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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将军,这件事儿总得解决。”鲜伟城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吧,炎华帝国方面立场如何?”
对于鲜伟城强自压下眼中的怒火,骆虎自然是看在眼里,但他也不愿多生事端,唰一声冷月刃送回鞘内,说道:“小辈的事情,自然由小辈自己抉择。我们最好不予干涉,你觉得呢?”
“你!”
王将军一听骆虎这么说,顿时就急了,谁都可以看出来南秋水此刻心已向着叶添龙,若要她自己选择,那不完全违背了南阳帝国的意志?于是,王将军指着骆虎就欲开骂,可鲜伟城一把拦住王将军,沉声答道:“好!”
“既然这样,请两位回席。”
略微弯腰躬身,骆虎做了个“请”的姿势,也算是给了王将军和鲜伟城台阶下。
“哼!”王将军袖袍一甩,极其不悦地飘然飞回席台。
而鲜伟城故意慢了王将军一步,低沉着嗓音对骆虎说道:“骆将军果如传言,冷月之名,今日神交,佩服!还望会后将军能不吝赐教,老夫定欣然相陪。”
“甚好!”
骆虎抱拳应道,谁都可以听出来两人言语之间的针锋相对。
“注意疗伤。”等到王将军和鲜伟城回到席台上去之后,骆虎凑在萧云身边,提醒道。
萧云点头。
然后骆虎也纵身回到东席台,武试台上一下子又只剩了萧云一人。
看这样子,炎华帝国和南阳帝国双方都不再干涉,所以群众们的视线一下子就转移到了另一边的叶添龙和南秋水身上。
就连萧云,也含笑望了过去,这样的结局,也不枉他强出头了。
萧云深知这种节骨眼的时候,九州十国会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而炎华帝国也不便撕破脸皮。因此双方息止干戈,大事化小的结果,他也早就预料到了。
他虽有心把事情闹大,但奈何他一个人的想法始终改变不了大局。
“你回座位上去吧。”
终于,叶添龙开口了。但出乎萧云意料的是,他一开口并没有对南秋水的示爱有任何回应,只是淡淡地让南秋水回座位。
听到这话,南秋水紧咬着下唇,眼睛直盯着叶添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她也不似之前那般活泼,此时面对叶添龙,她竟好像找不到任何话说。
“不!”
良久,南秋水的嘴里才蹦出这么一个反抗的词汇。
“现在的我,无暇去想这些事。”
叶添龙始终不敢望着身旁的南秋水,他侧着身子,故作淡漠地说道。
“你不是无暇去想,你是不敢去想。”突然,南秋水朝左走了两步,正好对上叶添龙的脸庞,道,“就在刚才,你还奋不顾身地想要助我,这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是不是?!”
叶添龙不语。
“你不敢看我,是怕你看了我后会忍不住答应我,是不是?!”南秋水的话明明应该是很高兴的,可她却带着哭腔。由此可见,她自己也不敢确定自己的话语到底有几分真。
叶添龙仍旧不语。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观众们都很识趣地为这两人塑造了一个好的环境。唯有南阳帝国使臣席上,以鲜伟城为首的五个南阳帝国官员面色不善,冷眼看着神州榜上的南秋水,眼底似乎喷涌着无尽的怒火。
“我必须专心于修炼,专心于首冠!”
过了一会儿,叶添龙才淡淡地说道。
“首冠与我并不冲突,不是吗?”南秋水几乎是脱口而出。
叶添龙又只有沉默,他的一次次借口全被南秋水推翻,而南秋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又无一不是说进了他的心坎,说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就连他自己,也不禁吓到了,原来自己的心意竟是这样!
自从三年前败在南秋水手下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打败南秋水,南秋水的影子总是在他面临挫折时浮现在眼前。以前的他,只把南秋水当做是修炼路途上的一大劲敌。
直到今天,直到南秋水大胆地表白心迹之后,他的心才猛然一抖。他这才知道,南秋水在他心中的地位,似乎远远不止竞争对手那么简单。三年里,他无数次地记起眼前的这抹倩影,无数次地下定决心要打败这个女子。
然而,他的内心深处真只是这一个目的吗?
见叶添龙依旧踌躇不语,南秋水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首冠与我有冲突,那我大可以放弃这次神州武道会……”
这话一出,鲜伟城顿时就忍不了了:“郡主,你要清楚你这次来的目的!”
“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南秋水斩钉截铁地回复了鲜伟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楚!”
