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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点了点头，站在玄天湛侧身，看着眼前云雾蒸腾，潮起潮落的假山瀑布和湖水，目光悠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身黑衣，宛如一把利剑，露出锋芒毕露，剑主苍穹之色的男子，就是北月剑神玄天湛，水木世家“请”动的势境剑道大师玄天湛。
当然，以水木世家的实力，是不可能真正请动势境武道大师的，先别说两者之间的身份，差距到让人发指，就冲北月剑神四个字，水木世家连站在玄天湛的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水木世家目前，唯一能撑场面的就是水木风尘，这个随时都会死的前族长，另外就是君孤鸣，偌大的家族、海量资源，滔天权势，能培养出天才人物君孤鸣为集境武者，已经实属逆天。
至于请动玄天湛也比较容易，那就是凌云同为势境武道大师，只要玄天湛知道凌云是势境武道大师，必然前来一会。
要知道，玄天湛可是名动江湖的人物，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在武道大师的圈子中传开，以十六岁的年纪，一剑一人，就败了无数有名的武道大师。
据说最后一战，玄天湛与刀皇比试剑道与刀刀，最后玄天湛悟出刀非剑，一剑削平了一座万丈山岳，若非玄天湛算是半步入微境界，力量控制到极致，怕是这个世界都被一剑洞穿了。
要知道刀皇可是武道巅峰高手，可最后还是败给玄天湛，自此所有势力，公认玄天湛为第一强者势境强者，没有之一的那种，如此惊才绝艳之人，又有这般神鬼莫测的修为，想不注意都不行。
哪怕在十年后，提起北月剑神，整个江湖为之震动，可以说北月剑神传说，在所有武道高手眼中，玄天湛是不可动摇、不可战胜的存在。
凌云和玄天湛两个人目视前方，就从来没有说一句话，时间一分分钟过去，谁也不知道两个人在看什么。
“你要谈道论剑，还是谈剑论道？”末了，还是凌云第一个开口，随即询问起玄天湛起来。
当凌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股别样的气氛散溢出出来，而后周围围观的学生，心底涌现出一股危险，不知不觉中退出周围百米，就连怎么走出来的，众人都不明所以。
“有区别吗？”这句话一落，一把剑倏的出现在玄天湛背后，同时在凌云面前悬浮着一把剑，好像是玄天湛知道凌云没有剑，特地选了一把，也可能是为凌云送行。
“有”
凌云一说话，眼前的剑突然颤抖起来，“铿锵”一声，一道剑光突兀撕裂空间，一股惊天剑势，搅动天地风云，而后天空好像要下雨一样，忽然沉了下来。
“你的剑”受到凌云剑势所饮，玄天湛的剑，涌出淡淡的月色光芒，这淡淡光芒看似不起眼，可是却给人一种，极其锋锐冰冷的感觉，仿佛世间万物都抵挡不住它的锋芒般。
“翁嗡嗡”
与此同时，望曦剑发出一阵清脆的剑鸣，以至于方圆百里，出现一阵恐怖的剑威，只要是剑全部臣服下来。
“咻咻咻”
但凡是剑，尽数出鞘落在地上，空中翻转几圈后，插在地面上，尽数朝着玄天湛的方向拜了下来，竟然是万剑朝宗。
“半步剑意？”凌云在这个时候，神魂纵跃，似乎透过层层空间，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出！”凌云一声低喝，云端上空剑势领域，疯狂扩张，眨眼间就扩大到了百里范围，硬生生的量所有剑插入剑鞘之中：“封。”
“镇压”
玄天湛面无表情，望曦剑剑吟一声，剑气出鞘，剑气冲天，一举击穿凌云的剑势，好像整个空间凝固般，以至于凌云领域，直接镇压得无法动弹丝毫。
“区别是什么？”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玄天湛没有任何动容，就像天一样，漠然俯视着这片大地，看着如同蚂蚁一般的众人，叫你生，你就得生，叫你死，你就得死，没有人敢于反抗。
浑厚的真元，惊人的修为，挥手之间，那些所谓的势境武道大师，连蝼蚁不不如，直接在玄天湛剑下颤抖。
当然，这都是玄天湛努力的结果，玄天湛的童年并不好过，天赋也不好，正是靠着自己坚持不楔，吃苦耐劳的精神，不知道修炼了多久，才有这样的修为。
当所有人在游山玩水时，他在修炼。
当所有人在谈情说爱时，他在修炼。
当所有人在指点山河时，他也在修炼。
