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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片龙鳞(五)
因为亲自给玲珑剥烤地瓜的皮, 所以祝星渊手上沾了灰, 玲珑却还是干干净净的,不过这样他就没法给她擦嘴了,手一碰,干净的帕子便脏得不像样,玲珑便故意嘟起嘴作势朝他身上蹭, 祝星渊笑眯眯地也不躲开,甚至主动迎合,在她的小嘴儿上亲了一口。
她顿时更高兴,主动把自己的烤地瓜分一半给他吃,然后扒拉出那个烤苹果, 试着想咬一口, 但是不好咬,祝星渊拿了小刀给她把皮削掉。
明明,就是几个山芋,一个地瓜,还有一个苹果……这么点东西,能值几文?
为何他们能那样开心?
好像已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好不容易弄完了, 祝星渊才有时间分给魏侯, 他带着玲珑回到殿内, 铜盆里有温水,当着魏侯的面,他抓着那双小手,抹了香胰子放进盆中, 十指交扣给她搓着沾了黑灰的手,洗得干干净净后,还给她抹上香膏。
那香膏叫魏侯闻,应是甜蜜的桂花香,皇帝却一点都不在意,任凭她调皮把香膏沾了他满手。
越是看这二人相处,魏侯越是心惊。
他隐隐察觉到妻子与皇帝之间难以言喻的熟悉与默契,不管其中一个人想说什么做什么,另外那个人都能立刻反应过来,这样的羁绊,若是没有几十年的相守,绝对不会拥有!但怎么可能?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皇帝先前说什么前世的缘分,魏侯是不信的,他不信鬼神,每个人的命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若是一切都可依赖神佛,古往今来,便不会有那么多沉溺修仙的帝王葬送了江山。
“……陛下,你我二人有要事相商,是否……”
魏侯说着,看向了玲珑。
祝星渊揽着她,眉目柔和:“无妨,没什么是她不能听的,她都知道。”
魏侯心下一颤,再看玲珑,却不见她眉宇间有丝毫怨怼,满满的都是天真快乐,反倒像是风老爷子健在时,那副鲜活模样,而这副模样,魏侯已多年不曾见过了。
她知道了他接受了皇帝的筹码才写了和离书吗?她知道他为了权势放弃了她吗?如果知道,为何没有丝毫伤心,丝毫疑虑?为何如此……如此的漫不经心?她难道忘记了曾经他们是如何恩爱,相约白首?
此时此刻,魏侯心中宛如烈火在烧,烧得他心肝脾肺肾都在疼,他明明后悔了,却又逼着自己不肯承认这份后悔,因为若是承认了,便是自己错了,错了就要挽回,可他拿什么挽回?他凭什么挽回?
她根本不会回头!
玲珑坐在祝星渊腿上玩着他的手指头,等了半晌不见魏侯开口,嘟哝道:“这人怎么回事,站了半天一句正事也不说,别浪费时间呀,待会儿还要去看我的秋千呢。”
她先前在侯府的秋千被魏侯弄坏了,皇帝让人准备了材料,要亲手再给她搭一个,就等魏侯说完事呢。
魏侯似乎也想起了那个坏掉的秋千,一时间眼中闪过万语千言,最终还是克制住,对祝星渊道:“我的属下秘密查询后得知,庐阳王将谨慎小心,将我母亲也带进了京城,只是他在京城尚有王府,且守得水泄不通,我的人虽然能混入其中,却无法自由行走查探,因此,我想请陛下助我,救出我的母亲。”
祝星渊颔首:“朕答应过你,自然是要做到,只是……”
他话音一转,“二十万御林军已经给了你,叶仪的势力朕手中也没有留,除却禅位诏书还没有给你之外,朕全部的底牌都已经拱手相送,魏侯还想要朕做什么呢?庐阳王可不是个多么听朕话的好皇叔。”
魏侯盯着皇帝,缓缓道:“庐阳王入京后,陛下虽然召见过他,却还未曾为我二人接风洗尘。”
聪明的人不需要多说话,祝星渊平静道:“朕明白了,你先回去吧。”
魏侯走时,又深深看了玲珑一眼,她却根本没搭理他,而是拽住了皇帝的袖子,小声跟他说些什么,娇憨可爱,似乎天底下根本没有什么能让她苦恼的事,也好像是和皇帝在一起,所有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玲珑哼哼两声:“这人倒是不吃亏,什么名头都让你担着,到时候就算找不到他娘,也是你来承受庐阳王的怒火,真是把你当工具人啦?”
