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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卫珠抬手随意撑住了旁边的一个柱子,敏儿跑到一半,眼见卫珠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当下便喘了一大口气。
她急忙小跑过去,扶起卫珠。
卫珠转头看向她,又是失神地转头看着前方。
敏儿小心翼翼地扶着卫珠,说道。
“皇后娘娘,您小心一点,奴婢扶着您去歇息。”
卫珠也不知道听没听得进去,似乎随口“嗯”了一声。
于是敏儿又重复了一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扶着您回主帐休息。”
卫珠这次算是听进去了,她轻轻点了点头,由着敏儿扶着她回去歇息。
两人慢悠悠地向着秦国主帐走去,敏儿掀开秦国主帐帘子,扶着卫珠走了进去。
卫珠双眼无神,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般,由着自己的贴身宫女扶着,靠坐在秦国主帐之内的床铺之上。
敏儿轻轻叹息了一口气,有些心疼地看着卫珠。
“皇后娘娘,奴婢伺候您歇息去吧。”
然后她去请一下军医过来,再这么由着皇后娘娘不吃不喝不睡下去,铁打的身子也是熬不住的。
她去请教一下军医,皇后娘娘现在这境况,又该怎么办才好。
卫珠呆愣愣地被敏儿扶着躺下,然后敏儿给她盖上了一层薄被。
“皇后娘娘,您先歇息一下,奴婢这就去请军医过来给您看看身体。”
卫珠还是没有应她。
敏儿叹息了一口气,倒退着走向秦国主帐的门口,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不远处,依稀传来她的声音。
“这位大哥,请问军医的营帐在哪个方向”
“这里拐过去,再走出个十几个营帐便到了。”
有声音应和道。
“谢谢这位大哥,这是一点心意,您拿去吃酒。”
敏儿喜道。
“客气,客气,嘿嘿嘿”
“”
卫珠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神泛着血丝,却是丝毫不见到半分睡意。
她双手随意搭在薄被子上,发了好一会儿呆,就连呼吸,也似乎在那一瞬间停了下来。
她就这么直愣愣地躺倒着,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一般。
这时,门外又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这场仗咱们输得这么惨,这卫国人可怎么样了”
一个声音沙哑的士兵问道。
立刻便有一个略微尖细一点的声音应和。
“还能怎么样,指不定怎么得意着呗。”
然后又出现了第三个士兵的交谈声音。
“就是说啊,现在那卫国皇帝,指不定怎么嘲笑我们呢。”
然后有人叹息了一口气。
“哎,可别说了,再说下去,给右相大人听到,我们又得领棍子了。”
他说完,接连响起几声叹气声音。
“哎。”
“哎,哎哎。”
“哎。”
“哎。”
“哎”
“”
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营帐顶端的卫珠似乎有所意动,她眨了眨眼睛,突然直愣愣地坐了起来。
卫珠突然走下了床,站了起来,依旧是双眼无神,就连自己脚上没有穿鞋子,也不知道,就这么朝着秦国主帐大门走去。
秦国主帐门口依旧是没有近卫军守着,卫珠就这么没有阻挡地走了出去,独自一个人穿梭在到处一片乱哄哄的秦国军营里面。
此战伤亡惨重,此时此刻秦国军营里到处都是伤员的惨叫,所有人要么忙着操练,要么忙着巡逻,要么忙着救治伤员,没有人注意到秦国的皇后就这么孤零零地光着脚从秦国主帐之内走了出来,走向了秦国营地门口。
亦或者,就算是有人看到了,也没有人愿意管她。
说到底,现在对他们而言,她只是一个害他们年轻的皇帝英年早逝的罪魁祸首而已,甚至她还是敌国公主的身份,是明面上这场秦卫两国战乱的导火线。
虽然有看得清形势的,猜到这只不过是卫国皇帝的一个借口而已。
