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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姐,你怎么才来啊!”林清清和赵匡堰才落座,赵懿城就一脸委屈的瞪着她。
林清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刚嗔了一句“懿城”,白之玉就接过她的话,柔声冲赵懿城道:“你玉姐姐身体不好,早来这里也是吹风受冻。”
赵懿城低呼一声,小小的身影就冲过来,一头扎进林清清的怀中,“玉姐姐,你身体可好了些啊,我一直想找你玩,可父亲不让,说怕打扰了你休息。”
他说着就要把身上的银鼠皮袄脱下来,林清清忙拦着他的手,笑道:“早好了,哪里有传的那么严重,你什么时候想来找我玩都行,我正愁一个人无聊呢。”
赵懿城又把头抬起来朝一旁的赵匡堰看去,眼神唯唯诺诺的让人看着就顿生怜爱,“堂哥,行不行?行不行嘛。”
林清清住在七皇子府已经不是秘密,一桌子的人就又都朝赵匡堰看过来,面色各异,其中以凌柔弱的脸色最为难堪。
赵匡堰坐在林清清旁边,难得柔和的伸出手,摸摸赵懿城的脑袋,“多来陪陪你玉姐姐,我府里也有许多新奇的玩意和吃食。”
赵懿城这才露出了高兴地笑容,一个劲儿扯着林清清的手撒娇,“玉姐姐,玉姐姐。”
林清清笑着摸他的脑袋,“你只管来,我小厨房里有个厨子,做出来的东西你绝对喜欢。”
二人又玩玩闹闹,赵懿城干脆直接挪了碗筷坐在她右边空着的位置。
“天地拜完咯!新郎新娘进屋子咯!”隔壁桌有去正厅凑热闹的,回来喜气洋洋的站在棚下喊。
众人哄笑成一片,觥筹交错开始吃席。
没过多久,赵崎就到院子里一桌挨一桌的敬酒,许多人喝了酒嘴里没个把门的,荤素不忌的一边开玩笑,一边劝酒。
等绕过一圈,到这桌时他已经开始脚步虚浮,红着脸颊傻笑,只顾着敬酒。
林清清跟着众人喝了一杯,被言王爷压着不能喝酒的赵懿城,嘟着个嘴嚷道:“闹洞房、闹洞房。”
“闹闹闹!”赵崎意识迷离的只重复一个字,被人搀扶着又到下一桌敬酒。
林清清远远地看着他,对站在旁边的大眼丫鬟招招手,“你去跟着赵崎,等他敬完这一圈,就给他身边的人说,热点牛奶给他喝,比醒酒汤喝着舒服。”
大眼丫鬟应声而去,她又夹了几口凉菜,朦朦胧胧的酒意跟着涌上头。
周围的人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多起来,各个都拿着酒杯恭维奉承,赵匡堰、赵逸少不得要站起来应承。
空气沉闷的厉害,一股翻涌的恶心从胃里席卷而上,林清清忙站起身子,朝棚外走去。
“干什么去?”赵匡堰一回头,拉着她的手腕,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牵强挤出个笑容,“这酒上头,里面闷得慌,我出去透透气。”
“我让想华陪你。”
“不用,不用。”她连忙摆手,“我透透风,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着她挣脱赵匡堰的手,喘着粗气朝棚外走去。
去了趟厕所,拿凉水拍了拍脸颊,这才感觉好一点,没想到一出门,拐角的长廊上就站着白之玉。
她甩甩手上的水珠,笑道:“赶巧啊,也来上厕所?”
白之玉脸上依旧是那副从容的笑意,等她走到身边才递上块丝帕,“不是,等你。”
林清清一边拿丝帕擦手,一边问:“等我做什么,有什么话还不能在席面上说?”
白之玉静静的走在她身侧,既没问她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也没问其他的事情,空气里只能传来微弱的衣料摩擦声音。
这倒让林清清有些心虚,打趣问:“等我你还这么拿乔,非要让我求你,你才肯说啊!”
“不是!”白之玉突然住了脚步,神色里是说不出来的凝重,“京城的天有一场小变,你切要保重。”
林清清跟着停下来,微微发愣。
她自然知道他说的变天肯定不会是简简单单的天气变化,只怕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心突然像被揪了一下,思及赵匡堰上次的阴郁,话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这事和他有没有关系?会不会伤到他?”
话刚出口,她就有些后悔在白之玉面前失态,垂着脑袋再没了后话。
“是和他有关系,但一定不会伤到他。”白之玉看着她,继而又把目光落向别处,“只是你一定要保重。”
神色里是说不出的落寞,“百年的大家族要倒,还能带起根来,我们都会尽力的。”
“百年的大家族?”林清清渐生疑惑,这又与她什么干系,遂安慰他道:“我只在内院里,外面的人事都很少打交道,你放心好了。”
白之玉轻笑出声,“放心,有什么不放心,看你这些日子过的还好,我就放心了,只是忍不住还是要多叮嘱你几句。”
林清清心里腾升而出一股愧疚,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忍不住就多说几句,反正我也不会嫌你唠叨。”
“从你一见面没让我带你走……”白之玉只顾叨念着自己的,沿着长廊缓缓的朝前走,“我就知道,你过得一定不错,在他身边哭是哭,闹是闹,总好过一直装出来的笑。”
林清清还站在远处,望着他突就岣嵝起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拐角处,心中久久不能平复,这些年兜兜转转的,耽搁的不止有她和赵匡堰,还有他啊。
“林姑娘。”长廊分叉处突然走出来个身影,清冷的月光下,尽显纤细脱俗本色,只是不知为何缺少了分高洁骄傲。
林清清一声低呼,不由就往后倒退几步,“凌柔弱!”
“林姑娘。”凌柔弱朝她福了福身子,又跌跌撞撞朝前走上几步,“求姑娘饶过方氏一族,上次的事情全是柔弱一人鬼迷心窍,与凌家毫无关系,还求姑娘高抬贵手啊!”
待她走进,林清清才看见她脸色煞白,方才在红灯笼的映照下,倒没有如此吓人。
只是现在四周黑漆漆的,只剩一地惨白的月光,才惊觉她面容苍白的可怖。
“你说什么?”林清清一脸迷茫,“什么方氏全族?又什么高抬贵手?”
凌柔弱细细打量她的神色,见她真似全然不懂的样子,脸上就浮现一抹苦笑,两串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又朝林清清挨近几步,“六殿下当真是把你护的极好,京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丝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