祝星渊倒是很能理解魏侯的做法,设身处地的想一下,他的手段只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无妨,横竖不管他要怎样,都妨碍不到咱们。”
他很快吩咐下去,让人设宫宴,为庐阳王与魏侯洗尘,当然了,这两人还没有到他必须好好伺候周到的地步,所以也就是随口一吩咐,至于这宫宴弄得怎么样,到时候能不能让人宾至如归,祝星渊完全不在意。
庐阳王若入宫,必定带着心腹,至于在庐阳王入宫这段时间魏侯能不能救出自己的母亲,那是魏侯的事。
玲珑没有出席,因为她不想看到魏侯那张面无表情却又总是若有似无透出一股你是渣女的脸。她不在,祝星渊也不想多待,反正他的形象是个懦弱无能谁都能来踩一脚的皇帝,因为“惧怕”二位身上的气势称病提早退出,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么?
爱掐架的人让他们自己掐去,他才不浪费时间呢!
魏侯自然不会让庐阳王走,两人是互看不顺眼,中间又夹杂着血海深仇,庐阳王忌惮魏侯,明明自己派人杀了魏家人还抓走了魏家那老太婆,可你瞧这魏侯,喜怒不形于色,仿佛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跟自己对话……庐阳王打起一百二十个精神,警惕的不行,生怕一个不注意便被对方钻了空子。
这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一个派不上用场也插不上嘴的傀儡皇帝在场跟不在场,反正也没什么区别了,所以祝星渊说要走,魏侯还看了他一眼,庐阳王却是全不在意。
他自幼是皇室中人,血统尊贵,便是龙椅上的这位侄儿他也瞧不上,言辞多有轻慢,可面对庐阳王的挑衅挖苦乃至于是蔑视鄙夷,祝星渊都波澜不惊,他并没有表现的唯唯诺诺畏畏缩缩,只是不在意,也就庐阳王以为这个侄儿是个傻子,换作魏侯来瞧,却是暗自心惊,对祝星渊更是防备。
明明对方已经把手头的势力全部交出来,自己也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可魏侯仍然不敢轻易放下心来。
他继续跟庐阳王扯皮,派去的人若是得手,会给他信号,不见到信号,魏侯是不会放庐阳王走的。
若非担忧母亲性命,庐阳王早死了一百次了。
横竖他已得到皇帝禅位的许可,且大权在握,庐阳王一死,他账下那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自己便能名正言顺登临大宝,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这天下眼看便是他囊中之物,魏侯决不会拱手让人!
就在他为了皇位要死要活的时候,人家祝星渊正跟玲珑洗鸳鸯浴。
……谁管魏侯在干嘛啊!
两人也不要宫人伺候,白玉石堆砌的池子里,漂浮着一层厚厚的花瓣,散发出动人的幽香,祝星渊捉着玲珑雪白柔嫩的胳膊,给她搓着。她干净得很,不过被洗的时候还是很乖,没闹腾也没发脾气,主要是祝星渊根本没舍得用力,动作轻柔的不行,玲珑故意拿花瓣糊他的脸,他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据他说,刚接手这具身体的时候,傀儡皇帝有些脑满肠肥,肚子比孕妇都大,他花了好久时间才慢慢锻炼出现在这样漂亮的肌肉,面部五官也在瘦下来之后,变得愈发像上个世界的模样,祝星渊跟玲珑说,那是他本来的模样。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是谁,又打哪儿来,为何会一个世界一个世界的漂泊流浪,但脸是他自己的,她能够喜欢真是太好了。
玲珑背贴着他的胸膛,听他说傀儡皇帝的心愿。
听得她嘴角抽搐:“……花卫生护垫的代价,想要加长版夜用的量?想得美啊。”
不是她说,这傀儡皇帝的人生有拿出来交易的价值吗?
祝星渊说:“所以我认为没有必要为他维持这个皇位。”
每个愿意把身体让出来的人,似乎都有着可笑的要求。如上个世界的祝星渊,明明就是个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的渣男,却又想挽回想补救想讨好。这个世界的皇帝也是,自己没有才能,做了许多令人耻笑之事,却又寄望于后来者能够为自己完成盛世的心愿——祝星渊觉得,直接把江山交给能治理的人最好。
他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也许他有过,也许他根本没有,但是从遇到玲珑的那一刻起,他就叫祝星渊。
他鲜少完成那些人的心愿,在他看来,生前死后都逃不过一个贪字,这样的人还是别去祸害别人的好,死了就是死了,世上有没有后悔药卖,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这傀儡皇帝觉得自己余下的短短几年寿命,有资格换取那么多吗?又想要江山稳固,又想要朝堂肃清,还想要不辜负皇后,想要国泰民安——讲道理他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拿这满目疮痍的人生来换,脸呢?
