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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守城的兵士欺负百姓,我气不过的正欲上前,沈霄就及时拉着我钻到了那些百姓中间。
“沈霄,你做什么呢?”我很是不理解的看着他。
沈霄却笑着轻轻在我头顶说了一句,“机会来了。”
“机会?”
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又低下脑袋瞧了我一眼,一双星眸里噙满了温和的笑意,仿若岁月从未在那双眼睛里流转一般,一如两年前某个微凉的夜晚,我在集市上偶然遇见他正眉头紧锁的盯着手里两支难看的珠钗,为了整他我故意从他身后出声,他被惊了一跳,回眸瞧向我时亦是这样的神情,那双眼睛里似乎总是包含了太多我看不明白的东西。
紧跟着,他的大手猛地推向前方,使得方才还在咄咄逼人、欲闯城门的百姓们突然重心失衡,最后竟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前倒去,倒向了那些举着弯刀的守城兵士。
那些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惊吓,眼见他们往自己身上倒,便唯恐避之不及的全部丢下了刀剑,开始没命的往城里逃。
一身斗笠蓑衣的沈霄立在人群之后,眼中突然横出了一抹杀意,随即飞身一越,脚下踏过几人的后背作助力,很轻易的就到了那几个逃跑的兵士身后。
随即,紧握着匕的双手飞快抹过那些人的颈脖热血立时如泉喷涌。
“素儿”
待那几人齐齐倒下以后,沈霄站在血色喷泉中朝我微笑伸手,方才杀人时脸上的那种狠厉神情现下已然转换成了温和,看上去就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生那般。
我看了看身边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百姓,最后只能艰难的举步上前,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未消片刻,守城兵士被杀的消息便沸沸扬扬的传开了,因为此事,连朔城内的戒备也随之更加森严了起来,街面上以营为单位的兵士来回巡逻,稍见一个可疑的人物就立即不分青红皂白的上前捉拿。
好在我和沈霄的身手都不算太弱,避开那些人倒也没有费去多大力气,眼下正停在一处小巷子里。
“现在我们该去哪?”
就着面前青石砖的墙面,我略略探出脑袋瞧了眼不远处正在盘查路人的兵士。
身后的沈霄默了片刻,然后一把捉住我的手臂,“素儿,我曾经错了太多,如今已经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了。”
“你”看着他满脸严肃的样子,我有些不知所措,“你这没头没尾的在说些什么?”
沈霄定定看着我,眸中有束光芒微动了动,“你不是一直在怀疑,二皇子其实是被独孤岙囚禁起来了吗?我派人打听过,前面应该就是独孤岙在连朔城小住的宅邸,等下我就去引开外面那些人,你趁机潜进去看看,不过此处危险重重,切记不能多做停留,就算你在里面找到了二皇子,也必须马上出来,救人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去以身犯险呢?”
要知道虽然沈霄的武功对付那些兵士是绰绰有余的,但对方少说也有百来号人,就算沈霄武功再高也断不可能以一敌百,若是那些人对他群攻的话,那沈霄必是承受不住的。
然而沈霄见我眉头紧锁的样子却突然笑了起来,“你在关心我?”
随着他嘴角上扬的弧度,薄唇边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圆窝,为那张绝好的容颜平添了一丝明媚。
我不由得一愣,随后陷入了沉思。
原来沈霄笑起来是有酒窝的吗?怎么在我记忆中的他,笑起来好像是没有的呢?
又或者,我其实根本就没有注意过他,这样仔细想想,从我们认识以来,似乎是我一直在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他,无论是当初让他随我进宫,还是任性的让他带我去凤城,这一切他都是在迁就我。
甚至于后来,他忽然之间成为了鲜虞高堂之上的重臣,我连问都不曾问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在心里一味的将他和坏人划上了等同号。
现在想来,很多事情明明都是我的错啊!就算他变成所有人眼中的坏人,但他对我却是始终未曾改变过的。
良久,沈霄见我不说话,便抬手点了点我的额头,“这样危急的关头你还在胡思乱想!”
