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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似发了疯,不停咒骂。
杜宾顿在御书房门外,深深凝眉。
往常这种时候,他都要进去宽慰一番,也好将事情从旁打探。但这一回,他犹豫了。不进去,也不离开。
咚咚咚!
一声巨响,只见大门撞开。适才进去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出来,脸上红肿,顶个乌眼青。
“杜,杜大人…”小太监捂着脸,闪躲着杜宾的目光,不是发出嘶嘶的吃痛声。
杜宾冷着一张脸,朝门内搭了一眼:
“近来皇上脾气大,你也要体谅才是,这是伺候天子的本分。”
小太监早被吓怕了。
天子之怒,是会让人掉脑袋的!
他颤抖着身子,只怯怯应了声。
杜宾又道:
“去请覃相爷吧。”
说罢拂了拂狐毛衣袖,负手而去。
小太监一愣,猛拍自己脑袋一下:
“哎呀!这木鱼脑袋,怎么忘了覃相爷!”
皇上便是发再大的脾气,覃相爷也能给劝回来。这一回,虽然有些不同…
但覃相爷毕竟是覃相爷,放眼大楚,哪有他搞定不了的人?解决不了的事?
“多谢杜大人指点。”
小太监行了个大礼,匆匆奔去。
茫茫风雪中,身影孤凄又单薄,一晃一晃地奔跑,便是摔在雪地上,冻上了手脚,也不得有一句怨言。
杜宾收回目光,望着灰蒙蒙的天,缓缓吐出一口气。
瞬间,凝成白烟。
杜宾自嘲一笑。二十年前的掖庭中,自己可比这小太监惨太多了。
那是个大雪纷飞的深夜,他衣着单薄,唯一的棉衣也被年老的太监骗去当了钱。
那时,他还是个孩子,颤抖地在皇宫中寻找取暖之处。
谁能想到,富丽堂皇的大楚皇宫,竟也有如此落魄的景象?
杜宾猛一个寒颤,刺骨的寒冷从二十年前而来,袭满全身。
若不是无意间冲撞了崇德太子,而崇德太子不但不计较,反而施以衣食,自己怕是早已冻死吧…
哪还有如今权倾后庭的杜大人呢?
当年你为我腹中添米,今日,我当为你的江山添瓦。
他沉了沉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覃欢急匆匆地行过眼前。他手提着锦袍的大摆,由于太急,并未注意到杜宾的存在。
来得太快了吧…
算着时辰,小太监此时应该还未至相府。也就是说,覃欢更早得到了消息。他的渠道,比皇宫更快。
杜宾冷笑一声,摇了摇头,遂步向茶房。
皇上并未召见,要入御书房,只得放低身段亲自奉茶了。
…………
覃欢冲入御书房,连礼也不行了,瞪着眼睛道:
“皇上,梁南渚…”
“别跟朕提他!”一本奏折砸下。
覃欢身子一滞,缓了缓气息:
“皇上,是老臣。”
皇帝一愣,茫然抬头。一瞬间,眼中竟盈满了泪水:
“覃相!覃相你来了!”
他趋步而去,扶住覃欢的手臂,像一个坚实的依靠。
覃欢蹙了蹙眉,扶他坐回龙椅:
“皇上,臣都知道了。”
“他是在公然造反!”皇上直勾勾望着覃欢,“这个逆贼!混蛋!”
“杀了他!”皇上紧紧握住桌角,“覃相!杀了他!杀!”
他越来越激动,身子不住发颤,双眼猩红似血,像一头要吃人的兽。
覃欢深吸微怔,忽而觉得他很陌生。
他不再像一个听话的无助的孩子,而是,一个暴君。覃欢有些不知所措,可皇上如今的样子,不正是他希望的么?
杀伐决断,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容不下对皇权的半分挑衅。
这,本该是一个君王的自觉。
覃欢整了整神色,道:
“杀,是一定要杀的。但眼下的境况,咱们还无法亲自动手。”
“为何?!”
皇上大喝一声,险些暴跳而起。
“皇上息怒!”覃欢一把摁住,凝住眼神,“皇上,眼下最要紧的是您的安全!
梁南渚势如破竹,京城的兵力不能再分散了!守住京城,让各州县去消耗他的兵力,到京城时,咱们才能一举拿下啊!”
“势如破竹…”皇上强压着怒气,“已经势如破竹了么?”
“皇上放心,有老臣在,一定会替皇上护好您的江山!”
皇上心下蓦地感动,怔怔望着覃欢:
“覃相,若没有你,朕该怎么办啊!老师,朕是不是不适合坐这张龙椅?事事解决不了,事事靠着老师…”
覃欢眼眸微颤:
“皇上,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老臣会一直追随皇上身边,皇上可以永远依靠。
只一处,还请皇上牢牢记住。这张龙椅,本来就是皇上的。皇上不仅要坐,还要稳稳地坐。
至于老臣…我会一直扶稳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罢退后一步,长揖到底。
皇上很是感动,只觉一股暖流直往鼻尖涌。待要去扶,却是杜宾奉茶进来了。
皇上手一滞,渐渐靠上椅背,端起帝王架子。
杜宾心头一笑。
从前皇上也不这样的,如今一听梁南渚称帝,便是对覃欢的亲近,也不愿让外人看到,只将帝王的样子做个十足。
这…算不算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
“皇上。”杜宾放下茶盏,“覃相爷也用茶。”
覃欢抬眼看了看他,只笑道:
“今日倒有幸,杜大人亲自奉茶。”
杜宾笑笑,直道不敢:
“本就是皇上的奴才,都是为皇上做事。”
皇上摆摆手,杜宾遂退到一边。
皇上接道:
“覃相,依你看,如今杀不了他,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覃欢双手搭在腹前,回眸不语。
皇上一滞,蓦地回神:
“杜宾,先下去吧。奉茶这种小事,你让手下的小太监来就是。好歹有官位在身,别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杜宾应声是,也不多逗留,遂规规矩矩告退。
覃欢收回目光:
“皇上,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梁南渚能连连告捷,少不了他对我们了解,他手中的信息一定不少。
那么,都是谁透露给他的呢?皇上,这些事不可不上心啊!”
皇上心下一紧:
“可杜宾…咱们如今也是防着他的,但梁南渚不还是连连告捷么?
况且杜宾此人,是朕一手提拔,背景也很干净。这些在任用他之前都是调查过的,覃相还有什么不放心呢?”
覃欢凝眉:
“这是一种感觉。他的身上,有与梁南渚相似的东西。”
皇上摆手:
“覃相,你太草木皆兵了。”
覃欢摇头:
“皇上,防着些总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