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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暖花开,万物都在春天复苏。
经过多年战火纷飞的天下,仿佛重新回归了平静。
天下诸侯收到汉国天子传召,都从自己的封国,赶到栎阳皇宫赴宴。
那一日,这天下最新的统治者——大汉天子刘邦,在他的栎阳皇宫中,喝得高醉。
多年以前,彼时还是秦国的天下,刘邦在薛县参加了莫紫嫣与项羽大婚的那一晚,他曾如这夜一样的深醉过。此后的多年,他从来不敢喝醉,他时刻让自己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只为了有一天,能打败那个天下最强大的敌人,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天下,权利,地位,女人……如今,他全都得到了。
曾经属于西楚霸王的一切,现在全都属于了他刘邦,属于这大汉皇朝的天子!
刘邦踉踉跄跄地穿过大殿,来到后宫的皇后寝殿。
醉人的月色将那寝殿,笼得明媚多娇。
他笑醉着,就入了她的寝殿。
女人已经睡着了,朦朦胧胧的月光,温温洒洒地照在她那张娇美的玉颜上。
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那张曾美到令无数男人窒息的容颜,此刻看上去是那样地安静柔和。
如今,她是他的,已完完全全地只属于他一个人!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有资格跟他争!
刘邦一步一晃地走过去,情不自禁地摩挲着床榻上女子娇皙的脸庞,身体里的血液在强烈地涌动,他俯身就吻向她的唇。许是因为他的身体太过燥热,他竟觉得她的唇,是那样的冰凉。
女人忽地睁开双眸,那一双空洞的眼眸……竟是将面贴面的男人吓了一跳,他陡然坐了起来,酒也醒了大半。
她也倏地坐起来,眼神里满是惊恐。多日的昏迷,使她的身体虚弱极了,此刻她却用了极大的力气,爬向床榻上最靠里的角落。
她就那样躲在墙角深处,手里紧紧抓着身前的锦被。
刘邦无比痛心地看着女人对自己的逃避,看着她就那样瑟缩在角落里,像是一只受伤的白狐,涣散的瞳孔里,只有戒备和惶恐,仿佛只要一阵风过,都能惊到她。
“嫣儿,是朕……”他伸出手来,想要去安抚她,以极其轻缓的声音,温柔地对她伸出怀抱:“来,到朕这儿来。”
她却颤抖着身子,剧烈地抖着。
那夜,静的可怕。
他征服了天下,打败了这世上最强大的敌人,却终究不能征服那个女人的心吗?
他不信,不信!
几日后,莫紫嫣终被宫中太医联合诊断为“失心病”。无论贵为大汉皇帝的男人,多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然而面对会聚天下名医的大汉国皇家太医的联合诊断,却让他不得不相信:她,真得得了这让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失心病”。
失心病,在更多人看来,就如同那“疯病”,已经不再是正常人。
韩信入朝参加完这次皇家宴会,他本犹豫着是否要办钟离昧托付之事。在离开栎阳宫之前,却突然听说即将成为皇后的女人得了“失心病”。
这个消息,让他深深内疚。
翌日的清晨,韩信偷偷潜入后宫,将“墨羽剑”转交给小雅。
小雅将墨羽剑抱回了寝殿,见紫嫣仍在熟睡,便将宝剑放在了案几上,又出去给太子刘盈喂早饭。
刘盈已经一岁多了,饭食不再仅限于流食,会掺杂着吃一些主食。从刘盈出生的那日起,除了乳娘哺乳之外,小雅几乎是所有的事情亲力亲为,所以这孩子跟小雅极亲。
他现在会叫“娘亲”,那是他第一个会发音的字,每次叫出那一声“娘亲”的时候,都会自己“咯咯”地笑起来,可爱极了。
小雅陪刘盈玩了一会儿,就把他交给了侍女带,又返回寝殿,想叫醒紫嫣用早膳。可她入门所看到的那一幕,却将她吓得怔住。
披落着满头青丝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衣衫,蜷缩在墙角最隐蔽的一处。她看上去无力而憔悴,仿佛惊弓之鸟,而她怀中却紧紧抱着一样东西,小雅轻声走过去,好像是大一点的声音都会吓到女人一般。
距离越来越近,小雅清楚地看到,莫紫嫣怀中抱着的正是那把绝世墨羽宝剑,一身白衣的她,瑟缩在墙角不停地发着抖,曾经美丽的面庞,今刻却是一片如霜的苍白。
那涣散的瞳孔,如盲了一般,再无一丝生机,无一点色彩。
刘邦下了早朝来看她,却正看到了这令他不解,甚至是震惊的一幕。
他赫然发现她怀中抱着的那把“墨羽剑”,纵然那只是已经死去的项羽之剑,却仿佛让刘邦感受到了那剑所带来的一股莫大而阴冷的煞气。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的眉头紧紧蹙起,大步走了过去,就要将那剑从女人怀里强势夺下来,奈何女人却死死地抱着宝剑,不肯撒手。
方才还涣散的瞳孔,陡然凝聚出一片寒骇的煞气。那眸中的寒光一闪,仿佛是要与人拼命一般,直怔得刘邦堪堪后退了几步。
他突然开始不确定,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是不是真得疯了?为什么一个人能够疯得忘掉了所有的人,却唯独连“那个人”身上的一件佩物都忘不掉?
