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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活在心中</br> ( )
钟子沐接通了父亲的电话。简单告知父亲自己的现状。让父亲不要担心。紧接着。钟子沐便问起蒋婉的情况。可是父亲却告诉他蒋婉现在已经不再医院。也不在他们的家。而且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钟子沐瞬间像是遭遇了雷击。摔倒在座椅上。一时间浑身无力。手中的电话也滑脱下來。里面只是传出钟侨仓皇的喂喂声。
在一旁接警的警员拿起电话。问清了钟侨地址。然后将钟子沐送上警车。并将钟子沐送回到了钟侨所在的嘉禾美国办事处。
钟子沐一个多星期來受到拘禁和绑架都沒有使他如此颓废。可是当他听说找不到蒋婉之时。整个人便完全颓然下來。
当钟侨看到儿子的时候。钟子沐失魂落魄、焦躁不安。最明显是额头上的一处伤痕。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这哪里还是那个精神抖擞的儿子。。钟侨几乎潸然泪下。然而他还是强忍着。过來询问儿子:“子沐。你怎么样。你受伤沒有。”
钟子沐却一把扯住父亲的衣服:“爸。婉儿她在哪里。你说找不到她。你骗我是不是。你骗我。你把她藏起來了。对不对。”
钟侨哀声叹气道。“爸沒有骗你。她现在病了。爸沒有理由把她藏起來。爸再不希望你们在一起。也不可能用藏起來的办法。我能把她藏哪呢。”
“那她去了哪。去了哪。”钟子沐狂啸起來。声音爆响到几乎掀翻屋顶。
“说不定她的家里人接她回了家。说不定她到哪个同学那里去了。你不要太担心了……”钟侨此刻只能劝慰儿子。
“不、不……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钟子沐大喊着向外跑去。
钟侨只得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冲出屋子。和几个随从将钟子沐硬拖了回來。按倒在沙发上。
钟侨因使力。气喘吁吁地说道:“孩子。爸知道你很着急。可是你看看你已经受伤了。恐怕这几天连饱饭也沒有吃过吧。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你要找她。也等到天亮好不好。”
“听爸的。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从明天开始。爸陪着你一起找。找不到她我们就不回瑞城。好吗。”钟侨也流下了心酸的泪。一面是为儿子。一面是为自己。
二十几年前。他也是如此失魂落魄地哭喊着要找到苏荷。然而时至今日。他知道再见苏荷已不可能。
钟子沐被几个人和父亲合力按坐在沙发上。顿感连日來的疲惫潮涌上身。他周身发冷。肌肉酸痛。真的想站起來再多走一步都艰难。
听父亲说不找到蒋婉就不回瑞城的话。钟子沐终于稍稍安了心。他闭上眼睛。痛苦地点了点头。
钟侨怀抱着儿子。为他擦拭去眼角的泪水。
接下來。钟子沐在父亲和其他人的陪伴下连着找了两天。却始终沒有找到蒋婉的踪迹。正在钟子沐焦躁不安想要联系蒋家人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警署打來的电话。
“你是钟子沐先生吗。”
“是的。我是。”钟子沐听到警察低沉的声音。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你认识蒋婉小姐吗。”警察再次问道。
“蒋婉。她在哪。”钟子沐激动地呼叫起來。
“请你到Heaven殡仪馆來一趟。确认一下……”警察后面说了什么。钟子沐已经完全听不清楚。他只觉得头脑崩裂似的疼痛。心脏也撕裂般。痛苦到不能坐直了身子。
钟子沐呼喘着粗气。颤抖着捂住胸口。蜷缩在车座上。身上冷汗淋漓。痛苦呻|吟着。
钟侨迅速扯过儿子手中的手机。与对方进行了简单的交谈。然而脸色凝重地吩咐司机道:“去Heaven殡仪馆。”
到了Heaven殡仪馆。钟子沐几乎是被人架下了车。他脚软无力地來到了一副水晶棺的面前。刚刚一探头。就看到蒋婉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然而她依然美丽、安详。就像睡着的白雪公主。丝毫沒有痛苦的痕迹。只有她手腕之处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几乎可以肯定。蒋婉是自杀而死。
钟子沐扑倒在蒋婉的水晶棺上。想要大哭。却发现所有的悲痛都已经哽咽在喉。他很想要再抚摸她温柔的脸。想要再攥紧她的双手。可是无奈他们已经被冰冷的水晶棺相隔。
不。是一道无形的界限。将他和心爱的女人永远相隔。
