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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大典开始,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拉长的音调响彻在祭坛的周围,礼炮声随即响起,空气中飘起了硫磺的刺鼻气味,熏得人眼花缭乱,一阵鼻晕目炫。
这日天气依旧寒冷,然而这大秦祭天之地,从早晨便是未曾停歇的礼炮声,生生带走了几分寒气。
礼炮声还在不停地回响,竟然一直没有停歇,从祭坛大门一直响到了祭坛中央。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这是秦国皇帝祭天之地,巍峨雄壮的塔楼立于宫殿正中央,其下是百级登楼梯。塔楼上每一处,皆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画面,千只瑞兽,目光炯炯地望向远方,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要跳了出来,吼上那么一句。
塔楼阶梯之下有一条玉石砌成的石道,石道正中是祭祀官行走的地方,身后有一整排的小太监推着烤好的牛羊,上面插着燃烧的熏香,顺着风儿,有一丝黑气的香烟飘着,摇摇晃晃地飞向远处。长长的祭祀队伍之后,是并排走在一起的秦文轩和卫珠及文武百官。
秦文轩一身黑黄色的帝皇华服,身侧是同样一身黑黄色皇后华服的卫珠,他们俩脚步整齐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每走一步,两人身上绣着的龙纹凤纹,都在阳光下闪着隐隐约约的光芒,华光流转。
卫珠面无表情地按着事先说好的道路走去,耳畔一片闹哄哄的景象,礼炮声震天响起,刺鼻的硝烟味道刺激得她有些不适,鼻子也因此微微皱起,折出几道细细的可爱皱纹,衬着那被寒冷天气冻出来的微微粉红色皮肤,无端端显现出几丝秀丽可爱来。
卫珠穿着绣着繁复花纹的绣鞋的脚不徐不缓地踏在了长长的白玉制成的石道之上,昭示着主人平静无波的心情,似乎与周围这满是喜庆的场景有些格格不入。
就在卫珠一只脚踏上白玉制成的阶梯时,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那手握住了她,还轻轻地摩擦了几下。
这一瞬间,卫珠神色微微一变,眼帘微微颤动,过了一息,又重新掩盖上,迅速调整了回去。
她微微侧眼,睫毛微动,眼神流转之间瞟了身旁的人一眼。
男子一身黑黄色的华服,与她并排走在一起,一样满面严肃,嘴角微微抿起,眼帘自然而然地下垂,半掩盖住眼睛。
那人已经慢慢褪去少年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青年略显凌厉的线条,此时,这个大秦身份最尊贵的男人,脸上如礼官要求的一样面无表情,只是,卫珠却明显捕捉到他藏在嘴角的那一丝微微勾起的弧度,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猫儿。
手心微微有些发痒,是他在袖子底下偷偷地挠她。
臭流氓。
卫珠偷偷瞪了他一眼,换来他嘴角更加勾起的弧度。
不过被他这么一闹,卫珠心情有所好转。
这两日,她心里一直牵挂着边关的战事,就连这登后之喜,也感染不到她半分。
这一片土地上,两个国家最尊贵的男儿,一个是她的皇兄,一个是她的夫君,无论谁最终受伤,都是她不想看到的。
对,夫君,就算卫珠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已经渐渐走进了她的心田,悄悄地在她的心里扎根,发芽,也许最终还会长成苍天大树。
他骄傲任性,或许说,外表骄纵实则内心老谋深算,与她从敌国的立场,视对方为毕生仇人,到互相试探,再到彼此交付真心,一点一滴,慢慢走近了她的心田。
卫珠微微叹了口气。
心道。
这辈子,只怕,也就这样子了。
她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希望两国可以百年和平,百姓不用再因为战乱流离失所,但是,现如今,只怕亦成为奢求。
耳边是奏响的喜乐,但是,传达不进卫珠的心田。
亦,传达不进在场诸人的心田。
战事将起,新帝即位的祭天大典也是匆匆举办。
这位年轻的皇帝,拒绝了礼部要求大办的请求,要求一切从简,以战事为重,所有提议大办特办妄想拍马屁的官员,还被他言辞犀利地训斥了一顿。
显然,这是一个以民为重,以军为重的未来明君。
万民之幸也。
有史官半出于真心半出于拍马屁地便往那史记上挥洒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朝中各个眼力过人的大臣也赶紧在周围一阵称赞,一时之间,这位刚刚登基的皇帝,于京都之中的风评一夜变换,称赞声风靡于大街小巷之中。
百姓总是善忘的,只要是哪个王公大臣对他们好上一点,他们便能够把之前对方做的一切错事忘掉,当然,反之亦然。
“到了。”
秦文轩压低了声音,提醒了卫珠一句,打断了她的思路。
卫珠愣神之间,已经被他牵着手,转过身,接受百官朝拜。
她微微抬起头,与身旁的新帝并排站在高处,一眼望去,下面站立着密密麻麻却又井然有序的大臣。
左右相爷立于百官之前,带领他们于阶梯下三跪九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
“吾皇万岁……”
“……”
礼乐敲响,朝拜声回荡。
后世有史官记载。
秦轩帝元年,先帝崩,一礼官曰:新帝初登,乃举国之喜,应大办。帝曰:吾国正当动荡之秋,外有敌国,内有天灾,不可。礼官愧,曰:善。
。
登基大典结束后,秦文轩告诉卫珠,他还要和百官商量事情,卫珠点了点头,用行动表示明白,然后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她没有注意到,就在她转身之时,被百官簇拥在中间的男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目露担忧。
他望着她的背影匆匆离去,连一旁激动的大臣说了什么都没听清,眉毛微微蹙起,直至目光之中再也捕捉不到那一抹倩影。
“皇上,皇上?!”
