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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最是听苏小满的话的,更别说苏小满现在很是认真的语气和更认真的表情实在是太能蛊惑人了,香兰闻言便很是信誓旦旦的点点头,“额好,香兰记住了的。“
苏小满便点点头,“如此是最好的,那么我们便是要离开了,这三个月定要好好将养着,别不放在心上。“
香兰便立刻满口答应,“娘娘放心,香兰心中有准的。“
苏小满担忧的看着她,心道就香兰这么个闲不住的性子,她倒是能放心才有鬼了呢,但是好歹她还是很相信杜月的,于是便朝杜月递了个眼神,“以后有什么事大可向皇上说,香兰就像我亲妹子,我定然不遗余力的帮助你们。“
杜月自然很是感动的,“是,谢娘娘挂怀了。“
方机也是很热心肠的道,“如若有什么不舒坦的,监察寮大人大可以来找我,在下义不容辞的。“
众人做过了一番道别,苏小满便与另外两人坐上软轿离开了。
杜长安上了轿子便笑着道,“娘娘可以让那两位将一切物事都准备双份了。“
苏小满一愣,随即喜道,“你的意思是香兰这一胎是双棒?“
杜长安点点头,“我猜测是龙凤胎,大概率是了,但是我也不敢打包票,现在看不出来什么,因着胎儿实在是太小了,但是再过些日子便是能有个定论了。”
方机倒是心里觉得既然杜长安说大概率那便是八九不离十了,毕竟杜长安是个自傲到有些自负的人,若不是有很大可能性的猜测他是不会随便的说出口的,只是现在还缺个定论而已。
苏小满很信任方机,连带着对这个方机都愿意相信的少年也是非常信任的,于是他这样说了,苏小满也当然是会信的,“这便好,这可算是双喜临门呢。”
方机也替她高兴,“可不是吗,监察寮大人知道了定然也是十分开心的。”
苏小满的开心劲儿平复了一些,便想起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忙道,“你们二人要去的是哪里来着?”
方机便说出一个地方的名字来,苏小满想了想道,“那里也太远了点,既然是我将你们二人拉过来的,那便也由我把你们送到那近处吧。”
他们要去的地方在京城外,从这里过去的确是有些累人的,方机想了想,他自己倒没什么所谓的,但是他小师兄可还是个半大孩子,这么走过去定然是要累坏了的,于是方机便道,“那么多谢娘娘了。”
苏小满摆摆手,“客气什么的,到底也是我应该做的。”
说话间他们的马车却是停了下来,苏小满疑惑的叫那车夫,“怎么回事?”
车夫掀开帘子探头进来,“前面有人围在一起不知在围观些什么,将路给堵死了去,娘娘需不需要小人去将他们赶开?”
苏小满摇摇头,心里想着可能也就是百姓间的一些路边杂耍之类的,她出宫从来不愿意大张旗鼓的宣扬,百姓有百姓自己的生活,她不愿意随便干预,这种事情很平常,也就随他们去了,于是便道,“没有必要的事,我们便绕路走好了。”
车夫便应了一声是,转头出去要将马车掉转过头来,这时杜长安正巧掀开了窗帘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经,竟然就让他看见在那人群正中包围着的,是张熟悉面孔,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昨日还同他们一起吃饭畅谈的容筝吗?
杜长安便提声道,“等等,方机,那个好像是容筝!”
方机和苏小满闻言都是一愣,这可就不能绕开了,三个人陆续下了马车,方机本意让两个人都在车上等着,这么大的阵仗他自己一个人下去也就好了,可是可想而知,杜长安本来就是个混不吝,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如今看着自己交好的人像是遇着了麻烦,更加不可能袖手旁观了,苏小满也一样,畏首畏尾从来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三个人好容易拨开人群挤到了最里面,却是看见容筝正被一个中年男人拽着一只胳膊挣脱不开。
那中年男人穿着上看着倒是并不寒酸,是个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也在平均之上的水平,长相很显凶,一脸横肉的,看上去就平白的让人升起一种不好惹的感觉来,事实上他的表情看上去也确实如此,一脸不肯放过对方的咬牙切齿。
而反观容筝,看上去虽然比中年男人略高一点,但是体型却比中年男人单薄多了,此时被男人拽着胳膊显得有点手足无措的,很明显想要挣脱,但是那男人手背上青筋暴起,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容筝这个身子骨能挣脱的开的。
周围拒了一层又一层的人,很明显他们两个已经在这里闹了许久了,那男人还在犹自觉得不足的大嚷白喝,喊出来的内容却是让苏小满和杜长安三个人愣住了。
“你这个不孝子!做了状元郎竟然就不想管你爹了是不是!竟也不想想是谁把你供出来的?!”
