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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一死,皇帝开始了独立亲政的政务,他的忙碌比以往多了起来了。
从他得知我是乙桪后这段时日来,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几乎有段时日,他没想要在我的昭阳宫留过宿,我也没对他没太多热情,我和他恍惚相敬如宾的在太皇太后死后一个月都是一种态度。
太皇太后死了,也没人再会来查那玉麒麟了,我让宜儿回了一趟幽雨庄,将玉麒麟拿了回来。
我一直没有出宫,没有想要就这么在拓跋宏面前消失,是因为我还没有想到一个好计策。
而我也在迷糊,我在摇晃不定,离开还是不离开,我处在纠结中。
宜儿将玉麒麟拿回来后,我一直拿在手上观看着它。当年崔伯渊给我的时候曾经千嘱万叮过,要我不能将它丢失了。
如今安然地在我手上,我心里着实轻松了下来,我再也不会让它丢失了。
拿着玉麒麟,我看得入神,它雕刻得就如在太玄观里看到的那头麒麟石雕,只是那个比较庞大,而这个只是小小的玉件。
宜儿焚着香,我的寝宫里香气缭人,闻着舒服,而我也习惯了这个香味。
夜半,我将玉麒麟放在自己的枕下,就这么安睡下去。
我又进入了梦中。
梦里是一个庙宇前,人山人海,我在人群中。
看样子是个庙会,梦里的我也知道就是个庙会。
我好像是一个人,又好像自己找谁一般,我在往前走。
我看到了路边有一个茶摊,茶摊的标旗上写着黎阳上茶。
我走了过去,在桌边坐下,向伙计要了壶茶,自己倒上茶喝了起来。
我在朝人群看着,恍如在等人一般,我有些着急,感觉等人很烦闷。
我看到了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在我看到他时,他也走了过来。他好像也看见了我。
他的样子是萧景栖,是,是萧景栖。
他朝我快步走来,一到我面前就说,“素衣,让你久等了。”
素衣,我凝神,他在叫我,他叫我为素衣。
而我好像知道他的名字,我开口竟唤道他,“琢啮,你才来啊,我都等了你很久了。”
我和他一起在逛庙会,一起开心笑着,一起欣赏着庙会节上的活动。到处都是人们的笑声,欢乐声,竹炮声。
他搂着我,而我也依偎着他。
我觉得自己很幸福般。
可突然街道上人群涌动,只见前方路头方向马匹而来。百姓们纷纷避让,我和琢啮被冲过来的兵卒团团围住。
正前方的马上跳下来一个人,是拓跋宏。
可是此时我身边的琢啮愤怒对下马的男人说道,“司马曜,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马曜,他是司马曜。
司马曜冷笑道,“放下本王的女人,本王就放了你,不然,你就是死。”
我愣神看着这两个男人,我好像没搞明白一样。我咆哮了起来,对司马曜叫道,“谁是你的女人,我是琢啮的女人。”
司马曜向我靠近,琢啮一把拉住我,挡在了我的面前,对司马曜吼道,“我琢啮和素衣已经成亲了,请你放过我们。”
我何时和他成亲了?好像没有。但我却点头承认。
司马曜发怒一掌向琢啮打了过来,而我呆住了。
见他俩人在路中不分上下纠缠在一起打斗,我慌神地喊到他们别打了。
我说着梦语,喊着别打了惊醒。
我才发现自己做了个梦,梦里好奇怪。
我不明白为何会做这样的梦,而近日来,总是连番做这么奇怪的梦。
梦里,我不是我,是素衣,萧景栖不是萧景栖,是琢啮,而拓跋宏竟然是司马曜。
司马曜,我感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有些熟悉。
我郁郁地来到皇宫藏书阁,翻阅起史书,找了大半日,我终于在晋史上看到了这个名字。
晋孝武帝,即司马曜,字昌明,简文帝第二子,东晋皇帝,在位二十四年。初封会稽王,咸安二年立为太子,同年即皇帝位。
梦里的司马曜会不会是晋史上的这个司马曜?我呆住了神,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为何把他们梦成了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就因为只是个梦!
可为何梦里的拓跋宏会是那个名字,真的只是巧合?
黎阳,我突然想起来了,黎阳是个地方。梦里的黎阳会不会就是此时的黎阳?
而黎阳在新安郡,梦里的庙会在黎阳。
从这个梦起,我便犹豫着要不要去一趟黎阳。如果梦是真实的,那么黎阳的庙会会不会是同样的场景?