那个大臣口沫横飞地说了半天,结果发现身边的另一个主角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了,只好出声提醒。
秦文轩回神,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出神了,他赶紧随便找了个借口应道。
“不好意思,朕有些乏了。”
“皇上要注意龙体啊。”
那大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毕竟一大早便要起来准备登基大典,最近边疆又有战事,这两年天气又是时好时坏,下面百姓日子过得不好,自然当皇上的也忙了些许。
当然,这句话也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拍马屁,毕竟,现在面前的少帝,早已经不是前几日满朝文武还对他长吁短叹的人儿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没事,爱卿继续说吧。”
秦文轩道。
于是那位大臣又开始口若悬河起来,空气中飘来几丝若有似无的硫磺味道,又被一阵风吹过,渐渐消散,顺便带走了两人的交谈声。
。
卫珠身后跟着一帮宫女太监,那些个太监宫女一个个低头行走,脚步匆匆,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向着皇后的寝宫走去。
她现在身份和往日里不同了,走到哪里自然身后都跟着一堆太监宫女伺候着,卫珠有时候感到有点心累。
排场是不少,但是,可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爬窗户溜出去宫外溜达了,可不知道街头的那家糕点铺子有没有出了什么新的糕点,街尾的那家肉干店她最爱吃的口味有没有存货。
不过,现在秦国正乱,卫珠也不敢随意溜达出宫,给秦文轩下绊子。
他现在忙得兵荒马乱的,作为皇后的她自然也不好给他添乱。
普一踏入皇后的寝宫,卫珠便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出去。
“本宫乏了,不用伺候。”
说着,她便踏入了自己的寝殿。
“诺。”
太监宫女们齐声应道,不敢跟随,只得留下几个人在门外守着,剩下的人该干嘛干嘛去了。
随着卫珠消失在了寝殿深处,一个打扫的小宫女大着胆子问道。
“芯儿姑姑,娘娘为何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芯儿微微撇过头,视线扫了一下跟随在身侧的小宫女,冷声警告道。
“不该问的别问。”
“诺。”
那小宫女吓了一跳,急忙应是。
芯儿又冷冷地说了一句。
“下去罢,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诺。”
小宫女小太监们应声退下,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芯儿望着卫珠关上的寝殿门,目光沉静如水,脸上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想些什么。
卫珠一个人进了卧房,缓步走到了梳妆台前。
她从颈下取出一把小钥匙,那钥匙做得分外小巧精致,只有女子的尾指大小,在宫灯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卫珠拉开了梳妆台上一个小盒子,里面摆放着各种华贵的首饰,有她从卫国带来的,也有秦国先代皇帝和秦文轩赏赐下来的。
她又按了按格子内部靠上侧的一个开关,小盒子里又跳出了一格,卫珠用钥匙开了暗格,拿出了放在里面的信件。
字迹端正,虽然没有世人追求的潇洒娟秀,却带着另一种端正之美。
这是皇兄几个月前给她寄过来的信。
如今,两国交战,只怕又是得好久才能有他的消息了。
卫珠想不通。
为何?
他为何无端挑起两国战事。
秦卫两国势均力敌,一旦战事被挑起,受苦的是万千百姓,卫珠已经可以想象战场处血流成河的场景。
这并非父皇所要看到的。
皇兄素来听父皇的话,怎会因为一己之私无端挑起战事?!
她看着手上的信笺,思绪不由自主拉到幼年的时候。
“哎,父皇,父皇,父皇。”
四五岁的小卫珠蹦蹦跳跳地想引起卫炀帝的注意。
卫炀帝思绪被打乱,转身自然看到了脚下的小东西。
他抱起小女儿。
“朕的小珠儿,怎么啦?”
“父皇,您在想什么?”
卫珠歪了歪头,问道。
卫炀帝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给她顺了顺头顶一丝翘起来的秀发,理顺了一下。
小姑娘漂亮的头发在宫灯的映衬下闪着淡淡的光芒。
“父皇在想江山社稷。”
“什么是江山社稷?”
卫珠抱着卫炀帝的脖颈,好奇地发问。
卫炀帝摸了摸她的头,这个半生戎马的男人,面对自小疼爱的女儿,总是没有半分不耐的。
“江山社稷,就是所有的老百姓,有口饭吃,都能安居乐业,再也没有战事。”
“噢,父皇,我懂了。”
卫珠点了点头,睁着一双黑咕噜的大眼睛,还眨了眨眼,带出一丝晶光。
年轻的卫炀帝摸了摸她的头,欣慰地夸她。
“朕的小珠儿,最聪明了。”
卫珠抱着父皇的脖子,蹭了过去。
“父皇,我长大了,也要帮你,让老百姓,都有口饭吃,安居乐业,没有战事。”
“哎,真乖。”
……
“皇后在想什么?”
秦文轩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卫珠条件反射性地把信笺往身后一藏,脸色不太自然。
“没有什么。”
秦文轩眼底微微一黯。
他在心底苦笑一声。
“不用藏了,就算看了,朕也不会怪你,血浓于水,人之常情。”
卫珠察觉到了什么。
“——你的武功?!”
秦文轩如今走路的声音,姿态,明显武功不差。
秦文轩点了点头。
“先前是迫不得已,形势所逼,才不得不隐瞒皇后,其实我幼年时病了那一场,并没有夺去我学武的根基。”
卫珠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并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例如“好端端的为什么病得那么严重,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懂。”
秦文轩拉住她的手。
“我亦懂你。”
他见卫珠听完,神色一阵恍惚,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道。
“若有朝一日,我与他战场对上,你会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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