容筝脸憋得通红,却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愤的,他用力挣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提起点声音来道,“我们早就没关系了,放手!!”
那中年男人一听立马就火了,拉着他对周围大喊,他的声音比起文文秀秀的容筝可是大多了,直能让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能听见的程度,“诸位看看,都认识这个人吧?这可是我们当朝皇上钦点的状元郎!可是谁能想到这状元郎是个有了功名就忘了本的不孝子呢!”
“我是他爹!”说完又冲着容筝吼叫,“你能活到现在都是谁给你的!没我你早死了你知不知道?现在你要有荣华富贵了想着把我甩下去了?门都没有!你要是敢,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周围的人群都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这让容筝觉得自己就像被吊起来示众的死刑犯一样,小时候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和委屈也顿时涌上了自己的记忆,容筝顿时皱紧了眉,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容筝到底是个读书人,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他怎么比得过这个男人?首先面子上就不可能让他扯着嗓子的大喊大叫。
中年男人很明显也是看出了他的计较,便更加肆无忌惮了,“我朝最重孝道,你要是想通了就带着我回你家去,我们私了,要不然我就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知道当朝状元郎是个什么东西!”
容筝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但是再放任他这样吼下去只会对自己更加不妙,他便正想开口时,苏小满三人就在这个时候挤进了人群看见了这一幕。
这时一个少年清清亮亮的声音便自正在窃窃私语的人群中突兀的显了出来,“你先把他放开在说话。”
那中年男人也是一愣,似乎没想到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方机听见杜长安突然这么一句,也是吓了一跳,还没等自己先一步拦在他面前,杜长安便已经冲了出去。
杜长安和苏小满方机还不太一样,另两个人是非分明的,知道那男人是容筝的爹爹之后便生出了观望的心思,万一是人家的家事还是不好干预的,但是杜长安不一样,他本身就没有什么正确的是非观,也不屑于遵循那些东西,杜长安更倾向于帮亲不帮理。
是以还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杜长安已经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一只手搭在了容筝被那个中年男人拽住的手腕上,一脸正色的道,“你把手放开。”
中年男人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看着这个小少年虽然只到他下巴处难免心生轻视,可是看他身上穿着也是非富即贵的,又想到容筝这小子如今定然是结识了不少大人物,便也没有太过撒泼,只是扯着嗓子为自己辩解道,“我是怕他跑了!刚才他就要跑,他一个状元郎自然是想怎么跑怎么跑,我这种平头小老百姓的,他跑了我还去哪儿找啊?”
杜长安自己小时候的家庭环境原因,他向来就对那些看起来凶恶或者不善的父亲抱有极大的厌恶感,如今就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几乎是立刻就引起了他的生理和心理双重的不适感,让他几欲作呕。
杜长安把容筝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皇城就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说你把他弄疼了,他的手腕肯定已经淤青了你不知道吗?你真的是他父亲吗?是他父亲怎么连他受伤了都不在乎?我要是有一个想你这样的父亲我也跑,哪远往哪跑。”
说着杜长安又转向了容筝,眼神还是对着那个男人时的凶恶,但是难免带了关切,“你怎么样?是不认识的人吗?不用担心。”
容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愣愣的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杜长安的一通抢白让那中年男人难免应付不来,但怎么听都知道是在拆自己台的话,于是恼羞成怒之下,也顾不上什么得罪权贵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于用脑子思考的,大手一挥就要过来推他。
这时横空一只手出现拦住了男人打过来的拳头,竟是再也动不了分毫,男人扭头一看,便见是方机眉头紧皱的抓着他的拳头,一点一点的把他整个人都往后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