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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行,我就是看不上!”兰香依然不松口。
“行了!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到他们家!”张老头气的火冒三丈,大声呵斥起女儿。
“我死都不会答应!”兰香气的大哭着跑了出去。
他们的傻儿子此时正坐在地上看蚂蚁搬家,任凭家人怎么吵闹就像没听见一样。
“老头子,这可怎么办呀?兰香这么反对,我们总不能真把她绑着嫁过去吧!”张老太婆有些为难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做娘的哪有不心疼的。
“兰香从小脾气倔,你再劝劝她吧,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张老头撂下一句话就下地干活去了。
兰香不是没有喜欢的人,女孩到了一定的年龄,也难免开始春心荡漾,她早就对同村老田家的儿子田亮芳心暗许了,她能感觉的到,天亮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年轻人的羞涩,让他们对彼此‘望而生畏’,只敢在心里默默的惦念着彼此。
兰香此时一个人躲在自家屋后的柴火堆里抽泣着,她不愿意就这么任命,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却从未走出过这片土地,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精彩。但是,她知道如果她愿意等,总有一天会等到自己想嫁的那个人。然而,他的爹娘不给她这样的机会,难道这就是她的命吗?她不想任命,又逃不开这现实的枷锁,除了哭、闹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她还能做什么!最后,也不得不听从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人生子,了此一生,罢了!
一开始,她想过要以死抗争,但是,死对于她是解脱了,可是,留下一个傻哥哥和年迈的父母,如何活下去呢!她不能这么狠心的对待生养自己的爹娘,她本是何等心地善良的姑娘!
日子选定了,结婚也就成了顺理成章。
新婚的新娘都是由新郎去家里带走的,丁河和小婷的婚事被安排在前后两天,哥哥丁河先把媳妇接回来,小婷再嫁过去。
今天一大早,丁河借了一辆自行车,换上一件干净衣服,就去接媳妇了。骑上自行车赶路就是快呀,不到正午丁河就把兰香给接回来了。兰香的娘给女儿买了一件新的粗花布褂子,穿在兰香身上真是好看。兰香本就生得漂亮,穿什么都是好看的,惹得村上看热闹的人,都羡慕不已。七嘴八舌的说着:“丁河娶了这样的媳妇,真是占了大便宜了!”有的说:“若不是有他这个哑巴妹妹,他这辈子也别想找到媳妇!”
大家都在夸新媳妇的好,兰香听到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她的心像死了一样,没有了知觉,感觉不到痛苦,也感受不到快乐。她的眼睛是红肿的,定是昨晚上哭了一夜吧,没有人能懂她此时的心情!
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天,兰香没有说一句话。从自行车上下来,走进丁河的家门,她不想说一句话,不想看见任何人,只想一个人呆呆的坐着,不吃也不喝。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看热闹的人都走光了。丁河迫不及待的拉着兰香回房间休息,兰香一把挣开了丁河的手,说道:“我们两家是换亲,你妹妹还没嫁过去呢,我们的婚还没结完,我还不算是你媳妇!”
丁河听完这一席话,有些目瞪口呆,可他似乎又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只好悻悻的作罢。
“那…你晚上睡哪里?”丁河强忍着怒气问道。
“我就坐在这里,坐到天亮!”兰香看都不看他一眼,绷着脸说道。
“好好,你坐着吧!”丁河早已恼羞成怒,媳妇今晚是抱不到了,这才刚过门,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向她发泄怨气。
第二天半晌,兰香的爹用牛车拉着他家的傻儿子来接亲了。傻儿子穿了一身新衣服,也难掩他的傻气,留着口水,还不停的嘿嘿傻笑,似乎他也明白是给自己娶媳妇来了!
丁老两口一大早就给女儿收拾好了,女儿小婷没有新衣服穿,只有一件洗的发白的粗蓝布棉麻褂,还算合身。看着小婷乖巧可人的脸,再看看牛车上的傻子女婿,丁老太太不由得抹起了眼泪,丁老头心里也难受,但看到老伴这样,赶紧给她使眼色,小声说道:“大喜的日子,哭不吉利,让别人看了笑话。”
小婷似乎明白了,自己将要做这个傻子的媳妇,也大哭起来,她哭得无声,眼泪却像泉水般汹涌。她扯着丁老太太的衣服,拼命的摇头,丁老头把脸背了过去,不忍心再看下去。此时,他的老泪也充满了眼眶,他只能强忍着。
“快走吧。”丁老头强行把女儿推上了车,傻子紧紧地抓住了小婷的手,嘿嘿的笑着。任凭小婷如何挣扎,都没有松开,小婷就这样嫁了过去,李媒婆在一旁看的笑开了花。
女人结了婚也就是婆家的人了,纵然有千百个不满意,如今也改变不了分毫。胳膊拧不过大腿,父母之命大于天,兰香没读过什么书,却明白这个道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嫁的这个男人再不堪,他现在也是自己的男人了,以后是要好好过日子的。
丁河笑嘻嘻的走过来坐在兰香身边,讨好般望着她,或许,他更想多看看自己的这个漂亮媳妇吧。长这么大的一个男人了,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说出去恐怕会被人笑话。不过,在这个时代,娶不上媳妇的男人又有几个能摸到女人的手呢!恐怕也只有在梦里了!
快要结婚的前几夜,丁河可是做了不少的春梦呢!梦到一个漂亮而妩媚的女人不停的用眼神勾引他,害的他浑身一阵酥软却怎么也近不了那个女人的身子,急的嗷嗷直叫,最后梦也醒了,枕边竟流了一大滩的口水。
“你要干么?”兰香没好气的说道。她怎会不知道这个丑陋男人的心思。
“我…我看看你,你真好看。嘿嘿…”丁河说着笑出声来。他在想,这一定就是自己梦里见到的那个女人吧!
兰香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