他们意识不到他们不值得吗?完成他们的心愿与遗憾所付出的时间与心血,远比他们的寿命来得麻烦多了。
正因为觉得这些人不值,祝星渊才鲜少去做。
玲珑趴在浴池边上,长发被祝星渊拨到一边,他用柔软的布巾给她擦着纤细的背,擦着擦着就开始亲吻她的蝴蝶骨,玲珑被他亲的痒痒,两人胡闹着,溅起一池水花,等到出来的时候水都要冷了!
祝星渊用干净的毯子把她包起来抱到龙床上,自己草草擦了下便跟着上去,两人在帐子里咬耳朵,打赌魏侯到底能不能成功营救母亲。
祝星渊说能,玲珑说不能。
两人谁也没去分析,谁也没把握,不过赌的挺豪放,彼此都非常期待对方输掉。
可怜魏侯还在跟庐阳王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哪里知道自己被人拿来逗乐。
眼看干柴烈火一触即发,突然外头传来内侍的声音,说是贵妃娘娘求见。
玲珑头上瞬间蹦出一个问号,她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瞪着祝星渊,大有一种我都没有睡英俊潇洒的枭雄魏侯为什么你却有贵妃娘娘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那我立刻踹了你说拜拜的架势在里头。
祝星渊笑着亲了亲她:“我可没碰过她们。”
玲珑精准抓住两个字:“她们?”
重点在后面那个“们”上。
祝星渊先说了声不见,然后把她圈在怀里跟她讲道理,“咱们刚结婚那几年,你不是喜欢吗?”
说得是上个世界的事情了,那时候他公司里头忙得要死要活,她在边上什么事都不干净捣乱,后来实在无聊,便,一目十行一下午就能看个百来本儿,涵盖各种类型,等祝星渊不忙了她都不稀得搭理他了,于是祝星渊为了了解心爱的人在为什么着迷,也跟着捡起来看,看到后来,就是一脸老爷爷地铁看手机的表情。
反正他是不懂什么虐恋情深的,也尤其不明白书中主角们爱着一个人,又怎么舍得去伤害那个人。
特别是那些把妻子挂在城楼上三天的,把自己的女人都给别人轮的,看得祝星渊想报警。
后来看多了,就麻木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玲珑诚心诚意地问。
“我这具身体的原主,本身是个懦弱无能的傀儡皇帝,一生都在别人的掌控中。先是皇叔庐阳王怕他生下子嗣自己难以名正言顺,便暗中派人长年累月在他的食物里下药,以至于他到死都没能有个一儿半女,身边的人全是别人的眼线,一个忠于自己的都没有。后来,三方势力割据,他作为炮灰光荣牺牲,所以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保住龙椅,继续享乐,最好能做个千古名君,还要弥补被自己辜负的好皇后,不要轻信妖妃……对了,妖妃就是殿外那个求见的贵妃娘娘,她是叶仪之女。准确点来说,如果傀儡皇帝的人生是一本,他不过是个推动剧情发展的npc,但是因为他死了,所以可能这个就发展成了男主重生宠妻文。”
玲珑啪啪啪为他鼓起掌:“概括的太地道了,我瞬间全听懂了。”
祝星渊矜持地点点头:“尚可、尚可。”
“尚可你的头!”她扯他耳朵,“那皇后呢?不是要弥补被辜负的好皇后吗?”
“他是个昏君。”祝星渊一本正经回答,反正她扯他耳朵没用力,一点都不痛,他甚至还微微侧了下头,让她可以更好的扯住,“我到来的时候,皇后已经被他打进冷宫了。”
“然后?”
“然后我就让人负责那位皇后的一日三餐,保证饿不死。”
不然呢?
“妖妃娘娘怎么留到现在啊?”
“叶仪刚死不久,只顾着处理叶家,把她给忘了。”
祝星渊回答的很真实。他从接手这个身份后,根本没去过后宫,盛宠的叶贵妃他更是看都没看一眼,后来干脆把后宫给封了,他不进去,也不让人出来,反正他平时就在自己寝宫里哪儿也不去,后宫那群女人爱咋咋地。
是真的忘了,因为从没当回事。
他当时只想着赶紧解决了叶仪,至少在找到玲珑之前要拥有足够养活她的银子,也希望这个天下更平和一点,这样的话,即便还没有找到她,她也能够生活的好一些,遇到的麻烦少一些。现在找到了,当然撒手不管,天下人的生死存亡,他是半点不放在心上。
玲珑哼了一声:“都两年了,她怎么还敢找你?”
