
以前他们几乎没有在外面吃过饭。
除了那时因为宗烨还有一个身份，是T大的教授，一个星期要上几次课，车旋语得以在T大校园里自由自在度过了两年，偶尔跟他在学校的菜馆吃饭。
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地在外面吃饭很难得。
车旋语没反对，接了菜单打开。
不慌不忙看了会，点了几样，将菜单又递回宗烨。
他眼中闪过疑惑。
她点的菜里有几样不太像她的口味，也不是他感兴趣的。
把菜点好，要等上些时间，宗烨打破安静，说：“你那边的东西这两天搬过来，把房子退掉，还有你的衣服太少了，吃完饭去买些吧。”
车旋语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做呢？如果我不听话，你要怎么对付我？”
宗烨僵住，“什么意思？”
“以前的事情，”车旋语在他渐变的脸色中顿了顿，微笑，“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重新开始呢？我觉得对你没有什么感情啊，你要强迫我跟你在一起么？”
宗烨的脸色变得难看，“小语……”
“对我来说，按自己的意思走以后的路才叫重新开始，如果按你的意思，那不是叫重蹈覆辙吗？”
宗烨沉默了，盯着她，她笑语晏晏，与他对视的眼中却分明透着某种挑衅。
忽然，一个故作欢快的声音传来，“嗨，我没来晚吧？”
宗烨转头，脸色刹时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