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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冉斯年一大早去到医院,准备以伪男友的身份去接饶佩儿出院的时候,瞿子冲打来了电话,通知冉斯年,守株待兔的计划成功,他们已经在冉斯年指定的地点等到了夏安安和裴健,现在他们俩已经被带到了市局的刑侦支队。预计在中午之前,其他几位案件关系人也可以被带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冉斯年就可以在会议室里,当着众人的面揭开一系列案件的谜底。
冉斯年特意问瞿子冲,田京是否能够到场,因为这个田京的身份比较特殊,万一这一次人家不赏脸不肯来的话,下午的推理大戏肯定要逊色不少。
结果瞿子冲给出的答案颇令冉斯年满意,原来瞿子冲一早就联系了田京的律师,已经跟律师达成了协议,下午让田京和律师一起出面是不成问题的。
冉斯年挂上电话,继续帮饶佩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饶佩儿一听说下午所有案件都会真相大白,说什么也要跟着冉斯年一起去,说她自己也是系列案件的受害人,有权利知道真相。冉斯年本来是不同意饶佩儿跟着凑热闹的,但是饶佩儿已经完全入戏,成了霸道女友,噘嘴跺脚扭身子一系列撒娇耍赖动作下来,冉斯年也只好投降。
吃过午饭,冉斯年驾车,载着饶佩儿和梁媛驶往市局的刑侦支队。
一点过后,会议室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首先是最初进入冉斯年的生活,也是带来这一系列事件的夏安安和裴健姐弟俩,他们俩坐在一起,还穿着当初去冉斯年家的衣服,并且夏安安仍旧是标志性的黑色直发,裴健的身材瘦小,这两人的组合,冉斯年尽管是脸盲也能马上辨别出来;按照出现的时间顺序,坐在她们身边的恰巧就是那个在网上发布视频的、坚称自己不是小茜、仍旧是处女的米悦琪,冉斯年通过发型和鼻子上的痣也一下子认出了她;米悦琪的对面是涉嫌投毒事件的高大富二代田京和他的律师,一个身材高大壮硕,一个笔挺西装,自然就是他们俩;接下来是死者汪小玉的丈夫赵国忠,冉斯年是通过他头顶的地中海作为标记马上认出他的;坐在赵国忠旁边的,竟然是师范大学的一把手,那个戴着厚厚眼镜片,身体微微发福的由校长,这倒是让冉斯年大吃一惊,他又没有特意要请来这位大忙人,瞿子冲怎么会自作主张把他给请来了呢?冉斯年疑惑的目光扫到了坐在瞿子冲身边的范骁,马上明白过来,请来由校长,应该是范骁坚持的。范骁就坐在瞿子冲的旁边,拿着这小笔记本和笔,准备记录学习。
“这位是?”冉斯年坐在了瞿子冲的另一侧已经预留好的位置,问瞿子冲坐在自己旁边的陌生中年女人是谁,冉斯年可以肯定,在这一系列案件之中,他从未见过这个女人。
瞿子冲介绍道:“这位林芳女士是姜静的母亲,斯年,既然你说今天你能够解开所有案件的真相,我想我有必要请林女士来,给她一个交代。”
冉斯年点头,又转头跟林芳点头示意。
冉斯年的身后,梁媛搬了两把椅子,跟饶佩儿并排坐下。
瞿子冲看人都到齐了,清了清喉咙,用此举示意会议室里的人保持安静。几秒种后,夏安安和裴健停止了小声交谈,田京和律师也停止了对话,十几个人一同瞧着会议桌主持位置的瞿子冲。
“今天请各位来,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揭示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案件和事件的真相,”瞿子冲开门见山,作为一个目前为止也不知道答案的领导,他相当自信,“相信不用我介绍大家也都认识了,这位是我们刑侦支队的顾问冉斯年冉先生,对于这一系列的案件,冉先生一直跟进调查,下面就由他来为大家揭开谜底,揭示真凶身份。”
瞿子冲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冒出一个突兀又尴尬的声音,竟然是范骁在拍手鼓掌。
瞿子冲白了范骁一眼,范骁只好尴尬地放下手,干涩地笑了笑。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冉斯年的身上,冉斯年却丝毫没有紧张,反而是先轻松一笑,说道:“在科学研究中,往往一个难题解不开时,不妨再加上另一道难题,一并考虑,反而有时能找到意外的解决办法。就如同你把两个核桃凑在一起敲碎,比一个个分别敲碎容易。这句话是弗洛伊德的一句名言,也正是这句话提醒了我,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看似没有什么关联的事件和案件,其实是紧密相连的,一个一个来分析研究的话,是很难全面解释清楚的,可是如果把它们都串联在一起,就会意外地发现,原来这些事件只不过是一个人制定一个周密计划的分支。”
“一个人?你是说所有案件的主谋是一个人?”范骁惊叫出声,脸色不太好看,显然冉斯年的说法跟他心中所想没有不谋而合,而是背道而驰了,“怎么会是一个人?”