但是,大多数的臣民百姓,还是没有那么聪明的,或者说,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不愿意听从别人的解释。
更甚至,这场大仗输了,他们需要一个发泄口,找个人来恨着而已,而卫珠,恰恰是最好的一个身份。
只怕若非卫珠身份特殊,现在还是秦国先帝的皇后,现在早就被人绑起来,大卸八块了。
卫珠就这么光着脚在泥土地上走着,飘着,就连脚上被碎石头扎地微微流血,她都未曾发现。
也不知道她双目失神地走了多久,就在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换了一个景象。
依旧是满地哀嚎惨叫,但是这里大多数已经换了一些个人。
这里的人瘦骨嶙峋,各个脸色苍白消瘦,服装大多身着广袖衣裳。
很显然,这是卫国的难民营,而并非秦国的军营。
这个地方,本就是卫国的地盘,秦文轩带兵打了过来,夺下了一些城池,而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卫国百姓,便在多城中间,自发形成了难民营。
秦国人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寻常百姓以窄口短褂为主,而卫国百姓则是相反,卫国自古以来以农业为生,卫国百姓,身着的也是比秦国人更长一些的广袖衣裳。
所以,这是一处难民营,这是卫国百姓的难民营。
卫珠呆愣愣地朝着难民营的中央走去,此刻她不禁头发散乱,身上沾染着血污,而且光着脚走出去那么久的脚底板,早已经流出了不少鲜血。
这一切装备,再配上卫珠呆愣愣的神情,混在这群难民里,并不比他们好上多少。
似乎,她也是这卫国难民的一圆。
自从战乱爆发后,多少人有家不能回,每一天来到这难民营的难民数不胜数,而卫珠现如今衣衫褴褛,头发散乱,就连脚上也没有穿上鞋子,这样子的装扮在这难民营里面一点也不奇怪,所以没有人觉得她这样子的举动奇形怪状。
更是没有人关心她的一举一动。
卫珠神色呆滞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走进难民营的深处。
越是到达难民营深处,躺在地上哀嚎惨叫的卫国难民越来越多,他们惨叫着,喘息着,却是无能为力。
卫珠朝着他们慢慢走近,就在一片哀嚎声音之中,传来难民营里哀嚎惨叫的那些人停了下来,开始闲话唠嗑着。
“哎哟,哎哟。”有个人身上满是伤口,不停地叫唤。
他旁边的另一个难民见他叫得凄惨,凑了近来。
“你怎么样了”
那个不停哀嚎惨叫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
“死,死不了。”
然后他旁边的另一个人应道。
“听说了吗,我们这一场仗,大胜秦国了。”
“那,那又,怎么,怎么样只不过是,是上位者的游戏,游戏而已,就为了一个大公主。死,死了这么多人。要我,要我说,还,还不如把,把那个女人杀了,呢。”
那个不停惨叫哀嚎的人说着。
“还害我,害我失了,了一条腿,若是,若是我看,到她,定,定要,亲手,杀,杀了她。”
那旁边的另一个难民虽然眉头紧皱,随着那个出声的人说话而露出一脸嫌弃赞同的表情,但是他还是开口说道。
“小心点,小心隔墙有耳,你难道另一条腿也不要了”
“要,要个,锤子。啊,呸,我,我就说,说实话。若是,是我见到,她,定要,要第一时间杀了,她。”
那个失去一条腿的男人说着。
“话不能在这么说,怎么说也是和亲公主。”
另一个人应道。
“什么,什么,和,和亲公主,就是,就是一个害人精,祸国,殃民的,的贱人,再,再说了,她平日里,享受,受,荣华富贵,为了,卫,卫国,她去牺牲,也,也是,应该的。”
那个难民一边抱着伤口,一边恶毒地骂道。
他说完,旁边的另一个人也应和着,“也是,依我看,也就是一个害人精,还什么和亲公主,若是没有她,我们今日能受这一种苦头吗”
他说完,旁边又有难民应着。
“对,对,对,要我们看到那个贱人,肯定第一时间杀了她。”
卫国难民营里顿时群情激奋起来。
“对,杀了她,杀了她,贱人,狐狸精。”
“对,杀了她,杀了她,贱人,狐狸精。杀了她。”
“对,杀了她,狐狸精。杀了狐狸精。”
“对,杀了她,贱人,狐狸精。”
“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
“”
