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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尚害怕缓缓真的再也不要他，眼神没了往日的自信，望着她此时的冷漠淡然，整个心都在颤抖。
眼底因为情绪的跌宕起伏早已猩红一片，说到最后，声音都变得沙哑，甚至带有颤音。
这样脆弱的他只愿展现给缓缓一个人看，对他而言，缓缓便是他的唯一，亦是他的软肋。
“我知道了，接着泡温泉吧。”
丢下这话，缓缓转过身继续用脚在泉水中荡出水花，但脸色却是缓和了许多。
看着她此时宛若什么都不曾发生的模样，莫尚心里实在没个准，她到底在想什么？
多次抬眸看向缓缓，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感受着脚底的温热，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得知分手的真正原因，一直堵在心间的阴郁渐渐褪去。
蓦然抬头，透过温泉室的窗户刚好能看见大门口的侧面，下午堆得雪人依旧在雪中屹立着。
雪山的夜晚寒风吹过，洁白晶莹的雪花更是层出不穷的从宁静深邃的夜空中飘飘然下落。慢慢悠悠的，仿佛漫步到此的游人，深深被这美景惊艳到一般，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雪人原本圆润的脑袋此时也被新一轮的雪花堆积在头顶，就像戴了一顶硕大的帽子，模样滑稽至极。
微微摇了摇头，还不知道明天一早这雪人会成什么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缓缓看着水里泡的起皱的双脚顿时一愣，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应该很晚了，明天还要回去。”
“嗯。”
莫尚的心情没有缓缓那么轻松，毕竟她一时不给答复，他这边怎么也安不下心。
偏偏现在最没有立场的就是他，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等着缓缓能给他一个答案。
温泉室和住房部是相隔一个廊道的，虽然是室内但来来回回走的人多了，地面总是有些湿滑。
穿着平底鞋，但明显有些不在状态的缓缓倒是没有注意到此时脚下的异常，自顾自的朝前走。
“小心。”
一声紧张的话语滑落，缓缓只觉得脚下一划，心中大叫不好。
不过才几秒的时间，身子便被人扶住，自己更是下意识地拉着身侧人的胳膊，一脸的惶恐。
“这里路滑，别发呆。”
莫尚也被她这么一弄吓得不行，要不是发现她情绪异常，多注意了点还不知道缓缓会摔成什么样子。
“谢谢你，幸好冬天穿得多。”
忍不住看了被自己攥在手心的胳膊，深邃的眼眸更加幽深。
双唇紧紧闭合在一起，宛若直线。
“穿得多就能摔了？”
面对他的追问，缓缓也自知是没了理由，只得姗姗然揉了揉鼻尖不再说话。
侧眸余光看了一眼他颇为幽怨的眼眸顿时有些想笑，自己竟然能把他吓成这样。
刚想说什么，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而且幅度越来越大，不知道还以为她被电击了。
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联系人眼眸一紧，下意识的朝着身侧的男人望去。
莫尚先是没想看过去的，但偏偏注意到了缓缓的目光突然来了兴趣。
余光一扫，柔和的脸色顿时阴沉铁青。
怎么到哪儿都有这个人的存在？存心不让他好过是不是？
“张逸豪你还没睡吗？”
那边的人沉默少许默默开口，即便声音没变但总归有些不同，缓缓只觉得怪异却说不出到底怪在哪里。
“你现在在哪儿？”
缓缓眉头一簇，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你是不是忘了今天华尚组织年终旅游？我现在当然是在雪山。”
“嗯，你现在是在房间休息？”
面对张逸豪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缓缓有些发蒙，但还是诚实说道。
“不在，刚才去泡了温泉，现在正在往房间走。你今天的案子怎么样了？胜诉了吗？”
“嗯，胜诉了。”迟疑片刻还是继续问道，“你现在身边没别人吗？”
缓缓身子一怔，默默看了一眼身侧一脸阴郁，明摆在脸上写着：我不开心，我很不爽的男人。心头一暖，硬生生的按耐住嘴角想要上扬的弧度，浅浅的说。
“身边还有别人，就是……唔，同事。”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缓缓还没将屏幕按灭就收到身侧男人的委屈巴巴的目光，着实让她一愣。
什么时候这个男人这么脆弱了？
“你干嘛这副表情看着我？”
莫尚一听，心里更加委屈了。即便不知道他们刚才在说什么，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只言片语，难以连成一句话。
但最后那句他还是听的真切，同事？他什么时候都沦落到同事的地位上了？
就算不是现任，那好歹也是前任，怎么会是如此冷漠的同事关系？
“我是你同事？”
黑曜石般深沉的眸子在银白月光的映衬下显得别样深邃，微微闪烁着，宛若附有星河。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廊道里响起，极有诱惑力。
缓缓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心情大好就是想逗一逗眼前明摆着吃味的男人。
“你不是同事是什么？”
无比认真的看着他，见他不说话，抿着嘴，周围的气压又低了几分，她又缓缓说道。
“也对，你不是同事。”
听到缓缓变了口，莫尚的脸色微微有些好转，颇为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刚想开口说话又被她中途劫了胡。
“你是上司，嗯，上司。”
说完也不去看身后人被雷劈的表情，自顾自的往前走。在莫尚看不见的时候，缓缓嘴角的笑容却是灿烂之极，秋波眉微微上扬，展露迷人的弧度。宝石般透彻的眼眸此时也是带着无尽的笑意，配上她此时随意扎的马尾，倒显得俏皮。
在廊道前端的转角处闪过一丝黑影，背影萧瑟落寞，嘴角的那抹苦涩伴随着玻璃外的附着的雪花，既具凄冷。
“缓缓，为什么你要为了他骗我。”
莫尚的房间是在电梯口附近，而缓缓的还在里面要多走几步。
走到房门口，莫尚驻足拉着缓缓，语气轻软道。
“缓缓，你还生我气吗？”
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