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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维斯特不是傻子,他一直都知道安泽一和他在一起之后没有一天是开心的,他一直都知道每一个晚上安泽一都会在以为他睡着之后睁开眼睛失明到天亮,他也一直都知道,安泽一学会了吸烟,是为了纪念他那个放在心上的前男友,甚至他用的zippo打火机,都是那个男人用过的。
他不是不嫉妒那个男人,但是他知道,如果他杀了他,那么安泽一就真的到死都不会忘记那个人的。
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只要自己努力,安泽一如冰封的心一定会被他暖化了,而安泽一也一定可以感觉到他的真心。
但是当他被安泽一这样漠视了两年,当里维斯特怎么做都得不到安泽一一个笑容,一个好表情,于是再也忍无可忍了。
他黑化了。
里维斯特做了安泽一到死都无法原谅他的事情:他把安泽一囚禁在他的一个别墅,并且弄死了安泽一外祖和两个舅舅全家,而在他的妹妹对安泽一通风报信的时候,在安泽一面前活活掐死她。
华尔夏未满14周岁的孩子无罪,所以唯一没有办法以罪名陷害的乔薇拉小姑娘被里维斯特抓住,带到安泽一身边。
“阿泽,我记得,这是你最宠爱着的小妹妹。”
“你放开她!”被束缚住的安泽一一向沉静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扭曲和恐惧。
“哥,哥哥。”乔薇拉漂亮的小脸蛋上同样满满的都是恐慌,和安泽一一模一样的眼睛瞳孔紧收着。
“阿泽的眼睛最漂亮了,你怎么有资格拥有和阿泽一样美丽的眼睛呢?”里维斯特知道自己已经疯了,从他第一眼见到安泽一时就已经疯了,从他第一次碰了安泽一时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他刺瞎了女孩的眼睛。
“里维斯特.耶文勒,我恨你!!!”
“我恨你!!!”
“啊啊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啊!”
“宝贝,”里维斯特吻了吻安泽一失声痛哭的脸颊:“你在我身边,我怎么舍得死呢?”
他终于肯看我了,他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我。被心爱的人用憎恨仇视的目光看着,里维斯特难过之余,心里面也升起了扭曲的快感。
就这样吧,既然我得不到你的爱,得不到你的在意,得不到你的心,那么我就毁了你所爱,所在乎的一切,毁了你最重要的存在。
阿泽,你是我的,只属于我的,看着被做到昏迷的安泽一,看着他紧闭的眼睛流出来的泪水,里维斯特低下头,舔吻了泪水,金色的眼睛里,疯狂中带着绝望的温柔。
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就是里维斯特弄死了安泽一的亲人并且把他囚禁的第三个月,安泽一在一次两个人单方面求索中昏迷。
这一次和往常被他折腾到昏不同,这一次,安泽一昏过去,整整两天没有醒来。
如果说开始的10个小时的昏迷让里维斯特漫不经心甚至以为自己能力问题暗自窃喜,那么后面安泽一几十个小时的昏迷,真的是吓到了他。
那一天,在帝都最好的医院工作的医生护士,都看到一个长相俊美的红发男子是怎么惊慌失措的冲进医院,看向双手怀抱着的黑发青年,目光是怎样的深情爱恋。
“奇怪了,”给安泽一做完全身检查的医生对等待很久的里维斯特开口:“您的爱人身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体内的淋巴细胞缓慢却不断减少,目前已经远远的低于常人,机体组织………………”
“医生,您可以简单说明白吗?”如此专业术语他这个当兵的兵痞子不懂。
“这么说吧,您知道hiv艾滋病吧?”
里维斯特点点头。
“您爱人的病症有点类似于艾滋病,只是艾滋病是感染的病毒不断杀死淋巴细胞破坏免疫力,而您的爱人是身体内淋巴细胞不断降低免疫力下降,这在病例史上是前所未有的。”
“如果不能够控制他的淋巴细胞停止下降增多,那么一个小小的感冒都可以剥夺他的生命。但是以目前世界的医疗水平来看………………”医生晃晃头,拍了一下里维斯特的肩膀:“请节哀。他想做什么,就陪着他去做吧,他的生命,怕是没有多少年了。”
里维斯特,直接愣住了。
安泽一身体不好,细细瘦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一年最少生病三四次,吃点东西哪里不对了就犯胃病,轻轻碰一下就一片青紫,身娇体弱得不行。
但是他一直觉得,他的阿泽身体这般娇气,除了自己,换个人都会受不了,这样多好,他恨不得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他的好,最好其他人没有一个打他的主意。
但是他没有想到过,他的身体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阿泽,我是多么想陪你一直到老。”握着安泽一的手,里维斯特喃喃的说。
不知情的人很是感动于他的痴情,但是在那些给安泽一身体做过检查的人却觉得他在装:你那么爱他还喜欢虐待他?那一身的性虐当我们眼瞎呀!
安泽一醒来的时候,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睡了好长时间的一个觉而已,醒来时的那一瞬间还在心里面纳闷里维斯特那个王八蛋居然没有折腾他起来,想想自己活得还真是可悲。
然后,他看到里维斯特憔悴无比的脸,以及那双熬得布满血丝的金色眼睛,而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说一句良心话,任是谁在自己生病的时候送自己去医院,为了照顾自己熬红了眼睛,看到自己醒来了会露出比谁都要欢喜的表情,这个时候,作为被照顾的病人都会心生感动的。
尤其,是安泽一这个特别容易心软,一向喜欢最大的善意去看待他人的人。
但是一切的前提是,这个照顾病人的家伙,不是对他强夺豪取杀了他外祖全家的王八蛋里维斯特.耶文勒。
对于这个混蛋,不管对方对他有多么好,不管对方有多么想和他好好生活,不管对方有多么努力喜欢他喜欢他,安泽一从来都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去看待猜忌,冷漠无视,厌烦憎恶。
装出这一副情圣模样给谁看,恶心谁呢?
安泽一面无表情看也不看他一眼,就仿佛坐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他最最厌恶的蟑螂。
甚至连蟑螂都不如。
里维斯特按了铃通知了让医生过来看一下之后,扭头看到安泽一闭着眼睛翻了身背对着他,一瞬间,他很难受。
他心里面真的很难受。
还有什么,比你将自己一颗心捧到心上人脚下,他却一脚踢开无视掉更让人难受的?
他爱得如此卑微绝望。
而现在,更让他难受的是,即使是这样,他也舍不得安泽一,他情愿安泽一继续踩着他的心,他情愿他们继续这样彼此折磨着对方,也不希望安泽一死。
忍不住,他伸出手伸进来被子里,轻柔的握住了安泽一的脚。
安泽一微微皱眉,挣了挣,没有挣扎开,就到底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开口:“放手。”
脚是安泽一的敏感处,这一点里维斯特是知道的,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向往常那样握着安泽一的脚一边往上摸一边耍流氓,而只是安安静静的握着安泽一的脚,一动不动。
这王八蛋转性了?安泽一想,闭上眼睛。
懒得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