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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澈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难缠,正琢磨着怎么糊弄他,便听前方有人喊道:“那边怎么了?怎么还不跟上来?”
白锐正要大喊,白澈当机立断一个手刀劈在他颈上,将他弄晕了过去。
他将白锐藏在暗处,这才高声道:“没事,没事,马上就来!”
他越想越气,便轻轻踢了白锐一脚,嘀咕道:“这小子功夫不行,歪门邪道倒是一大堆。
刚刚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潜行之法,差点被他骗过去了。亏得他道行还不是很高,要不然还真有点不好对付。”
白秀见识过白锐的“龙游九州神行之法”,早就有所预料,不由想道,这少年倒是个可塑之才。
白澈被白锐这一打搅,一时也忘了追问听魂之地的事。
他看了看地上的白锐,懊恼地揉了揉头发,说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杀人灭口吧?他好歹是彧儿的弟弟,杀了他,我可没法向她交代!”
白秀思索片刻,便有了主意,说道:“先弄醒他吧,我有办法了。”
白澈不明所以,但还是朝白锐后心灌入一点灵力。
后者很快就醒了过来,自然恼羞成怒。
他刚要开口说话,白秀却突然扼住了他的脖子。
白锐顿时冷笑道:“被我识破了就要杀人灭口吗?我告诉你,我白锐从来不怕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白秀心中失笑,面上却冷声道:“我知道你不怕,但如果你敢说出去,我立马杀了你姐姐。我想你应该清楚,我有这个能力。”
白锐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说什么?!”
白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没有大笑出声,见白秀朝自己示意,便也挤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白锐回过神来,高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白秀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见自己刚刚一席话还没有打发他离开,便又故作诡谲地开口道:“我不希望自己的话还要说第三遍,你仔细听好了。
就算你把鬼眼的事告诉其他人,我也有别的办法实现我的目的。但你想清楚了,你姐姐的命可只有一条。”
他说完便跟白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很清楚这姐弟俩的感情,为了白彧,白锐绝对会守口如瓶。
果然白锐怔怔地站在原地,犹如身处噩梦之中,一时竟忘了阻止他们。
不多久,那通道便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门。
这门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但上面所雕六灵图案,无不栩栩如生,可见建造之精妙。
而大门右侧有一个凹槽,估摸着是放置打开大门的法器用的。
不多久,白栋果然拿出自己的玉阙郑重地放在了上面。
众人只听得轰的一声重响,便见那大门缓缓打开了。
白栋取下玉阙,仍是带头进了门后。
这后面是个天然溶洞。
四周怪石嶙峋,只有一条小道穿过溶洞通向另一端。
溶洞顶上有一些不知来历的光亮洒下,让众人勉强能看清脚下。
白清扶了扶眼镜,小声对白秀他们说道:“看这走势,我们似乎已经进入了鸿蒙山山腹之中了。”
白澈思索道:“没想到白冢居然藏得这么深。白家人搞得这么神秘,难不成里面真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比如……那个鸿蒙之心?”
正说着,队伍已经穿过了溶洞。
有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见前面没有路了,那乱石之后变戏法似地又出现了一个洞口。
不,与其说是洞,不如说是一条缝隙更来得准确一点。
因为它只有一米多宽,堪堪能容两个人并肩通过。
待穿过这道罅隙,众人只觉前面豁然开朗——眼前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山谷!
山谷之中草木葳蕤、花开似锦,犹如仙境。
白清忍不住赞道:“那通道居然通向了鸿蒙山背面的山谷,难怪我们走了那么久。看这规模,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啊!”
连白晏也连连感叹:“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也是相当震惊。我们的先祖真的很了不起。”
山谷入口则静静地矗立着一块石碑,上面以篆文写就的“白冢”二字极为古朴遒劲,仿佛一位老者在诉说着那些历久弥新的悠远往事。
再往远处看,他们便可以看到新旧不一的墓冢,想来便是真正的墓区了。
墓区前有一个长宽各十丈有余的青石平台,应该是专门用来祭祀的。
果然白栋进了山谷便领着众人上了石台。
大家按照各宗各司的位置站好后,有几人便将携带的祭品摆在了石台之上的供桌上。
那供桌正中立着一只日晷,估计是为了方便计算吉时。
众人跟着白栋焚了香,唱了祭文,时间不知不觉便过去了。
不多久,祭祀活动已接近尾声,所有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想着晚上精彩的活动,有些年轻弟子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愉快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墓区深处竟突然传来一阵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那哭声非常地轻,在一排排冰冷墓碑的衬托下有如厉鬼呜咽,当真诡谲无比。
在场之人俱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白栋跟其他几位执首对视一阵,心里都是惊疑不定。
这白冢乃白家秘密所在,断不会有其他人闯入,难不成真是鬼魂作祟?