“婉儿……婉儿……。为什么丢下我。”钟子沐看着水晶棺中的蒋婉的脸庞。低声问着。就像是他们在交谈那样。沒有声嘶力竭。也沒有高声质问。然而却是难耐的温柔和痛苦。
钟子沐拍了拍水晶棺。可是蒋婉却静静躺在那。已然魂归天国。
突然。钟子沐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等到钟子沐再次醒來时。已经是在嘉禾美国办事处的床上。他的头顶还在输着一瓶药水。
“我沒病。我不要输药。我要去见婉儿。”钟子沐哀嚎着。被钟侨按在床上。
“儿子。你听我说。蒋家的人已经赶來了。他们会带蒋婉会到瑞城。”
听父亲这么说。钟子沐突然停止了挣扎。他躺在床上。与蒋婉见面时堵塞的泪水突然奔涌而出。
是的。他和她虽是深爱彼此。可是却仍沒有任何一样坚韧的东西。将他们联系在一起。比如说家族。比如说血脉。比如说姻缘。
他和她。只是河面上的两叶浮萍。无论再怎么紧紧缠绕都挡不住河水汹涌的流势。她永远离开了他。他不能带走她。还要将她交还给那个沒有温暖的家庭。
婉儿。你一定很冷。一定很寂寞。
“怪我……都怪我……”钟子沐喃喃地说道。
钟子沐空洞的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却听到父亲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警方说。她是被卖淫集团绑架。在遭遇毒手之前。自己为了避免受辱。所以才选择的自杀。并不是因抑郁症自杀的。所以你不要自责。”
钟子沐侧过身去。听到此处。他更加难过。他想起自己在遭到绑架的时候和恶徒们的交涉。为的就是保护蒋婉。可是却沒能保护好她。
钟侨看到儿子默默流泪。知道他的痛苦需要时间來消解。于是转过身离开了房间。他知道儿子需要一个人静静。
自杀。。钟子沐想象不到。柔弱的婉儿如何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下那狠戾的一刀。如何让鲜血从血管中流干。如何失去最后一缕芳魂……
不敢想。不敢想……
突然。钟子沐坐起身。拔掉针管。找來一把裁纸刀。
既然婉儿能自杀。我为什么不能。
钟子沐似乎是找到了痛苦的出口。他拿着刀。对准自己的腕脉。他知道。自己的刀法又准又快。这一刀下去。一定是鲜血四溅。
可正当他举起刀的时候。父亲却一个箭步冲了过來。夺过刀片。“你干什么。你疯了吗。你要死。你有沒有想想其他人的感受。”
“你有沒有想想。你死了。你妈怎么办。你是不是想让你妈跟着你一块去死。”钟侨激动地咆哮着。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你死了。你让我这个当爹的怎么办。
钟子沐听到妈妈。胸口突然噎住了一般。气闷难耐。是啊。自己一直是妈妈的精神支柱。母亲和父亲生活的这些年一直都很不开心。可是只有看到自己的时候是笑的。是欣喜的。如果自己不在了。恐怕是对母亲最大的打击。
“还有蒋婉。”钟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了钟子沐的伤心事。可是钟侨知道。只有点醒儿子。儿子才会真正放弃自杀。走出阴霾。
“你为离去的蒋婉着想过吗。如果你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沒有她的影子。可是只要你活着。她就还在你的心里和你一起活着。不是吗。你不能让蒋婉再死一次。”钟侨低低地说出这几句话。却让迷顿中的钟子沐顿悟。
不能让蒋婉再死一次。这句话像是一个警语。不断在钟子沐耳边回响。
是啊。自己奋力拼搏才死里逃生从魔窟里逃出來。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见到婉儿。见到亲人。
如果自己死了。那蒋婉就再也沒有人想她、念她。自己真的甘心吗。
要让婉儿继续活着。在心里。
钟子沐终于俯卧在床上痛哭起來。尽情释放所有的悲伤。
钟侨知道儿子被自己说通了。稍稍宽慰了些。他拿走屋子里一切能够伤人的东西。然后吩咐人好好看着少爷。自己便一个人來到了花园。
这花园里的景象跟自己和妻子刚刚來美国的时候一个样。花朵娇艳鲜丽。却沒有一丝生气。只是无情地炫耀着那繁复的花色。
那时的他为了苏荷心痛无比。然而他就像刚刚对儿子讲的话那样。让苏荷在他的心里活着。让苏荷在他的心里。永远和他在一起。
唉。韶华易逝。好花易残。走了这半生。竟然无法走出内心的藩篱。
身处繁华。如立孤岛。说的就是我和儿子吧。
然而长长的人生。谁又是谁的那个茧。终其一生。只为了那一次拥抱。只为了那一次的赴茧成蝶吗。
儿子太年轻。他还沒有体会过经过岁月侵蚀的人生。慢慢地。他会明白。繁花落尽。情更浓坚。就如那干冷的枯枝。再无浮华的遮掩。
钟侨伸手想去摘一片花叶。却不小心接住了自己的一滴泪。清而淡。却让人倍觉荒而远……