“就是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现在就在这间会议室之中。”冉斯年说着,眼光扫过众人那一张张在他眼里分不清区别的脸。
冉斯年的话引起了会议室里的一阵小骚动,夏安安和裴健,田京和律师这两对,分别跟自己的同伴窃窃私语,其余人有的自言自语说不会吧,有的警惕地望着其他人。
“那么,就先从最后发生的这起命案开始往前推理吧,”冉斯年沉着地开始讲解,“最后发生的汪小玉案件,看似是最不可思议的一件命案,因为其发生的地点和时间,以及案发现场和尸体的状况,种种都表达着一个主题,那就是杀死汪小玉的凶手不是人,而是传说中的夜魔。”
“没错,我们还在汪小玉的伤口中发现了狼毛,而且汪小玉的尸体残破不堪,到处都是状似野兽留下的爪痕。经过法医鉴定,伤口的深浅弧度等等都可以证实,那的确就是狼爪留下的痕迹,而不是用利器仿造的。还有现场遗留的足印,根据足印深浅和足印间的距离可以推断,凶手是个身高一米九以上,体重一百五十公斤以上的怪物,”范骁提醒冉斯年,“种种迹象表明,杀害汪小玉的凶手是个直立行走的、半人半兽的、类似狼人的怪物!”
瞿子冲用力咳嗽一声,制止范骁继续用这样夸张的语气去陈述法医的鉴定结果之后又加上了自己的主观臆测。
冉斯年点头同意范骁的观点,“没错,表面看来正是如此。但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夜魔,或者这么说吧,至少大学城附近的树林里不会有什么夜魔或者半人半兽的怪物。杀害汪小玉的是人,再普通不过的人,至于说足印和爪痕,都是这个人伪造的。”
“伪造?怎么伪造?”这次换夏安安没有按捺住好奇心,对冉斯年发问。
“先说足印吧,没错,根据足印深浅可以估算这个凶手的体重,根据足印间的距离可以估算凶手的身高,当然,前提是凶手是一个人。”冉斯年解释。
“没错,前提是凶手是一个人,”裴健突然想到了什么,发表见解,“因为是按照人体比例估算的嘛。如果是个下身特长,上身特短,或者是下身特短,上身特长的怪物的话,根据足印间的距离当然也没法估算身高。”
冉斯年摆摆手,对裴健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刚刚说的重点不是在‘人’而是在于‘一个’。也就是说,如果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的话,并且是其中一个凶手背着另一个凶手的话,那么通过足印深浅去推断凶手体重就没有了意义,但通过足印间距去推测背着另一个凶手行走的那个凶手的身高却还是有意义的。”
瞿子冲最先明白了冉斯年的意思,“斯年,你是说我们对于凶手身高的推测是正确的,假定凶手有甲乙两个人,甲凶手背着乙凶手行走,能够估算出的是甲凶手的身高,而体重却是不准确的,所谓的一百五十公斤其实是甲乙两个凶手体重的总和?”
“没错,根据现场足印推断,我们已知凶手身高一米九左右,体重超过一百五十公斤,又已知凶手不会是什么身体比例失调的夜魔狼人之类的怪物,再排除凶手是个体重超过三百斤的高大胖子,毕竟这样的身高体重的人还是很少有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凶手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身高一米九以上的、背着凶手乙行走至小树林的凶手甲。假设凶手甲身高一米九,体重在一百公斤左右的话,那么便可以推断出,凶手乙的体重约为五十公斤。”
范骁兴奋地叫道:“冉先生,你刚刚说凶手就在这间会议室里,那么也就是说,凶手乙就是这屋子里体重在五十公斤左右的人的其中一个?”
“是的,不过当然要排除我身后这两位女士,她们一个是女警,一个是我的女朋友,凶手乙当然不可能是她们中的一个。”冉斯年说到女朋友的时候,笑盈盈地望着瞿子冲和范骁,果不其然,他在这两人脸上看到了惊诧万分。
瞿子冲最先收起了惊讶的神色,回归到正题,说:“会议室里体重在五十公斤左右的,应该是两位年轻女士,夏安安和米悦琪吧?”
冉斯年把目光投向裴健,说:“无意冒犯,裴先生,请问你的体重是?”
裴健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说:“五十四公斤。”
冉斯年点点头,转而冲瞿子冲说:“那么凶手乙的嫌疑范围就有三个人,分别是夏安安、裴健和米悦琪。至于说凶手甲嘛,我想不用我多说,大家都清楚。”
田京的律师冷笑着说:“冉先生,如果你想指控我的当事人,请你拿出证据,这样主观臆测地诽谤我的当事人,我们保留追求你责任的权利。”
冉斯年无辜地耸耸肩,“律师先生,我并没有指名道姓不是吗?而且,你怎么会认定我没有证据呢?证据的这部分,我正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