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推荐:恨姐症 黑月光泄露心声后,所有人都慌了 从炮灰到妖妃,我手握剧本杀疯了 入狱你害的,封心锁爱你哭什么 绝症你逼我献血,我死你后悔什么 吃瓜上位,我成了暴君的唯一信仰 我青梅,我能不了解? 玄学大佬六岁半,改命?打钱!
这日一早,李小仟心血来潮,指派采办的媳妇去寻几种染布料的原料。
正交待着,秋叶来报信,说江南田庄的大总管严少林夫妇来了,李小仟便去了夏花房里,与夫妇俩密谈了一整日,才最终将经营花圃的事一并委托给严氏夫妇去办。
又想着江南离南海到底比北边要近一些,便又托严少林派人去寻一种南海可能会有的乳胶树。
掌灯时分,严少林夫妇告辞离去。
李小仟站在朱红的廊前,抬头望着天上开始飘飘洒洒地落下雪花来,心情简直美丽得跟院子里的红梅一样,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胸中灌入寒冰一般清新干净的空气,李小仟笑着唤来春生:“我想吃粽叶酒酿桂花糯米糕、炙羊排、烤鹿肉、唔,没酒不行,再来一壶梨花白。”
而此时的宫门口,百里星台正大步流星地走向一辆马车,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正等得手脚僵硬,鼻尖通红。
百里星台从小太监手中接过恩赏清册,教小厮去赶马车,自己抬眼又回望了一下身后沉沉关上的宫门,登上了轿子。
在他的身后,深幽而壮丽的皇宫渐渐远去,缓缓地消失在漫天飞雪的暮色之中。
百里星台坐在轿中,听着后面辘辘的马车声,那车里,满满都是皇上给的赏赐,当然,不是给他的,而是给李小仟的。
方才在御书房,皇上是这样说的:“清河的胭脂,深得娘娘之心,娘娘高兴,朕便高兴,清河如今愈发慧质兰心了。你既在此,朕便躲个懒,便由你将朕的赏赐一并带回去给清河。还有,记得别忘了,让清河有空便常回宫陪娘娘说说话。”
百里星台回想起皇上那一脸赞赏又慈厚的模样,真的,此刻他心里涩涩地酸酸地,同时真的很心塞。
景皇后是帝师景太傅的嫡长女,今上有非常浓重的师妹情节。
执念深到什么程度?
今上自从七岁见到景后起,就立誓非师妹不娶,每回去太傅府拜年,先执弟子礼,再行晚辈礼,以女婿傲娇地自居着。
坊间传言,当时景后才一岁零一月,今上手握景后的甜食小碗,让景后喊他“昭郎”,喊一声,喂一口甜食,不喊,没得吃。
阿昭是今上的小名。
景后的奶妈妈想要劝阻,被威胁:宫里头什么都不缺,嬷嬷更加多的是。
因此,景后当年学说话,开口最先会叫的人之中,“昭郎”排在第三。
七岁就已经这么的无耻。
临到大婚,还坚定地忤逆了太后一把,让太后的外甥女屈尊在贤妃的位置上。
气得太后大骂,二十一年连白眼狼都养熟了。
而百里星台正是深知其中原故,起初才会有底气婉拒镇北侯府的提亲,他喜欢的也是自己的师妹啊。
然而,自己到底并不是今上,他不如今上。
百里星台回到府中时,神情已经恢复清冷,因为奉皇帝所托,便一路将赏赐送进致远居正院的堂屋,接着又亲自去正屋知会李小仟。
在东次间的门外,秋叶还是那句话:“奶奶正在写字,请爷无事不要打扰。”
百里星台依旧置若罔闻,一掀软帘自己进去了。
此时,李小仟正安静地立在案前,正对着一张毛笔字出神。
她显然已沐浴过了,乌云一般的青丝柔亮地垂在身后,头上用黑玉镶嵌了一根细细的发箍,且有一对尖尖的用翡翠嵌宝黑玉作镶边的猫儿朵,显得清爽又俏皮,穿着米褐色妆花缎的小袄,系着浅杏色绣满杜若的百褶裙。
这一切衬着她一张小小的脸,愈发眉目清亮,肌肤细腻,显得格外娇嫩可口。
似乎有一根轻柔的羽毛,倏然间划过百里星台的心,猝不及防地让他着实一惊,都不敢相信自己方才那奇异的感觉。
李小仟确实不同了,将身后宋徽宗的瑞鹤图也秒成了背景。
百里星台一时怔怔。
百里家的基调是这样的:范夫人当年也是一枝花,匠人之后出身不高,却最心灵手巧,姐妹淘中针黹女红向来无出其右;而已故的大老爷年轻时也是京中数得上的美男子,毕生对衣品讲究到苛刻。基于此,三个子女都长相过人,可审美上也同样挑剔。
范夫人母子四个向来瞧不上李小仟的穿衣风格。
李小仟拥有的衣裳首饰,自然件件都是精品中的极品,可她的风格鲜亮绚丽,华美热烈,每每十分炫目,像是行走的宝库。
嫁过来两年,她慢慢改了风格,穿起素淡的服色来,就变得从头到脚黯淡无比。
他母亲和妹妹们,对此都无奈得很,又不忍当面挑明,以免伤了她的颜面,令她不快。
然而这两次所见,她却突然颠覆了以往的形象。
眼前这样的李小仟,只怕这府里任何一个都必须往后靠。
她再也不哭闹,不哀求,只安静悠闲、目中无人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再偶尔给他添点赌。
百里星台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待回味过来,才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李小仟抬起眼来,待看到是百里星台时难掩惊讶,不由得眉毛一蹙:“你来做什么?”
问出之后,才感觉这话有点耳熟。
百里星台也无意牵扯其他,便公事公办地将皇帝的话转述了一遍。
李小仟应了声“知道了,跟姨父说我改日进宫谢恩。”
便又低头去看那张字。
百里星台再一次被无视,虽心中不解李小仟为何转变如此之大,又如此之快,却也并未太在意。待搁下赏赐清册,搬动步子时,想了想终于道:“你今日的衣着不错。”
等李小仟反应过来话中之意,他人已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