当所有人在内耗撕杀时，他还在修炼。
玄天湛一直这么修炼着，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或许，久的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玄天湛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金钱，没有美女，他一无所有，甚至在这之前，天下从来没有过关于他的记录。
金莲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这一刻，修炼中的玄天湛猛然惊醒，原来，是他再现天下的时候了，这个天下上，不需要什么神，这个江湖不需要什么主宰，玄天湛代表所有修炼高呼了一声：“神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先说再打，先打再说”凌云对于自己的剑势被镇压下去，并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着急去逆转劣势，倒了他们这个境界，已经不能用凡人的想法去判断胜负。
在上古时代，势境武道大师可是屠神灭佛的代表着，而入微就是仙，这种修为任何一个念头，都可以决定胜败。
“那就没有区别了”玄天湛眉头一挑，随即自言自语的说道：“剑是凶器，剑术是杀戮之术，都得打。”
“还是有的”凌云摇了摇头，没有回玄天湛这个话，反而伸手在虚空轻轻一点，仿佛在弹琴一样，带动着一股莫名的规律：“前者我们先找个地方喝茶，然后辩道论剑，后者先论剑，然后我就走了。”
“你就这么自信”玄天湛的心境，早已经到了古井无波的地步，对于凌云的话，没有任何动容，只是静静的听着、看着，目光悠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了吗？”五分钟过去，凌云突然停了下来，随即转头看到神游物外的玄天湛，问了一句非常奇怪的问题。
凌云对于玄天湛其实是非常了解的，北月剑神，“神”和“仙”无论哪个时代，都不是轻易灌名的，因为这与冥冥之中的道呼应，因为这两个字本事就是一种法则。
上一世，玄天湛还是凌云学习的对向，无论是剑道、剑理，还是其他一切，乃是无数剑修毕生追求的目标。
因此，凌云对于玄天湛的过去，可能比玄天湛自己还了解，幼年的玄天湛，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父亲时常对玄天湛拳脚相向，更是差点杀了玄天湛。
年仅八岁的玄天湛离家，开始流浪，甚至为了抢夺事物，时常和野狗生死进行生死存亡的战斗，更是为了保住自己捡到的垃圾，卖得的一百元钱，第一次杀人。
在这之后，玄天湛进行了自虐式的成长，直到玄天湛遇到他的师傅，玄天湛才脱离了这个生活，进行了更加疯狂的修炼，从而走上了剑修之道。
十二岁那年，玄天湛为了磨炼自己，瞒着师傅去杀凶兽，以至于同门师妹惨死，以至于刚刚得到亲情、友情的玄天湛彻底变了。
那一晚，鲜血染红了他的胸膛。
玄天湛仅仅以手中的铁剑，将魔兽残忍死了，血肉一片模糊，就算是让它嫡亲的种族来认，怕也是很难，从尸身上找到任何熟悉的地方。
最后还是玄天湛的师傅找到他，将玄天湛带了回去，那是玄天湛第一次哭，还哭晕了过去，从那以后，玄天湛说话不会多过三句。
十三岁的那年，玄天湛的师傅又抱一个孩子回来，一个断手的孩子，也是玄天湛的最后一个师弟。
“师兄，为什么我用的是木剑，还这么短？”三岁半的师弟，跟着玄天湛背后苦闷的说道。
“师兄，你会不会飞呀？”
“师兄，据说世上有剑仙，你说我会不会成为剑仙？”
“师兄，你是不是讨厌风儿？”
“你太弱了”那是玄天湛跟师弟相处三年后的第一句话。
那一晚，大雪
一个在柴房里哭，一个柴房门前守候
一年后
同一晚，大雪
玄天湛亲自埋了两人，十六弱冠的玄天湛，拿起师傅的佩剑“望曦”，离开了自己的养育之地，唯独三座坟。
离山的玄天湛还记得，那个年幼的师弟，站在宗门的角落里，一脸崇敬地看着自己，哪怕自己重来没有跟他说过话，这小子总是跑过来：“师兄，你累吧。”
“师兄，我也想学剑”
“师兄，我不弱，我很强的，你看我抓一只兔子”
“师兄，风儿好痛”
“师兄……”
“我说了，你太弱了”
杀完仇人的玄天湛，站在师傅、师妹、师弟坟前，哭了整整三天：“你太弱了。”
“嗯”玄天湛点了点，知道凌云回答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