数不尽的卫国难民喊着要杀了卫珠,骂她的祸国殃民的狐狸精,贱人,害得他们流离失所。
卫珠呆愣愣地转头,看着难民的方向,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因为她本就身体虚弱,便直挺挺地摔了下来。
索性最后关头,卫珠多年习武,习惯性的抬手撑住了,不然她只怕是伤的不轻。
但是就算是这个样子,卫珠依旧摔倒在了地上。
她的耳边,依旧是卫国难民铺天盖地的喊杀声。
“对,杀了她,杀了她,贱人,狐狸精。”
“对,杀了她,杀了她,贱人,狐狸精。杀了她。”
“对,杀了她,狐狸精。杀了狐狸精。”
“对,杀了她,贱人,狐狸精。”
“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
“”
半天过去,她倒在地上,没有爬起来,也没有人愿意去扶她。
这时,她的周围隐隐约约传来难民的交谈声。
“那个小姑娘好像摔得不轻。”
“别管她了,现在什么时候了,谁顾得上她,摔死算了。”
又有人说道。
然后依旧是只有周围的喊杀声,咒骂她的祸国殃民的害人精,说要杀了她报仇出气的,应有尽有。
卫珠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然后她慢慢翻过了身子,睁着眼睛看着天上。
蔚蓝色的天空,无边无际,今日的阳光明媚,却照不进她的心里。
卫珠脸色苍白,五官没有表情,直挺挺地躺着,睁着眼睛听着周围的人在咒骂她,说要杀了她。
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天上响起一声闷雷。
然后稀里哗啦带着冰雪的雨水就这么突然下了起来。
周围的难民停止了叫骂,一个个急忙找了个地方避雨,只有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下雨了,真讨厌。”
他说完,便有人应和道。
“是啊,下雨了,好讨厌,一会生病了,没药没吃的,又得死人了。”
其他人也连声应和着。
“说到底,还是卫珠那个贱人害得,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应和声音不断传来。
“是啊,狐狸精,害人害己,祸国殃民,听说还克死了自己的夫君,那个什么劳什子秦国皇帝。”
“要我说啊,就该杀了那个狐狸精。”
“杀了她,杀了她”
“”
卫珠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周围的咒骂声音又不停地传来,头上的雨水越下越大,朝着她的脸上砸去,被雨水冲刷着的泥地脏水朝着她的方向涌去,她也不在意,就这么木着神情,听着周围人不停地咒骂着她自己。
水珠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也不知道那是雨水,还是她的泪水,就这么顺着她的脸颊,砸落到了泥地上,溅出一朵朵乌黑色的花朵。
“杀了她,真是个贱人。”
“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要我看到了,肯定第一时间便把她杀了。”
“杀了她啊,杀了她”
“杀了”
“”
越下越大的雨水和雷声,依旧抵挡不住那铺天盖地,隐隐约约传来的咒骂声音。
天上突然又响起一声闷雷响声,劈开了天空,照亮了卫珠躺倒在地上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庞。
卫珠睁着眼睛,任凭雨水砸落到她的眼珠子,似乎毫无所觉。
然后她伴随着周围的咒骂声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长如蒲扇的睫毛在倾盆大雨之中微微颤抖着,同一时间颤抖着的,还有她苍白的嘴唇,毫无血色的十指指尖。
雨水还在不停地下着,周围的难民挤成了一堆,只有卫珠一个人,独自躺倒在树林中央的泥地上,任凭雨水越下越大,越下越大,砸到她的头上,身上,四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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