回过神,见他浅笑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由的多出了许多愧疚。
“沈霄”
我轻轻开口,看着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的心口突然窒的难受,“明明你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一点都没能感受到,对不起!”
听了我的话以后,沈霄的身形微不可见的一震,然后仿佛为了掩饰什么一般,慌忙转过身去背对我,声音却抑制不住的有些颤抖,“事到如今,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呢?”
“我想”
抬起眼眸,我深深的看了眼他有些落寞的背影,随即轻轻走到他身后,压低声音继续道,“我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要为我做什么了!以后,就好好的为自己活一回吧!”
“你”沈霄反应过来,回过眸子震惊的看着我。
只不过,却是来不及有任何举动,就被我使出浑身力气击中了后脖子,身子亦随之轰然倒地。
“你现在就好好在这里睡一觉吧,等你醒来再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抬手将巷子里堆积的几只破篓桶盖在了他身上。
确认无误以后才深呼一口气走出了巷子,往独孤岙小住的宅邸方向走去。
因为我深知,以独孤岙和皇帝那种善于猜忌的性格,此时墙头屋顶上必然已经遍布了杀手,若是要从墙头上走的话,那就等于是在不打自招的承认身份可疑,如此的话我只会死的更快。
而光明正大的走大路,兴许以那些蠢货的智商来说,还不一定能瞧出端倪呢。
彼时,我心里存着些许侥幸的往独孤岙小住的宅子走去,那些巡逻的兵士却果然很快现了我。
“站住!什么人?”身后传来一声冷喝。
迫于对方人多势众,我只好站住脚步,等他们从身后绕到了面前才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
见那些兵士正狐疑的盯着我看,于是又故意讪笑道,“哟,原来是官大人啊!奴家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各位,都是奴家的错!”
为的兵士傲慢的扬起下颚,微微眯起眼眸打量我,“你是什么人?不知道现在全城戒严了,不能随便出门吗?”
“这”我故作为难的看了看兵士,嗫嚅了好一会儿才道,“实不相瞒各位官爷,家里没米了!时值兵荒马乱,缺衣少粮的,家里又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奴家若再不出来寻些吃的,恐怕一家老小都得饿死啊!”
我“情真意切”的说完,兵士脸上的表情却是未曾有半点变化,反而怀疑道,“即便如此,你一个妇道人家接了全城戒严的通知,知道这城里有晋贼躲藏,还敢孤身一人出来?你是真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还是以为我们傻?”
说完,兵士对身后吩咐道,“快把这女人抓起来,说不定就是她杀了我们守城门的弟兄!”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那群兵士就围了上来。
“慢着!”
我忙喝一声,赔笑道,“官大人这话是从何说起啊,奴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来寻吃的,奴家是好人,各位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随我回家看看,只是前些日子,家中母亲刚刚从沁通探亲回来,身子有些不适,不过各位大人放心,母亲只是小小的伤寒,官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那不妨就随奴家一同前去看看虚实。”
说完,我又故意捂唇轻咳了两声。
“沁通?”
那些兵士的脸果然在听见这两个字的刹那变得无比难看,随即很多人如避瘟神般,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好些。
踌躇了片刻,为的那个才捂着鼻唇,十分嫌弃道,“既然病了,就该好好待在家中,没事瞎出来溜达什么!”
兵士说完,也不再等我回答,便领着众人匆匆转身。
我暗暗一笑,索性不再与那些人客套,循着长街的尽处走去。
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为的兵士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站住!”
身后又一次的出冷喝。
我心下警钟大作,面上只得装作不动声色的回眸一笑,“官大人还有何吩咐?”
为的那个兵士,眼神犀利如刀的投向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官大人,这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啊!”我作出一副很是无辜的样子。
“是吗?”为兵士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手指却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黄的羊皮纸。
然后只见那人将羊皮纸摊开,缓缓举至我面前,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毒得意的表情,“还想骗人?你就是被皇上下令通缉的二王妃!”
眼见事情暴露了,我也不再装蒜,取出藏在衣袖里的匕,转身就往人少的地方跑去。
可兵士岂容立大功的机会就这样轻易跑掉,于是冲身后大喝道,“给我追!杀了她!”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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