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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荒大泽上空,俯视下去,茫茫然一眼望不到头的瘴气。
也不带半分犹豫的,吩咐大胖将那魔太子直接给扔了下去。
着大胖调转了头,回了天山。
三百年才回得这天山,天山倒是比以往萧瑟了不少。
仙宫的练功坝坝头,一众仙子们练功练得个有气无力的,一向十分威严的虞美姑姑也不执了鞭子吆喝两声。
见得夜白落了地,一众仙子们欢喜异常,立马围了上来,问东问西。
闹哄哄的一片,总算是有了半分生气。
是夜,碧莲姑姑烧了一大桌子夜白爱吃的菜,桌子上也放了夜白爱喝的酒坛子。
姑姑一开始是开心的,喝了两口酒就有些黯然神伤,说以往有天山三剑客在,成天闹哄哄的,总想有个清静的时候。
这三百年以来,三剑客不在,这天山实在是冷清得要命,总想着有三剑客在的时候,那般欢乐的时光。
火凤这三百年未曾回过天山,紫玉也回了长洲之地,据姑姑说,紫玉回了长洲之后,说死也要嫁与天界殿下,求了她爹狐帝上天庭找过一回天帝。
天帝婉拒了,说椒图殿下已然与天山夜白仙子订下了婚约,断然没有毁婚之说。
不想,这紫玉对椒图殿下情根深种,就算是要嫁与殿下作小的也愿意。
狐帝经不起紫玉的软磨硬泡,心疼他家的幺女儿,厚了脸皮又去找了那天帝。
那一日,天帝正与椒图殿下在太微殿内议事。
天帝爹倒是愿意成就好事,当椒图殿下却不给那狐帝的面子。
说他今生要娶也只应娶夜白一人,断不会再娶旁的女子。
天帝爹劝了一回,椒图死活不答应。
狐帝十分没有面子回了长洲,至此,紫玉再也没有回过天山。
碧莲姑姑就嗟叹。
“情这个东西果真不是一个好东西,往日你们天山三剑客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如今却为了不相干的男人,闹得如此局面,实在是不应该。”
夜白喝了酒。
“姑姑,我也不想如此,但如今已然是这样了,就得接受现实。椒图拒了紫玉也是对的,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以后岂不是要痛苦一生。”
才回来这么半天,姑姑就瞧夜白不太顺眼了。
“瞧把你能奈的,好像你是如来佛祖似的,你要是那么想得开,这几百年去搞啥子去了?”
姑姑一针见血,说得夜白酒都喝不下去了,几百年以来就想念跟姑姑撒娇的滋味。
就对姑姑撒了一回娇。
“姑姑,你为啥子要说出来嘛,你是揭老底战斗队的咩。”
姑姑笑了,夹了一大筷子鸭肉放在夜白的碗里头。
“多吃点,那魔界生僻的地儿,鸟都不拉屎,瞧把你给饿得都瘦脱相了。”
夜白好生欢喜。
“这天底下,还是姑姑疼我。”
几百年不回天山,再一次躺到夜白居那粑粑和和的床榻之上,那个舒服劲儿。
还没有享受半秒钟,娘啊!
大猫与大胖这两货蹭蹭蹭地给挤上来,半点主人的情面也不给夜白留,瞬间就将夜白给挤到了床榻之下。
夜白没生气,呵呵,原来这两个家伙也蛮恋旧的嘛。
找了个犄角旮旯挤了上去,头枕着大猫那毛绒绒的脑袋,还是想当舒服。
舒心的日子过得没有几天。
那一日,自己个在后山整理三百年都没打理的雪莲,打那山底下来了一个熟人。
一个这辈子夜白都不想见的熟人——火凤。
她又来找不痛快,夜白不想理她,她却跟个狗皮膏药一般撵都撵不走。
跟着夜白的身后头,先骂了一回夜白。
“芝娃儿,你晓得我最讨厌你的是啥吗?”
她恨恨地一脚将夜白刚刚扶好的一朵雪莲花踹飞了。
夜白不跟她计较,三百年都过去了,还有啥子过不去的坎?
火凤拿了她那双不怀好意的丹凤眼瞅了夜白一眼,又自顾自说她的。
“我最讨厌你那一张人见人爱的脸,更讨厌你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你一个连自己个的父母是谁都不晓得的仙子,居然活得比我与紫玉看起来都优越的样子,你凭什么让这天底下的男人一个二个的皆为你要死要活的?”
火凤这一番话说得有一些夜白十分赞同,但有一些夜白不太赞同。
譬如,她说自己个天生自带一股优越感,夜白觉得说得对,她天山第一美仙子,自娘胎里就生就一副与众不同的气质,当然不是她一只凤凰能够比拟的。
夜白不太赞同的是火凤说天底下的男人都为自己要死要活的,完全就不对嘛。
要不,那无名能被她火凤给抢了去吗?
算了,难得理她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女娃子。
起身将那株被火凤给踢飞的了雪莲给捡回来,又栽到坑里头去。
火凤见夜白不理她,大概觉得十分没趣。打袖袋里头掏了一张喜帖来,直接给扔到了雪地里头。
“夜白,我与无名的婚事定在元宵佳节之时,无名他十分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去的,但这喜帖我却得给你带到,不然无名又得怪我礼数不周。”
那一张大红的喜帖,在雪地上翻了几个跟头,落到了夜白的脚跟前,似张了一张无形的大口,无比嘲弄地看着夜白。
火凤一身火色的身形腾了朵云留给了夜白一方倨傲的背影。
夜白平静了三百年的一颗心又万分凌乱起来。
“火凤,虽然你说我天生自带一股优越感,但这一回,实实在在是你赢了,我空有这优越感有何用。”
夜白定定地站在雪地之上,半天也不曾挪动一下。
那张大红的喜帖,在北风中翻离了夜白的脚跟处,又在雪地之上凌乱地翻了几个跟头,一路向北吹,刺着夜白的双眸。
眼见着那喜帖快变成一抹红点了,她终于动了动,不是身形动了,而是手指尖尖动了。
那一日,自己也是动了这手指尖尖,在这南山之上生了一堆火,与无名对坐喝了那酒。
这一方红得十分烦人喜帖,预示着他们之间的缘分到了头了。
其实,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经到了头了。
那手指尖尖,腾了一朵红莲业火。
十分有准头,那朵盛开得十分娇艳的红莲业火,隔起老远都能命中那一方刺眼的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