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探监</br>
祝以傲无言以对,他到现在,才知道,何重幽软弱的背后,遭受了多大的打击。 ..他疑惑道,“何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何三寨主的手上闪烁着光芒,“别听这小子,我杀了他。”祝以傲赶紧奔过去,拦住了他,他现在无比怀疑,重幽是不是他的孩子。
祝以傲道,“我不需要别人来让,你明白么?”这么变相施舍来的辉煌,让人感到耻辱。何三寨主连连陪着不是,何重幽却讽刺道,“若是不让你,你还有勇气这般狂傲。”祝以傲这才发现,先前的战斗,他会的东西,重幽都会了。一个刚刚踏入玄阶的人,就能够跟他拼个旗鼓相当,足以说明问题。
何三寨主又待冲过去,却被祝以傲拦住,祝以傲问道,“所以,你对我妹妹那般冷淡?”何重幽冷笑,“我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怎么高攀得起你祝家大小姐。”原本活泼的祝以雯,突然之间性子就冷下来了,待在另外的山峰之上,远离了这个伤心地。
祝以傲道,“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以后自重。”所谓的自重,就是彻底断了念想,虽同处一山,就得装作不见。何三寨主道,“不妥,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他。或者将他二人全杀了,才能以绝后患。”祝以傲心底一凉,究竟怎么回事儿,一个父亲要杀自己的亲生儿子。
“何叔,你又何必如此,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也是我们的兄弟。”何三寨主有自己的考量,徐雨娇太可怕。他现在甚至认为,这个女人谁也不喜欢,只是想搅乱了奇峰寨,好趁机逃跑。“死罪难免,活罪难逃,来人,将他关进牢里,等你大婚之后,就发配到远处,去建立聚点。”
瓜田李下,要忍受住情爱,根本不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拆散他们,分隔两地。祝以傲点头,的确,这样,他自己才会放心。何三寨主的眼里,徐雨娇是极度危险的人物,根本不能留,“二寨主,这个女人太危险,你只能将她当成金丝雀,千万不要动真情。”
可是他已经动了真情了,祝以傲只得警告,“何叔,你不要动她。”“是的,她若成了你的夫人,我只会尊重她。”何叔沉着脸离开,这才离开三四日光景,奇峰寨就乱得不行。这一众小辈,还真是让人不放心。
何三寨主离开之后,祝以傲竟觉得有些茫然,这些年的辉煌,就真的只是重幽故意想让么?奇峰寨的乱,在何三寨主回归之后,就彻底平息下来。人们不禁感概,二寨主还是缺乏能力,需要三寨主这样的宿老撑腰。
从山下请人的队伍,陆陆续续回来了,又有一些苦脸,跟土谷部落族长一样,来到了这间院子里。长老现在倒是放开了,遇到熟人,热情的寒暄。
夕遥透过窗户,观看这些人,从一些人的面孔中推断,有些人恐怕来着不善。三个人仍旧在秘议,他提出自己的疑问,“首先,我们要救徐雨娇,她的情郎,我们救不救?”徐雨晴不知如何回答,这要是带个情郎回去,还不得被父亲扒皮抽筋。
福叔想了想,“要救,这何重幽乃是护卫统领,咱们救出他之后,也方便逃下山。”夕遥点头,有内应帮忙,无论进退,都会变得很方便。“那第二个问题,救走之后,他们去哪里。要知道,奇峰寨肯定会拼命追杀,祝以傲绝对容忍不了,戴绿帽子。”
徐雨晴觉得很为难,“现在大姐找到了心上人,倒是不好去雷城。”徐雨娇去雷城,乃是去成亲。现在有了情郎,就没了这个心思,还真是有些困难。夕遥也觉得遗憾,若是徐雨娇没有情郎,就可以去将章华换回来。可他也不能拿别人的幸福,去成全自己的事情。
雷叔倒是有些害怕,若是这次,不能遂徐雨娇的所愿,也不知道她会转变成什么样子。“夕遥,你的轻功最好,晚上的时候,你去打探一下。”夕遥愣了一下,“我实力低微,福叔,你是太看得起我了。”福叔笑道,“这些晚上,你可没有闲着,都没有被人发现,这件事儿非你莫属。”