他重又走过去,扬起她的下巴,那印刻着销魂美人沟的下巴,依然美得让人窒息。
只是……
再往上看,他的目光倏然对上女人那双重又燃上恐惧的双眸,仿若那冰天雪地里孤苦无依的小白狐。在受过惊吓之后,是那样地茫然无助。
他终是不忍再吓到她,叹息着退出了她的寝殿。
从那日后,刘邦便不愿再去看望莫紫嫣,只是每日会派人去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却是未再踏入皇后的寝殿一步。
刘邦下令宫中封锁消息,不得将皇后得了“失心病”一事传扬出去。
然而,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还是传到了戚夫人的表姐韩氏耳中。韩氏便将此事告诉了戚夫人。
此前,戚夫人还一直怀疑,为何刘邦册封莫紫嫣为皇后,却迟迟不举行册封大典。而因为刘邦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皇后的寝殿,她又一直对莫紫嫣心存忌惮,便不敢前去探个究竟。
韩氏将这个消息告诉戚夫人的时候,戚夫人实在将信将疑。一个得了“失心病”的女人,如何还能被立为大汉的皇后?这让她这个只是被封做了“夫人”的宠妃,颜面大失。最近,宫中传说“皇后得了疯病”的人越来越多,她便想着与韩氏前去一探究竟。
栎阳后宫,皇后寝殿。
女人双手抱膝坐在冰冷的地上,呆呆地望着案几上的那把墨羽宝剑。
她已经连着二十多日,每天都是这样对着墨羽剑发呆,只要是醒着的时候就一直这么看着,睡的时候就把宝剑抱在怀里。
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的剑,那把宝剑仿佛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唯一的灵魂寄托。
小雅每日看到这样的夫人,她心疼地不知道偷偷掉了多少眼泪。大汉宫中的太医亦是对此症束手无策,也只能开些温补调养的药。
和最初单纯的发呆不同,现在的莫紫嫣,脸上偶尔会闪过一丝痴痴傻傻的笑容,可更多的时候是不自知地泪流满面。
这里虽是皇后寝殿,然而寝殿的侍从却很少,甚至比不得后宫品级较低的“良人”和“美人”的待遇。刘邦当初下令,不许将皇后得疯病之事传扬出去,所以这寝殿里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或许在大汉皇帝的心里,他的女人疯了,他的皇后疯了,这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
而戚夫人和韩氏,就趁着小雅去溜西西的功夫,打赏了殿中的侍卫和几个奴仆,并把皇后寝殿的管家王福栓,单独叫到一旁言语了几句,王福栓犹豫了半响,却终是碍于戚夫人“后宫第一宠妃”的身份退了下去。
戚夫人和韩氏,就这么顺利进了寝殿。
韩氏走在前面探路,她小心翼翼地叩响房门,然后许久却得不到一句回应。
戚夫人将房门推开,二人赫然看到一袭白衣的女子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目光凝定在案几之上。
听到门响,女人毫无反应。
戚夫人先是看了一眼韩氏,韩氏心领神会,便试探的在殿外请安道:“奴婢韩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半响,那女人都未抬一下眼皮,戚夫人便和韩氏更大胆地迈入了寝殿的门槛。
二人一入寝殿,看到莫紫嫣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宝剑上,韩氏便再次试探道:“皇后娘娘,我家夫人来看您了。”
依旧是未得到任何的答复。
女人脸上似乎凝着一丝呆滞,韩氏不可置信地走过去,躬身捅了捅女人的身子,诡异地笑着道:“皇后娘娘,娘娘……”
韩氏一连唤了数声,然而不论她在女人面前做出什么样的手势,还是推搡她的身体,她都丝毫不为所动,就只是望着案几上的那把墨羽剑发呆。
韩氏笑得更为得意,她转身对戚夫人说道:“夫人,看她那目光呆滞,应该是真得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