“不用。”叶添龙的声调依旧很冷,但南秋水却已经听出了话里的温暖。他既然说“不用弃权”,那自然就是接受了“首冠与南秋水并没冲突”这句话。
萧云此时已经回到神州榜的座位上,他看着南秋水脸上突然洋溢起来的喜悦,打心眼里为她感到高兴。心想此事大概马上就会有结果了,自己还是花点心思在伤势上吧。
这样想着,他取出昨晚在萨兰处得到的一些丹药,开始疗起伤来。
南秋水的表白虽然有了结果,但他萧云的事还远没有结束呢!
“既然不用,那我就不弃权了。”南秋水俏皮地一笑,不等叶添龙继续说话,就蹦跳着回到自己的座位,扬声道,“毕竟我在这还可以让你专心地往前冲呢。”
嘭一声,听了南秋水的话,鲜伟城一掌拍在身前的桌上,脸色气得铁青。南秋水话里的意思,不是摆明了不会争夺首冠了吗?不仅不欲夺首冠,她竟还想着帮助叶添龙挡住往上挑战的对手,这如何不让鲜伟城大发雷霆。
但碍于和骆虎说好不插手这事儿,他也没有过多发作,只是冷冷地看着事态的后续发展。
“你……”
叶添龙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却被南秋水立即打断,封了他的话:“你不用现在给我答复,武道会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听南秋水这话,好像大会过后她竟还没有和使臣们一起回国的打算。
思忖了一会儿,叶添龙故作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南秋水的话。他面上虽然冷淡,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心里居然隐隐有一丝窃喜,这种窃喜是在以往任何时候都不曾有过的。
“郡主,老夫跟你无亲无故,自然不便干预你的决定。”就在南秋水因为叶添龙的点头而高兴不已时,鲜伟城瓮声说道,“但老夫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你爹爹交代吧。哼!”
话语之中,鲜伟城直接断了与南秋水的“伯侄”情谊,看来南秋水的行为与决定是让他动了真怒。
听闻这话,饶是南秋水正在兴头之上,也不禁皱了皱黛眉。“爹爹”这一关,本就是她预料之中最难过的一环。
叶添龙注意到南秋水的神情变化,心下一紧,拳头也不禁握得严实了些。他的心里到底还是担心着什么,只是面上不表现出来而已。
“好了,姐姐你的事情完美结束,接下来小子可不等你们继续发展咯。”借着这段时间,萧云顺利地把丹药药力尽数吸收,身体内的伤势虽然没有痊愈,但也好了七成。他自问这种状态可以下场了,于是从椅上跳下,笑呵呵地开口和南秋水调笑道。
“小滑头嘴巴还挺厉害。”
南秋水嫣然一笑,颇带着几许女儿的娇羞,哪里像是那个连夺两届冠军之位的巾帼?
萧云之所以这么急着下场,是因为时间已经不多了。
经过了他和何紫槐的大战,以及南秋水这意料之外的表白,此时快到正午时分了。而他还没闯进前十,也就是说,他至少还有十场比试需要完成。
而以后的每场比试,自然是一场比一场艰难,遇到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强。那么每场比试所用的时间,当然也不会短,这样一来,他必须得节约时间,尽快闯进整个神州榜的前列。
三冠夺魁这一轮只安排了三天,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尾冠和颔冠几乎可以说已经定下,现在就剩了首冠需要争抢,今天,正是夺取首冠的最后机会。
所以,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挑战。”
提着狭长黑体盒,萧云走到武试台正中,淡淡地开口说道。
而他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下一个对手——大秦帝国的钟魁。
钟魁一言不发,默默地从神州榜的座位上站起,然后走下武试台,来到萧云的面前。
两人也算是旧识了,早在潇湘北城就有过交集,不过那时候是敌人,这时候依然是对手。
“你的进步,很让我吃惊。”
斜提着刀,钟魁秉承着他一如既往的冷漠声调,却说出了夸赞对手的话语。当初在潇湘北城初见时,他哪里想到那个躲在巷子一角,需要借助萨兰才得以保全性命的萧云,会在今天这个万众瞩目的武试台上,向他发起挑战。
“你很强,但是底牌暴露太早了。”
萧云也毫不吝啬地称赞回去,同时又指出自己肯定会对钟魁的底牌有所防范。
钟魁面不改色,但心底却已怯了三分,萧云口中的底牌自然是指他的法阵器“万物凋零”。而且萧云所言也确实不假,针对同等级修者,残损的“万物凋零”唯有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一旦对手事先接触过,那么就必定会想出应对方法。
这正是萧云指出“底牌暴露太早”的意图所指,也是钟魁未战先怯的根本所在。
现在的萧云,钟魁已经完完全全把他当做了同级别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