徐雨晴点头,“就是,你这一次不许保留,去雷城的时候,我也尽心帮你,还有,你别忘了,你这条命就是我救的。”好吧,救命之恩,必须要偿还。现在,就准备做一个夜行侠。“我先去打听一下消息,你好好休息,晚上的时候,好行动。”
分工明确,在晚膳的时候,徐雨晴过来唤他。院子里刚上山的人,对白天发生的事情议论纷纷。徐雨晴道,“打听清楚了,今天大姐和那个男人打算私奔,却被三寨主堵了回来。”福叔皱着眉头,“何三寨主回来了?”这个三寨主可是不好对付,若是没有他,恐怕大小姐早就逃之夭夭了。
夕遥问道,“那他们现在被关在哪里?”这是该操心的,首先便要劫狱,自己也被关进牢房过。还好,有朋友过来照应,才能躲过一劫。福叔道,这山寨里议论纷纷,你只需稍微打听一下,就能够知道。夕遥点头,也是这样,先前找到徐雨娇,就是从别人的口中探听到。
“小心一些。”夕遥给了徐雨晴一个放心的眼神,翻身从后院的围墙里窜了下去。这年头,当起小偷来,还真是如鱼得水。这院子里的闲言碎语,局限于上山的那一幕,而寨子里的传言,却包括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夕遥躲在树丛里,张大耳朵聆听那些细微的声音。
虽然是在大堂里发生的事情,但还是有了一些眉目。听说了没有,何统领被关进了地牢,未来的二夫人,被关在了二寨主的府里,今夜怕是凶多吉少了。何统领和二夫人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嘘,你没听过么,二夫人莫名其妙的从何统领院子里出来,据说是二寨主横刀夺爱。
原来是这样,二寨主以身份压迫,才抢了现在的二夫人。这算什么,三寨主为了讨好二寨主,就连亲身儿子都不顾了,你不知道,何统领被抬出来的时候,一直狂吐血。他们这岂不是棒打鸳鸯,要是二夫人想不开,二寨主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谁知道呢,不过二夫人倒是不哭不闹,平静的很,没有要殉情的样子。你又知道什么,越是平静,越是凶险。暴风雨突然就来了,谁能猜的准,我猜呀,咱们这位二夫人,一定会想不开。遇到了这么样的事情,要是我,也是活不下去的。
夕遥松了一口气,徐雨娇确实不像是要轻生的女子,她应该很坚强才是。这边还在继续议论,以雯小姐呢,她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何统领死。女人啊,心眼最小,当初何统领拒绝了她,一怒之下,就跑到别的山头,清修去了。估计恨何统领都来不及,怎么会回来救他。
那何统领真的惨了,听牢房的人说,他被铁索锁着,为了防止他逃跑,还用金针封住窍穴。啊,好可怕,何统领是何三寨主的儿子,谁敢这么对他。你就孤陋寡闻了,就是何三寨主亲自刺的他。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三寨主发了什么疯,这样对自己的儿子。
这还不清楚,不是亲生的呗,你们没有发现,何统领这些年,活的那叫一个低调。这要是我有一个当寨主的爹,那不是过好日子。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肯定是捡的,又或者是仇人的儿子,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狠心。在众人唏嘘的议论声中,夕遥往地牢而去。
地牢在半山腰上,夕遥小心避过守卫,在灯火明灭之间,展动身形,他能够根据光暗细微的交替,来隐藏自己的身体。地牢门前,有两个人把守,门口很小,要想进去,实在有些困难。夕遥绕到洞口的山壁之上,悬挂着,看着下面两个守卫,得想个办法,将他们引开,或者干脆将人给打晕了。
夕遥刚准备行动,就发现有一个守卫,似乎有点内急,夹着腿,就往远方跑了。看来运气不错,他捡起一个石头,朝着草丛里丢了过去。“谁,守卫有些将信将疑,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夕遥赶紧钻了下去。却立马一个闪身,紧紧贴着门,有人从里面推开了门,“怎么了,什么回事儿?”