祝星渊没跟她说那些年叶仪还在时叶贵妃的嚣张事宜,“想来是要为叶家求情,毕竟叶仪已死,叶家如今是泥菩萨过河,她没了父亲,日后如何耀武扬威?”
叶家如何处置,祝星渊不管,他马上便要带着他心爱的人去世外桃源生活,烂摊子全部丢给魏侯就完事了。
不是想当皇帝吗?那能者服其劳。
明明是玲珑在无理取闹,故意找事,祝星渊却全然不生气,甚至好脾气地跟她解释,抱着她哄,她本来也是闹着玩,装着生气的样子,结果他不慌不忙有理有据的说开了,玲珑便高兴起来。
生气与欢笑,世故与天真,总是在眨眼之间。
换作寻常人肯定受不了她这样的性子,偏偏祝星渊甘之如饴,任她怎么折腾也不生气,觉得她哪哪儿都可爱,恨不得要抱在怀里好好疼爱抚慰。
所以可怜的叶贵妃真就在外面跪着……皇帝不肯见她,她便一直跪一直跪,心中还残存着希望,认为两年前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皇帝也许还会出现。
所以说她喜欢皇帝么?
怕是从未有过真心。
祝星渊接手皇帝的身份后,从未掩饰过自己,可前朝后宫这么多人,却无一人察觉,可见这傀儡皇帝生前,根本没有人把他当回事,简直可怜又可悲。
至于被傀儡皇帝自己打入冷宫的那位皇后对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不好意思,祝星渊不感兴趣,也懒得去探究。
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傀儡皇帝都已经消失无踪了。
叶贵妃到底是身娇体弱,跪了没一会儿便受不住,比起身体上的痛苦,她更害怕失去父亲后,不能再维持往日光鲜亮丽的生活。想当初她在宫中横行霸道谁敢多说一句?陛下更是把自己视为心头宝,如今父亲出了意外,陛下对自己也避而不见……难道往日他对自己的宠爱都是作假不成?
直到现在,她都没意识到自己亲爹根本不是意外而死,也没意识到这位两年不曾踏足后宫的皇帝早已换了个芯子,满心以为能够求见皇帝,达成所愿。
结果她直接跪晕了被宫人送回去,愣是一面也没见着。
次日,祝星渊理直气壮地不去上早朝,陪着玲珑赖床,果然得到消息说魏侯成功营救出了老夫人,只是老夫人吃了不少苦,怕是需要将养一段生息才能好起来。
玲珑输了,非常不高兴。
祝星渊主动说:“这把不算。”
她立刻叉着腰道:“愿赌服输!我让你的!”
“是是是,谢谢你让我。”祝星渊亲了下她的小嘴儿,“不然我也不能赢。”
他的力量非常微弱,根本无法看到人的未来,但她肯定是能看到的,即便如此却还是选了不能,祝星渊已经在心底甜蜜地认为她是故意选的了,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吃魏侯的醋。
说老夫人吃了不少苦都是委婉的,那简直是瘦成了皮包骨,她本来年纪就大,一路奔波折腾弄掉了大半条命,玲珑跟祝星渊在龙床上胡闹的时候,老夫人正在鬼门关挣扎呢!她这辈子虽然早早丧夫,却有个格外出息的儿子,可以说一辈子享福,结果临老却遭逢这么一出,不仅亲眼所见儿女死在眼前,还被庐阳王当作人质抓走。
这年头可不讲究什么善待人质,老夫人那被山珍海味养惯了的精细肠胃,三天才能吃一顿饭,每次都是干馒头配咸菜,反正只要吊着一口气没死就成,难道庐阳王还要给她准备一桌鱼翅熊掌?
因此当魏侯瞧见母亲时,愤怒地险些情绪失控!
他衣不解带的伺候着,一颗孝心简直感天动地,待到老夫人清醒,见了儿子的面,立时便流出泪来,长时间的折磨使得她的嗓子都坏了,说话沙哑磨砺,断断续续地喊着魏侯的名字。
魏侯也红了眼眶,母亲的惨状让他想起那天晚上回到侯府,却在离侯府还有距离的时候闻到顺风而来的血腥气,他握住母亲的手,坚定道:“母亲请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让弟弟妹妹枉死,定要将那庐阳王碎尸万段,给弟妹报仇!”
与此同时,外头突然一阵惊雷,接着下起瓢泼大雨,而冷宫之中,一个躺了许久仿佛已经死去的女人也动了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