拓跋宏还是没来看我,只是让周公公来禀我一声,说皇上政务繁忙。
我听到此话竟然心情不悦。我并不是一定要他来看望我,而我只是觉得他在冷落我。
我突然觉得我这个人有时也三心二意般。
我让奴婢拿来了酒,独自不悦的喝起来。
宜儿竟然胆子大的站在我面前,愣愣地看着我。
她好似不相信我对拓跋宏有这样的爱。
她没劝我,只是静静地站着。
在我迷糊之即,我听到她说了一句什么“娘娘,你忘记他了吗?”
我没听清她说什么。
也没去管她。
彭城公主来看望我时,我快醉得说不清话了,但没让她进来,让她回去。
张新普来我面前说皇上在永安宫歇下了。
拿在手上的杯子一晃掉落在地上,我手颤抖着,泪珠流了下来。
宜儿忙来收拾残渣,我怒喝道她,“出去,给本宫出去。”
宜儿竟然不听我的话,依然蹲在地上收拾。
她轻声恭敬地说道,“娘娘请珍惜身子,他还在等着您。”
迷糊中,宜儿的话我似乎听到了一个他。
我费力地站起,想走近她。想听她说个明白。
宜儿见我摇晃的身子忙前来扶住我。
我依在她的身上,“你——你说——什么呢?”
“娘娘,奴婢扶您去休息。”
宜儿想转移话题。
我眯着眼,在她胸前扯着她的衣衫,再次问道,“你——刚才到底说什么?”
我头昏眼花,脑袋很是沉重。
宜儿的面容在我面前模模糊糊。
在我醉得睡去前,只听到宜儿最后一句话,“娘娘,您醉了……”
次日,我醒来后,已经是午时了。
睁开眼便见拓跋宏在我的床边。
他眸色柔和在看着我,“容儿,头还疼吗?为何喝这么多酒,你是在折磨我吗?”
我偏过头,不想理他。
想到他昨晚宿在了冯依清那儿,我心莫名就痛,也许以后会有太多这样的日子。
我泪不由地滑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
难道我对他是真心的?
竹砚端了杯水进来。
拓跋宏从她手上拿起,在我耳边道,“容儿,要喝点水吗?”
“不用!”我依旧厉声。
拓跋宏身子一顿。
“对不起,是朕伤了你的心,你听朕解释,朕昨晚……”
“皇上去忙,无须管容儿,容儿没事。”我打断他的话。
见我还是不愿理他,拓跋宏站起了身,低声说道,“那朕晚点再来看你。”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我才缓缓转过头。泪已经滑满了脸颊。
我听张新普说,昨日北海王醉酒宿在了皇宫,和皇上饮酒,皇上在酒醉中才去了永安宫。
昨夜彭城公主莹玉前来探望我,或许就是想说皇上在和北海王饮酒之事。
今日一早,彭城公主送北海王出皇宫。
“七哥,回府后好好休息,身体要紧。”莹玉已不知怎么去安慰眼前这个受过太多情伤的兄长。
季豫扬起一抹儒雅的笑说道,“知晓了,小小年纪比你七哥还老成。”
季豫摆了下手,示意她无须再跟着,脚步款款而去。莹玉站住脚步望着那有些凄凉的身影,不知该怎么去形容他的这位兄长。
回过身,望着这辽阔雄伟的大魏皇宫,莹玉突也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漫步回到她的漪兰殿,恭懿正站在游廊处,不像是观风景,而像是正在等她。
莹玉眼神温柔,轻抿嘴唇走了过去。恭懿见莹玉走了过来,正色了表情,朝她拱手施礼,“公主。”
莹玉看着他唇边勾起一抹温婉的笑,“王统领怎么有空到本公主这来,可有事?”
恭懿轻眨了下眼睫毛,低眸道,“皇上让微臣来请公主,无聊的话可以去陪陪容贵妃。”
莹玉淡漠下来,沉声道,“容贵妃还不见皇兄吗?”
听到恭懿的话,莹玉就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恭懿闷声点头。莹玉心中暗结,对容贵妃可真是佩服,让两位哥哥都心系在她的身上。
莹玉看向恭懿,唇边扬起一抹温柔浅笑“就是皇兄想让容贵妃开心嘛,没问题,本公主有一点子,不过得你王统领一起配合。”
恭懿惊讶双眼,喃喃道,“微臣能做甚?”
“别这么费话,到时候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行了。”莹玉扁伶俐地说道。
莹玉朝他勾了勾手指,恭懿呆呆地附上耳朵,听着彭城公主的见意。
听完后,恭懿觉得是个可行之事,憨厚地笑着。
“本公主这个注意还不错。”莹玉得意着。
“一切听从公主吩咐。”恭懿认真地拱手。
莹玉摸了摸下巴,想到什么,裂嘴一笑,“让高显也一起来帮忙。”
“好,微臣这就去找郎中将。”恭懿说着,恭礼离开。
莹玉想着得抓紧时辰,忙去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