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并蒂芙蓉 布贵人</br>
第四十二章
天上的月亮又圆了,亮亮的,在黑黑的夜里,给人带来了光明与希望。 ..这月色朦朦胧胧的罩了层银光色的轻纱,高高挂着,让谁都喜欢它,就是只能看的到,摸不到,也得不到。只是让人产生了许多遐想。这佩心对于孔顺文来说就跟月亮一样!没什么。你们不是还没拜堂嘛!孔顺文仰起头,把头从左边移到右边,各个角度打量着月亮。透过夜光杯看着天上的月亮,似醉非醉,似梦非梦地说,“月神,月神,你就是个骗子。我年年为你的生日供奉着你,什么事都没让你干,只让你帮我牵根红线。你看,你看看,你现在牵给了别人。你对得起我吗?你说,你说话呀!你哑巴了!来,喝!你真不够意思!”孔顺文一向酒量很好,从来都没醉过。离他不远处有十几个贵州茅台的空酒瓶,都歪歪斜斜地坚的坚,卧的卧。
“孔忠,我哥这是怎么了?”娉裙担心地看着孔顺文,大哥的脾气是知道的,他喝酒的时候不能靠近,不然六亲不认,都会被他海打一顿,连娘都是一样。这娘除了在佛堂,还是在佛堂。其他什么事情也不愿多管,家里的事情大大小小全是大哥一个人支撑着,他很辛苦,又要管边布国内的商铺,又要管家里的大大小小事务,现在感情也不顺。这佩心姐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
“三小姐。公子爷他,他只是伤心。”孔忠说,“这皇上刚下了圣旨,把容佩心指给了洛子豪,他们会在甜纯公主下嫁洛家的同一天完婚。”
娉裙远远地看着,心下同情起哥哥来,这,这“这倒应该够伤心的。这些年,除了佩心的事情能够让他情绪不稳,心起波涛,其他任何事在他那里都是小事一桩。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她们也是没有缘份。不过既然人家已经下了圣旨了。大哥,你这又是何必呢!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总不是你的。既然圣旨都下了,那就是人家的了。既然是人家的啦!你还在这里牵肠挂肚的,不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娉裙摇摇头,对孔忠吩咐道,“孔忠,你不用管他,就让他喝,喝个痛快。保护他的安全,就好。等他真的醉了,让人把他送回房间。这件事也不用告诉我娘。”现在这个时候这孔夫人早就睡下了,把她吵醒也是于事无补,只是让她在佛堂多跪几个小时罢了。这孔顺文的娘喜欢在佛堂里打发她的日子,天天就知道念经,家里的事情也不愿意管,她喜欢佛堂的清静与宁和。她这样,只是认为家里儿子打理的很好,不需要自己操心,她又不喜欢和官家太太们应酬打牌,也不喜欢逛街购物。打发时间的也就只有念佛颂经。只有在佛堂里,她才觉得安心,她在佛堂里念经一天,她的儿女就会平安无事。
……
巍峨高耸的皇宫大殿,精致漂亮的皇家摆件,富丽堂皇的皇家内殿。高贵优雅的皇家妃子,端坐在殿内,两旁太监,宫女凌立,面前的戏子是京城有名的角,年轻,青涩,但显得成熟,她正摆着身段,整装在做着手势,正唱着,“圆月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明月千里寄相思,今朝人月两团圆。”
正中的妃子轻轻的摆手,做个暂停的姿势,身旁的宫女跟同声反译似的,“停,停停停。”名角不知道那得罪了娘娘,慌忙的跪到地上,“皇贵妃娘娘请恕罪,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德妃歪坐在暖榻上,也不起身,缓缓地说出一句来,“不要慌,本宫只是觉得这出你们自己新编的曲子,挺好的。看你唱了两个时辰了,想让你休息,休息。就定你们戏班了,就这出戏,就你来演。下去领赏吧!”
