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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溟紧紧的遏制住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夜，本尊要做什么，你当真猜测不出来？”
凌淅看着他，眼睛微眯，笑了。
“你疯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让他忘记他，而自己独自承受更大的折磨？
这一刻，夜溟才知道，原来他从不曾读懂过眼前这个人。
凌淅一点都不反驳，“是，本尊早就疯了，你何时见本尊正常过？只是，夜，你如今，似乎也不甚清醒？莫非，你想留着那些耻辱的记忆，玷污你一世的圣洁？”
夜溟愣了一下。
耻辱的记忆？
他从未觉得认识凌淅是耻辱的，也从未觉得凌淅十恶不赦。
人非圣贤，谁能没有七情六欲？只是，他的情，用错了地方。
而建立在情感之上的仇恨，才是最痛苦的，如此深仇大恨，他却报不得。
原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若不是因为国恨，凌淅也根本不会认识他。
说到底，其实，十恶不赦的，还是东陵吧。
看到夜溟突然的犹豫与滞愣，凌淅更加的确认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认为夜溟对于认识他是觉得羞辱的，自嘲的冷笑了一声。
他还是太善良了，自己走上了不归路，却还希望夜溟能好好的，即便是以忘记的形式，不恨他。
他已经因为夜溟放弃了一切，反正他也得不到任何，他凭什么还要处处为别人考虑？
有些痛苦，应该两个人一起承受才对！
夜溟有意避开刚才的话题，“是东陵国欠了西齐，欠了你。说吧，要怎样才能补偿你？”
“补偿？”凌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脸讽刺，“一个丰盛的国家，国安民乐，却在一夕之间天翻地覆，血洗山河，百万人口无一生还。你说，你拿什么来补偿我？”
夜溟眼眸颤了颤，眸色逐渐黯淡。
西齐……
如此压抑的话语。
或许，他知道该怎么做了，他需要还他一个完好的国家。
夜溟没有亲眼见过那场战争，更没有见过战争结束之后的西齐是如何的，但是，仅是从凌淅给他看的那些片段里，就已经足够令人毛骨悚然。
凌淅的肩上，承受了太多。
“没话说了吧？罪孽太深，没法赎了？既然如此，趁着本尊还没改变决定，带着小倾倾回到你的地方去吧，守好你的国土，千万别让东陵哪天落得跟西齐一样的下场。”
凌淅话里的意思，是要放他们走。
这时候，已经昏倒在地上的洛倾倾，还未醒。
夜溟蹲下，将洛倾倾抱起。没有再看凌淅一眼，而是决然转身，径直的走出这里。
而在夜溟踏出修罗殿的那一刻，凌淅，整个人瘫痪在了地上。
这一次，他彻底的放弃了，放过夜溟，也放过自己。
这场与夜溟之间的决战，他败了，败得一塌涂地。
这些年，他蓄谋了这么多，放弃了这么多，忍辱负重十六年，到头来，终究还是一事无成。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那该死的柔情。一次又一次的，在本该得手的时候又放弃，对于夜溟，他狠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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