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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伯,什么事?”还是那个胆子大点的孩子走过来,另外几个孩子站在原地看着这边。
“你叫什么名字啊?”
王恒蹲下身子,和蔼地问。
“我叫王松林。”
“哦,伯伯也姓王,我们是一家子嘛。”
许嫣看出丈夫想拉近和这孩子的距离,便直接俯身从王琪的荷包里拿出一把松子糖,分给这几个孩子。
这些孩子都是附近贫苦人家的,在这寺院只是维持基本的吃住,很少见零嘴,拿着糖都很开心,也就不自主地围了过来。
明镜在一边说:“小孩子的话,不能信的,他们只是随口说说嘛。”
“法师,童言无忌啊。”许嫣在一边说道。
王彧本来挺嫌弃他娘烦的,这会看着他娘这一番动作下来,眼中若有所思。
王琪则是大大方方,将随身背着的小包也摘了下来,掏出更多的糖果分给这几个孩子。
王恒问:“讲讲,那个算术先生是怎么回事?”
那王松林偷偷瞄了明镜一眼,许嫣笑道:“法师,这一晃十多年不见,咱们这寺里变化也挺大,不如带着我们娘儿仨转转如何,有劳明镜大师了。”
明镜无奈,只能带着他们往前走。
“王松林,和伯伯讲讲。”
“伯伯是个大官吗?”
“是,伯伯是做官的,如果寺内因为这件事为难你们,伯伯会把你们送到城里的官学去,伯伯出钱,好不好?”
几个孩子看着这位伯伯由监院大师陪同,看着很了不起的样子,便拉着王恒的衣袖说:“伯伯,我们去那边说。”
原来这齐先生是个秀才,算学学的不错,家里很是清贫。便到这寺内的学堂教授算学挣点束脩。
“看着齐先生挺喜欢白文斌的,经常叫他去房里单独看书,我们本来都很羡慕呢。可是前些天白文斌回来就偷偷的哭,问他也不说话。我们私底下嘀咕一定是齐先生偷偷打他了。”
王松林讲到这里别的孩子也在一边点头:“对呀,对呀,齐先生还给白文斌雪花糖吃呢。”
“那白文斌现在何处?”
“他昨天说屁——股疼,方丈大师叫人送他回家去了。”
方丈大师!那不就是明空?
王恒点点头说:“那你们齐先生喝多了失足落水的事是谁这样说的?官府的差人吗?”
“是方丈大师今早派人送白文斌回家时候和我们说的,他说齐先生一身酒味一定是失足落水。还讲了许多饮酒的坏处。”
王恒问完情况,紧走几步追上妻儿,他直接对明镜说:“请带我去见明空法师吧。”
明镜有些犹豫,王恒眼神凌厉问:“怎么,有难处吗?还是明空大师不想见我,或者说不敢?”
王恒带兵多年,自有一种杀伐决断的气度,整个人的气场强大。明镜赶紧呵呵笑着说:“当然不是,侯爷这边请。”
明空竟然在当初元止的院子住着。此时正坐在竹林里烹茶。
看到王恒一行人走近,起身道“两位十多年未见。如今已经是子实满枝,果然都是有缘人,可喜可贺。”
许嫣仔细打量下,时光对明空还真不错,他同十多年前相比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稳重,不再是过去那个偏激的僧值了。
“明空大师,听说寺内办了学堂,大师还给读书的学生提供食宿衣物,真是一件善事。”王恒寒暄到。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明光寺地方大一些,多做一些事情也是应该。请坐,我刚泡了茶,自然是比不得贵人府上。不嫌鄙陋的话坐下一叙。”
“夫人你带孩子们去寺内走走吧,我有事同法师商议。”
许嫣一听这话,心里很不痛快,王恒摆明是有事,竟然要打发自己带孩子去转,要知道对她而言。你们这种神神秘秘却不告诉人家到底有什么事的最讨厌了,许嫣的一颗八卦心啊。
“我带着妹妹四处转转就是,父亲母亲遇到故人,自然要多叙叙。”
王彧主动站起来帮许嫣。
许嫣乐得合不拢嘴,王彧则趁人不备在拉着她低头在耳边道:“别不好意思,你现在满眼都是想知道的神情,真是太八婆了。”
许嫣面色一僵,儿子已经拉着女儿的手走出去了。明镜看了看情况几步追上去道:“我带两位转转好了。”
明镜是个滑头,他看出王恒似乎有点古怪,首先躲了出去。
现在竹林里只剩下王恒夫妻,明空也懒得再装下去,直接说道:“两位来者不善啊,到底是所为何事?”
“我听说寺内学堂死了一个算术先生。”
“不错,尸体被捞起时一身酒味,想必是喝多了失足。”
“可是学生们说此人早发誓不再饮酒。”
“发誓若是有用,这世间一切事情就都简单咯。”
明空脸上似笑非笑:“侯爷现在的神情和当初那位皇后娘娘是一模一样。只可惜,本寺内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劳侯爷费心了。”
“那个叫白文斌的学生人在何处?”
“他病了,小僧已经派人将他送回家了。”
“齐先生之事,可报了官府?”
“自然是报了,官差恐怕还在山里搜寻有无疑点呢。”明空笑道:“侯爷这疑心未免太重了些。”
不管明空如何冷嘲热讽,王恒还是见到了负责此事的官差。
那人是个愁眉苦脸的中年人,唤作齐捕头。
“捕头也姓齐?”王恒看了一眼躺在一间空房内的尸体问道。
“是,小的姓齐,和这齐放是没出五服的兄弟,家也在这附近。唉,齐放贪杯,我早警告过他,没想到还是……“齐捕头连连叹气。
“尸体检查有何结果?”
“小的已经看过,没有伤痕,捞上来时身上酒气大的很,这放了一上午,已经没什么味道了。”
王恒解开死者衣服仔细检查,死者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身体强壮,身上的确没有什么伤痕,王恒忽然捏开死者的嘴巴,凑上前闻了闻。齐捕头看着也差点作呕,他想不到这京城来的侯爷竟然这样胆大心细。
“奇怪,怎么嘴巴里没有什么酒味?齐捕头可饮酒?”
“偶尔也会喝上一杯。”
“咱们都会饮酒,应该知道这宿醉后嘴中的味道,死者口中全然没有那种气味。”王恒想了想说:“给我找个长一些的钢针来,越长越好。没有钢针,细长的铁东西就行。”
小沙弥领命而去过了一会拿来一个细长的锥子问:“大人,这个可以吗?”
明空一直站在院子里冷眼旁观这一切。
王恒拿过锥子,照着死者的胃部狠狠扎下去。
齐捕头吓了一跳大叫道:“大人,不可!”
已经晚了,王恒拔出钢针,看向捕头说:“既然是喝完酒失足落水,怎地这胃中也没有酒?”
齐捕头一愣:“那也许是都散布到浑身血脉中了?”
“你自己都无法肯定吧?”王恒转向站在一边的明空,微笑道:“明空大师,这齐先生是在哪里喝的酒呢?寺内是不会有酒的。”
“一个酒鬼,那自然是在寺外饮的。”明空双手合十:“他已脱离苦海,侯爷何必非要让他不得安息。”
“那好,我要见见白文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