这戏子还未退下,这小太监进来就禀告了,“娘娘,娘娘,甜纯公主来请安了。”
“你这小风子,真是个小风子。这甜纯来请安还要禀告嘛!让她直接进来就可以了。”德妃笑着怪道,又转头问宣妃,“宣妹妹,这个戏班不错,你也挑几出戏,等到甜纯出阁那天,我们在宫里也好好热闹热闹。怎么你也算是甜纯与子康的媒人,又是她们的师傅。到时,让你当个送嫁娘娘。”德妃知道宣妃喜欢热闹,这甜纯虽是自己收养着,但出力的大多是她。她自己没有孩子,就把甜纯当她自己的孩子。宣妃又是康熙的表妹,蒙古人,生性爽朗,比德妃小一岁,但按照位份在德妃之下,这德妃是皇贵妃,这宣妃只是妃,加上这宣妃除了练武,也没什么爱好,从面相上看跟德妃倒不相上下。显得温和,但脾气比较直,比较急。今天这身灰加紫为底色的旗装,倒显得她多了几分黑。
“还是你了解我。这倒是我的心愿呀!只是不舍这个甜纯。本来天天由她解解闷,打发打发时间,现在她要出嫁了。我这不心里酸酸的。”宣妃伤感起来,德妃温柔地劝道,”好了,好了。都是一个娘娘了,一宫之主,还多愁善感像个少女。这她是嫁到洛府,又不是嫁到蒙古,这嫁到蒙古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回来一趟,这洛府就在京城,你随时想见她,给她捎个话,让她随时来看你。甜纯出嫁,你都成这样了。那荣妃,布贵人她们不都只有一个女儿,还不都嫁到蒙古去了。也没看到她们像你似得,天天愁得个跟明天见不到一样。”说完德妃笑起来,这宣妃这点最可爱,时不时来点让她觉得好玩与好笑的地方。
“姐姐,说得也是。”这宣妃把话题拉开说,”这宫里除了姐姐,这襄嫔也是最爱看戏的。她这月子也出了,本来就自觉着自己挺了不起,仗着年轻貌美在皇上表哥面前摆弄,现在生了个小阿哥,更不可一世了。连请安之前是隔三差五,现在都省了。我每天来给你请安,都没看到她的人影。不是称不舒服,就是称没起床。姐姐,你做为后宫之主也不好好管管。她会爬到你的头上来的。你不要忘记了当年的微贵人,她可比她更嚣张。”这襄嫔实不不敢让自己忘记,说话尖酸刻薄,对后宫所有的妃嫔一得宠后就换了嘴脸。一点礼貌都没有。平时的妆又化得浓浓与宫里共他的嫔妃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想不记住她也难。
“你真是老了,这好好的。怎么又扯到襄嫔身上去了。这年轻貌美的妃子谁不喜欢,我是皇上我也喜欢。这我们都老了,风月之事也淡了。也要给年轻的嫔妃们一些机会。必竟我们陪着皇上的时间比她们多,我们与皇上经历的往事那一件不比她们来的深刻。这皇上又是有情有义之人,你又是她的表妹,这关系比大家都近一层。你又何必太计较呢!想开点,有空没事的时候,多来永和宫走走,本宫也好有个伴,日子就不会过得那么无聊。”德妃向来豁达,也比较看得开。
说话间这甜纯已经走来,向德妃和宣妃请了安,“宣额娘又在额娘面前告襄嫔的状了,这襄嫔是可恶,刚才从御花园过,看到她因为一朵并蒂芙蓉欺负布贵人,把布贵人推倒在地,罚她跪两个时辰。现在秋凉时节,这布贵人年纪也不轻了,但也是伺候皇阿玛的老人了。我看不惯,上去说了几句,她罚她跪四个时辰,额娘,你给评评理。这太皇太后,皇太后走了,这后宫是您在主持。这布贵人也时常照顾我的,额娘你去帮帮她,好不好,好不她。”甜纯晃摆着德妃,把她都晃晕了,一再的撒娇请求,“你说了,这襄嫔怎么说。”
“她说!”甜纯装着襄嫔的语气说,“公主,这布贵人对本宫出言顶撞,对本宫不逊。这十九阿哥才满月,她就盼不得好。她自己只生了个公主,还嫁去了蒙古,生不出阿哥来。想生也不能生呀!见皇上都几年见不上一面噢!她现在这个年龄也不轻了,就算皇上天天宠幸她,她也生不了来。”越说越气,甜纯生气地说,“她还嘲笑布贵人。把我气得个半死,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学着平心静气,但现在一提又生气了,生大发的气了。”这甜纯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她的表情怪怪的,原来是碰到了襄嫔。宣妃递给甜纯一杯果汁说,“甜纯,来,别生气。先喝个苹果汁。”
“素月,你看看,你看看。你还不出面,我们这后宫的姐妹们都不用活了。你不出面,帮布贵人,主持公道。我反正以后不跟你说话了。”这宣妃差不多六十岁了,看上去也不到五十岁的样子,平时跟素月关系挺好,又有素月护着,平时总是爱打抱个不平。时常还撒点小孩子的脾气,如皇上说的,保持本性挺好,不然后宫个个都一样,他还活不活。