那人似乎没有回过头来,而是有些结巴地问道,“四寨主,你来这里干什么?”门里的这人将门推得开了些,从里面挤了出来,这四寨主来了,只怕是为了何统领。夕遥暗道贴着门缝,一个闪身,就纵了进去。那门弹了两下,咯吱作响。守卫有点感觉,立马回头,什么都没有看见。
夕遥长长吐出口气,这脉门还真是够神奇的。这力量可以纵向,横向,让自己身体横平的同时,还能贴在牢顶上。这奇峰寨许久没有抢劫,也没有肉票,这些牢房倒是空空如也。夕遥从顶上跃下,快速往着里面走。这地牢里没有多少囚犯,守卫也只有这三个人。
那四寨主倒是给他创造了机会,在牢房最深处,昏暗的灯光下。何重幽的头低垂着,四肢被铁链锁住,身上是密密麻麻的金针。他只能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下。夕遥有些不可置信,这真是亲身父亲能够干出来的事儿么?
何重幽抬起头来,满是血迹的嘴唇微动着,“你是谁?”夕遥示意他不要激动,“我是来救你的。”门外传来阻拦的声音,“四寨主,你不能进去啊!”四寨主冷冷道,“你们竟然敢阻拦我?”“不是小的阻拦您,三寨主吩咐了,不让你进去。”
单兵执意要进来,三个牢头当然阻拦不住。夕遥叮嘱道,“不要作声。”他一个翻身,如壁虎般贴在墙壁上。三人拉扯不住单兵,他已经冲了进来。看见何重幽的惨状,眉头紧锁。
他怒道,“还不快给我把牢门打开。”守卫有些为难道,“四寨主,这三寨主吩咐了······”他冷冷盯着守卫,“吩咐了什么,叫你打开就打开。”守卫拗不过他,只得老老实实打开牢门。
单兵不悦地看着这些锁链,“快,把这些锁链也给打开。”牢头喊冤道,“四寨主,这锁链的钥匙在三寨主手里,我也打不开啊。”单兵提着他的衣领,“你交还是不交?”
何重幽淡淡道,“单兵,你不要为难他了,那钥匙确实在何应龙手里。”单兵略微有些发呆,这么多年了,何重幽还是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都滚到外面去守着,若是敢偷听,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位四寨主,一心收集兵器,可绝对不是好惹的角色。三个人唯唯诺诺,退了出去。单兵有些感慨,“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听你叫我的名字。”何重幽道,“拜何应龙所赐,二十七年了,活的没有一点儿人的样子。”
单兵皱了皱眉头,“他毕竟是你爹。”重幽冷哼,“他又何曾将我当成了儿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为何要这般对你。”他依稀有些眉目,在那个人酒醉的时候,总是会疯狂地斥骂,贱人,贱人。
何三寨主这么对待他,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的母亲。何重幽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母亲,她不知道去了哪里,是否还活着,又是什么原因要离开?何应龙只字未提,从小,就以恩人的桎梏来捆缚他。
那恩情,何重幽记得,祝以诚大寨主,确实在他们父子最危难的时候,施以援手,恩同再造。他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恩必报。但是何应龙教给他的,是处处忍让,因为报恩,就要藏拙,就要事事都顺着祝家兄妹。
他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木偶。他也有喜怒哀乐,不是一块石头。他忍了二十七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令他笑的开心的人,祝以傲凭什么要来抢走,他不服,不甘心,所以决定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