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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
此言一出,司马昭踉跄一步,几乎摔倒在地。司马懿笑了起来,囔囔道:“臭小子果然还是年纪太小,涉世未深,不明此字之精髓所在。你可听好了。”
司马懿一凝色,司马昭见司马懿严肃起来,连忙也收拾好情绪,严肃起来,望向司马懿。
“当年西楚霸王项藉,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在后来他虽失去大势,可尚存精锐,并非不可与汉军一战。而当时刘邦一心要早日铲除项藉,可张良和韩信却看出楚军的能力,深知当初项藉可以背水一战,破釜沉舟,仅以两万人马击败了数十万的秦军。秦军也正因那一战后,一蹶不振,秦国也因此再无振兴之力,最终落得灭国的下场。所以,张良和韩信极力劝说刘邦,以拖字诀赢下与项藉最终的胜负。刘邦却也知道张良和韩信皆是人杰,故听信之。最终,韩信以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不断地消耗项藉以及其麾下精锐,将项藉拖入了绝境之中。待项藉到了垓下一战时,已然筋疲力尽,麾下人马也已到了极限,最终汉军才得以将其逼入乌江,后来也有了霸王自刎一说。”
司马懿顿了顿,猝然双眸猛地睁开,光芒骤射,震色而道:“而你要明白,拖字诀并非消极的对待战事,反之是让你以弱势减轻敌人对你的戒备,或是将战事拖入僵局之中,或是不断地削弱敌人的实力。而为之付出的一切,不过都是在等待或者营造出扭转局势,绝地一击的机会!!”
司马昭听罢神色连变,并随即低头沉思起来。司马懿眯了眯眼睛,也随即闭上了嘴巴,其中道理不必反复去说。司马懿也相信凭司马昭的才智迟早会明白其中精髓所在,当然未来的实践才是最重要的。
突兀,司马昭精神一震,灿然地笑了起来,神色中更不禁显露出几分激动亢奋之色,道:“我明白了。爹爹想要用拖字诀,拖住那周公瑾,使他无法顾忌孙伯符那边的战事。如此一来,只要我军能够成功地击败孙伯符,周公瑾必然阵脚大乱,气燥心急,如此的话,要对付周公瑾自然就简单多了。”
司马昭话音一落,司马懿神色中不由露出几分惊骇之色,然后也笑了起来,道:“好小子果然没有令为父失望。”
“只是该如何拖住那周公瑾恐怕也是个难题啊,爹爹。”司马昭面色一凝,问道。
“那就不妨多给些甜头那周公瑾。为父已经交代了孝直,让他暗中做好部署。好了,你能够有如此出色的表现,为父已经十分地欣慰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司马懿神秘地笑了笑,走到司马昭的身前,拍了拍司马昭的肩膀。司马昭听话,乖巧地点了点头,食多难嚼,今天他已经吸收了许多新的知识,这下也该回去好好领悟。
于是,司马昭毕恭毕敬地向司马懿鞠了一躬后,遂便转身离开。司马懿望着司马昭离开的背影,忽然间感觉他成长了许多。
“看来昭儿这些年一直都在做准备,否则也不会如此快地进入角色。这孩子虽然平日里有些吊儿郎当,但心里却如明镜似的,眼里比不少人都看得透切。最为难得地是这小子看来比我当年还会藏啊。”说着说着,司马懿不禁欣慰地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怀期待之色。
且把目光再次收回来,此时正于广汉两都的德阳城中。在德阳城郡衙之内,正见大堂上,司马懿一袭黑虎云纹袍,用一支银龙飞燕叉扎了一个发髻,此时神色沉凝,目光深邃。而在堂下,却见一少年郎,唇红齿白,面色清秀,话虽如此,他的眼神却是十分地凌厉,更给人一种如收鞘深藏的宝剑的感觉。此子赫然正是司马昭也。
“眼下的局势,与你我父子数月前所料的并无太大的出入。虽然孝直那里出了意外,但或许是天助我司马家,鬼使神差的那周公瑾还是如我意的深入了川中腹地,此时正于江阳苦战。为父已经吩咐了江阳的人马,务必死守江阳,必要时纵是城破也要拖住周公瑾。而当下那孙伯符已然杀入江州之中,也该是我司马军开始反击的时候了!!”司马懿沉色谓道,说罢,还露出一抹颇为满意的笑容。司马昭听罢,拱手一拜,遂是正色道:“爹爹,这数月来孩儿一直都在收集川中战报,分析着川中的战局,有一事孩儿认为时机也该到了。”