这甜纯从小懂事,乖巧,不擅撒谎。这襄嫔在后宫的事情,素月也有所听闻,看着气呼呼地宣妃安慰道,“好了,好了。都一把年纪了,生性还跟个小孩子似得。本宫坐的累了,想出去走走。跟本宫去看看。”
…………
德妃年龄虽已年近六十,但身体还算硬朗,面容也不显老,但必竟是有了一定的年纪,到御花园有一定的距离,这康熙为了能让她减少到御花园的距离,特地为她建了一条近路,从永和宫隔壁的宫门穿过去,住在隔壁宫的妃嫔大多是羡慕。走在这条路上,平铺大道,两旁种上了德妃喜欢的各色花草,尤以并蒂芙蓉为多,这并蒂芙蓉特别难种,又稀有,还好姚依琳有这本事,德妃回想起种种前景往事,这康熙待自己也不错,只是这段时间四阿哥过宫的时间少了,这八阿哥又想成为太子的心更加明显了。还加了大动作。一想起,当年的良妃,心里就不痛快。穿过百蝶亭就看到了。
“参见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参见宣妃娘娘万福,公主金安。”见到素月和宣颜的到来,齐刷刷的跪了一地,这布贵人就跪在地上请安,“请恕臣妾无礼,请皇贵妃,宣妃见谅。”这襄嫔看看这布贵人,也行了个礼,“两位姐姐万福。”再看看甜纯在那里跟她扮各种鬼脸,轻蔑一笑,“本宫倒是小看公主了,还以为这皇家的公主金枝玉叶,大方从容,想不到公主还真有本事,这出嫁前还学会了告状。”
“本公主倒以为这皇家的嫔娘娘怎么也是六嫔之位,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嫔还没成妃之前倒摆起了皇后娘娘的谱。”甜纯反唇相讥。
这素月也不理会她们斗嘴,也不叫她起来,她倒自己起来了,“襄嫔,这布贵人犯了什么错。这么严重,要跪在地上四个时辰。”这六宫中的事,事无具细都要一,一向素月禀告,每天向素月请安的时候,必须告诉素月。如果不然,就是犯了以下犯上,擅权乱来之罪。这襄嫔还未开口就被布贵人抢了先开口,“回娘娘,这位襄嫔说臣妾得罪了她,臣妾只是和宫女来摘花,准备回去泡个酒。她硬说那朵并蒂芙蓉是她和皇上。我采了那朵并蒂芙蓉就是把她和皇上都给采了。您看看,这御花园里,到处都是并蒂芙蓉。她是存心跟我过不去。皇上,皇上又不是她一个人的皇上。皇上都没说过和她是并蒂芙蓉,我只说了这并蒂芙蓉是皇上特意为娘娘种的,她有本事,就让皇上也为她种点别的。我这一说,她就不开心了。耍起了小性子,摆起了大架子。还告诉我,皇上马上要封她当四妃了,这四妃,荣妃,惠妃,宣妃确实还差一个妃。我又说了她一句,就算她当贵妃也没用,娘娘您还是皇贵妃呢!要不是皇上怕让您当了皇后,像前面几位皇后一样,不是没当几天就死了,皇上早就封您为皇后了。她还不服气,说您年老色衰,皇上只是念旧情罢了,心里爱的的,真正喜欢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这些话我都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的。在场的所有宫女太监可以做主。”布贵人仍硬气地跪在地上,不服气,这素月待人向来有理说理,没理评理。这并蒂芙蓉出自素月的娘家,又是素月亲自栽种,让宫中的妃嫔采摘,莫负好花时光又是德妃下的懿旨。
听到这些出人意料的话,素月看向襄嫔。襄嫔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地趴在地上害怕地求情,“娘娘,娘娘。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在气头上说的一些气话,您大人有大度,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生臣妾的气。这皇上对您是真爱,这皇上也有对臣妾说过的。臣妾说那些话真的只是一时糊涂,还望娘娘饶了臣妾这一回,娘娘,年轻气盛的臣妾有错。希望您看在皇上的面上,十九阿哥的面上。饶了臣妾这一回。”