白梁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自信满满地道:“大家不必惊慌,待我去看个究竟!”
说着他就要朝墓区走。
白栋连忙阻止了他,沉声道:“阿梁,别乱来,叨扰了先祖们的英灵就不好了。”
他转头看着白椽,神色凝重地道:“阿椽,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白椽应声,对白彧和白湛二人说道:“我们走。”
三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墓区的小路摸了过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众人视线尽头。
结果两人这一去就足足去了一刻钟。
“情况不对!”见三人许久未归,白栋神情不由又沉了沉。
“我去找他们!”白锐本就担心白彧,这下更是按耐不住,想也不想便要往墓区冲。
白澈一把拦住他,说道:“要真有什么问题,他们三个都对付不了,你这三脚猫功夫去了又有什么用,还是我去吧。”
白锐急得直跺脚,突然他似醒悟过来,回头盯着白秀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白秀摇了摇头,当即凝神查探起来。
说也巧了,这一探,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瞬间被他捕捉到了。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明明那墓区深处只有一股灵力波动,但它的来源竟然是两个人!
两个一模一样的灵力波动?这怎么可能?
白秀心中一惊,旋即反应过来,灵力波动绝无分身一说,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其中一人是假冒的。
而目前来说,能“复制”其他人灵力而不被勘破的只有明家的“鬼刻复灵印”。
难道是昨天那人?
那个“劫生鼎”就在这里?
白秀不敢多想,当即对其他人道:“那里有鬼刻复灵印的痕迹,他们十有八九是出事了……明家人恐怕早就蛰伏在了白冢。”
众人面面相觑,自是惊疑不定。
白栋却是探究地看了白秀一眼,沉声道:“白秀贤侄,恕我直言,这里很多人的修为都比你高得多,可是我们都没有捕捉到任何灵力波动的痕迹,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秀顿时一怔,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白澈向来护短,见他俨然有针对白秀之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更何况,这关乎白彧的安危,他们哪有时间在这答疑解惑。
他顿时哂笑道:“是不是真的,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不准是某些人浪得虚名呢……要再这么磨蹭下去,他们三个出了事,白栋族长,你可想好了怎么跟他们家里交代?”
说着他冷哼一声,发足朝墓区深处飞奔而去。
虽然他也不清楚白秀为什么能捕捉到他们都察觉不到的灵力波动,但他相信白秀的判断。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白彧千万不要出事。
其他人这时已经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看来这混入白冢的人就是昨天那位不速之客。
只是他们有些不明白,这人藏得好好的,突然弄出这动静,又是为什么?
是原本打算躲在暗处窥视但因为某些事情不得不露了行迹,还是在谋划着什么诡计?
“等一下我!”白锐回过神来,当即追了上去。
丝丝缕缕的不安翻涌而上,白秀心中少有地焦急起来。
他想了想,还是对白栋道:“白栋师叔,我以性命保证,我刚刚所说绝无虚言。
对方目的不明,手段又高明,我们一起过去,才能共同应对。不然照此下去,队伍被‘分而破之’,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
白栋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
白晏嗤笑一声,说道:“白秀还会害我们不成?事关三人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这就过去看看。”
说着她领着兄弟二人也跟了过去。
其他白家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最后纷纷看向了各自的执首。
白虎宗执首白钧正是白彧的父亲,原本他还沉得住气,但见自己一双儿女俱是陷入险境,当即道:“晏姑娘说得没错,我们赶紧过去吧。
四宗老家里本就一脉单传,白湛那孩子更是小小年纪便失了父母一直跟着祖父生活。他要是出了事,我以后可真没脸再见四宗老他老人家了。”
其他人听了纷纷点头。
白梁见状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拿白湛说什么事,明明是担心他那草包儿子!”
白栋暗暗瞥了自己弟弟一眼,神色一转,点头道:“白钧大哥说得对,我们这就过去。”
一行人连忙追了上去,但走到墓区尽头却也没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别说白彧三人,就连白晏他们也都不见了。
白栋几人的神色顿时难看起来,心中纷纷想道,就这一会儿工夫,他们还能凭空消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