司马昭话音一落,司马懿双眸不由乍射出两道精光,说来自从那晚之后,司马昭如同蜕变了一般,一夜之间变得成熟勤奋起来。司马懿对此也十分欣慰,期间司马昭不但在昼夜不分地查阅兵略韬术以及各种战例,而且时常到他这里索要川军与霸王军的各地战报。一开始司马懿确也有不少的期待,希望司马昭能够从中察觉到有用的讯息,但时间长了,却见司马昭没什么动静,也渐渐不抱有什么期望了。当然他也不愿意给司马昭太大的压力,不过眼下看来,司马昭并没有让他失望。
“呵呵。不知昭儿你察觉到了什么,且说来给为父一听。”司马懿笑了起来,向司马昭问道。司马昭听话,一沉色,双眸晶亮,闪烁发光,凝声答道:“回禀爹爹,自从孙、周二人率兵杀入川中如今已将近有半年的时间,虽然据先前细作所得到的情报,加上这些日子霸王军从我军虏获的粮食来看,其军起码还能撑上数月的时间。但江州坚固难攻,加上我军又是重兵把守。一旦江州的战事拖延起来,粮食补给不及,孙伯符的那支霸王军定然会阵脚大乱。因此孩儿觉得孙伯符很有可能会从后方调拨粮食,若是我军能够截取其军粮队,对于孙伯符来说必然是致命的一击!!”
司马昭话音一落,司马懿顿是精神一震,眼神中更是流出几分亢奋之色,但很快司马懿却压住了激动的情绪,震色道:“昭儿所言虽妙,但若是我军截取粮队不成的话,那可就会打草惊蛇,到时再想去取涪陵,可就难也。而且我军也不知霸王军的粮队到时会走哪一条路。”
司马昭闻言,面色一凝,一副沉凝思考之状,思考了一阵后,抬头道:“还请爹爹再给孩儿一些时间,容孩儿再仔细推算几日。”
司马懿听罢,沉吟一阵后,点了点头,道:“好。那为父就再给几日时间你慢慢推算。若能一举成功,为父必记你一大功!!”
司马昭听罢,却无兴奋之色,反而一肃神色,向司马懿道:“爹爹,孩儿有一事相求。”
司马懿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如常,道:“昭儿有何事相求?”
司马昭双手作揖一拱,道:“孩儿毕竟还是年纪尚幼,很多地方还需学习,因此孩儿希望暂时只在爹爹身旁学习观摩,有些地方孩儿略提一些意见,就算侥幸得功,也希望爹爹不要宣扬。”
“哦?”司马懿一听,面色一沉,双眸一眯,望着司马昭。司马昭沉色,神容坦荡,与司马懿对视起来。少时,司马懿笑了起来,道:“你这狡猾的小子,还想藏拙。不过却也不是坏事。好吧,为父答应你便是了。”
司马昭闻言一喜,忙是拱手谢过。
两日后,司马昭忽然来到后堂求见司马懿。而司马懿刚从江州得到情报,得知孙策并无选择猛攻江州城,而是选择了扎营整顿,并且加紧在附近山林取材打造军器器械,看来是有意实打实地攻下江州城。对此,司马懿不由有些吃惊,如此看来,或许还真的被自己的儿子给料中了,毕竟孙伯符选择了要实打实地攻下江州城,自然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如此一来,其军恐免粮食难继,因此很有可能已经安排了后方人马调拨辎重赶来接应。
“昭儿这孩子可真是料事如神啊!!呵呵,不愧是我司马仲达的麟子!!”司马懿正是想着,忽然有护卫来报,说司马昭在后堂等候求见。司马懿一听,心里不由暗暗在想莫非司马昭已经推算出了霸王军粮队到底会走什么路线,想到这司马懿不由心头一惊,不过心头很快就踊跃起满满的喜悦之情,速往后堂来见司马昭。
须臾,司马昭眼见司马懿雷厉风行地从一角走了出来,立即震色,作揖一拱,毕恭毕敬地道:“孩儿拜见爹爹。”
“哎,昭儿不必多礼。嗯,你的神色有些不对,这是怎么了?”司马懿一甩手,沉色谓道,不过很快他脚步一停,并皱起了眉头,仔细地打量起司马昭。却看司马昭神色苍白,且有些憔悴,恐怕这两日下来,几乎都没有怎么歇息,一直都在推算。眼见此状,司马懿不由露出几分愠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