看着襄嫔跪在地上,这在仔细看她的样子,这容貌确实是后宫的姣姣者,仔细看,还有几分像自己年轻时的模样,特别是眼睛极像,又自己年轻的时候又多了几分妩媚,加上浓妆,与服饰,首饰的搭配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这服饰,淡绿,粉红,淡紫,各色均为装饰,上面的并蒂芙蓉绣的确实也美。这衣服听说是皇上让内务府在薄纱上绣出来的,本来是送给自己的,结果被这襄嫔要了去。这事皇上告诉自己的时候自己倒是有几分生气,但这颜色太过艳丽又时自己年轻时喜欢的模样,让这襄嫔穿就让她穿了,一件衣服,自己还是有这肚量的。佩心淡定从容地说,“襄嫔,你刚出月子,十九阿哥需要照顾。你回自己宫里去吧!没事不要再来这里。这里的并蒂芙蓉是本宫下的懿旨,让布贵人来采的。你太久没来向本宫请安。本宫不怪你不知道这个事情。”
“娘娘,这。这,皇上送了臣妾这件并蒂芙蓉花的衣衫,臣妾觉得皇上喜欢这花,但并不是因为娘娘才喜欢。如果是因为娘娘才喜欢,皇上就不会送给臣妾了。您也知道臣妾刚出月子,您让臣妾没事不要来这里,这里离臣妾的住所最宾,臣妾不来这里能去哪里,再说皇上要臣妾陪的时候,臣妾来不来。难道说是娘娘您不让臣妾来吗?真是笑话,娘娘,您别忘记了,您只是皇贵妃,您不是皇后。这太子虽然被废了,但下一任太子会是八阿哥,不可能是您那个只喜欢养花养鸟种地的四阿哥。”这襄嫔看着这素月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得意洋洋的转身破口向布贵人大骂起来,“你这个贱人,刚才说的话你忘记了。现在在德妃娘娘面前又是一套。真是个老狐狸。以为能拿我怎么办?哼!”襄嫔甩手就是给了她一个巴掌,“这花开得好好的,你破坏它。你还有理了。”
布贵人委屈的满脸是泪,直接站起来寻死觅活地,“不活了,不活了。”要不是宣妃拉着她,她早就撞死了。
“襄嫔,你也太放肆了。来人,襄嫔擅议朝政,目无尊长,顶撞本宫,失皇家礼仪,失皇家风范。罚襄嫔去辛者库浣衣局一个月,告诉浣衣局的嬷嬷,好好照顾她。把十九阿哥带到永和宫,由本宫来照顾,等到襄嫔认错了,悔改了。再来领走。”素月看到这襄嫔实在是来气,打了布贵人不说,明明自己无理,还以为有理,今天不教训她一下,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这以后,自己还能往那里站。说自己还罢,说自己的儿子。
“娘娘,您忘记了。这当年惠妃去了趟辛者库,可带回来了一个让你头痛的良妃,还生了八阿哥,今天你把我放进去。你不怕我将来带几个良妃出来吗?你嫉妒我跟皇上的恩爱,就用你的权力来压我,罚我。你这样不就是一个妒妇。你不失皇家礼仪吗?你不能不告诉皇上就处罚我,皇上说过,不处罚我,我可以在宫里随意走动,可以不向你请安。这些都是皇上特许的,你没权力处罚我。”襄嫔见素月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更加的来气,仗着皇上对自己的宠爱,又大声地骂起来,“你不能动我,你不能动我。我肚子可又有了皇上的孩子。”
素月一听,心下来气,但做为母仪之范的人,又忍下这口气,这家伙真是,这月子刚出不到三个月,又怀上了。这速度比做火箭还快,“来了,宣容御医过来替她瞧瞧。”这容御医在宫里当值,听到传就过来了,认认真真的替她把了把脉,对素月行礼说,“娘娘,这襄嫔是有喜了。不过,这胎不稳,气有点弱。不宜动气。要静养。最好卧床为好。这生了十九阿哥的原气还未完全复原,这一胎又要吸取母体的营养,这襄嫔娘娘要多进补。”听了容御医的话,襄嫔看看宣妃,看看布贵人说,“这里是臣妾的寝宫,德妃娘娘,臣妾困了。要休息了。这里人太多,麻烦您让她们各自回宫罢!别在这里妨碍臣妾休息,这您要罚臣妾,臣妾也不方便受罚。臣妾算算!”襄嫔拔弄起手指来,“一个月,两个月,三个……”娘娘,恐怕要等到十个月后了。看到她得意的样子,宣妃甩袖而走,甜纯面笑皮不笑地说,“襄嫔娘娘,先不要得意噢!您可要好好养胎,不要一个不小心,摔倒呀!难产呀!这可说不定噢!这赫舍里前皇后娘娘可就是难道死得噢!”甜纯说完,向德妃行了个礼,“额娘,我回去了。”
德妃看看这襄嫔生气又不好说甜纯的样子,说,“既然这襄嫔养胎不需要大家打扰,传令下去,襄嫔养胎期间,没本宫的懿旨,谁都不准打扰。就算是皇上来了,也把本宫的话传给皇上听,皇上有任何意见,让皇上来找本宫。”扔下这话,素月就带着众妃嫔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深深的在襄嫔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就想把她吃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